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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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东西…吗？”行进在塔楼昏黑的楼梯上，四月一日思索着侑子不久之前对他说过的话，尽管侑子总是会讲些无关痛痒的话，然而经历了这么多，现在的四月一日已经做不到对侑子的言谈无动于衷，“最重要的当然是小葵啦，当然是又温柔又美丽又聪明有可爱又有礼貌的小葵啦！”心想着名为久轩向日葵的同级女生，四月一日的眼前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她向自己微笑的脸，于是乎在听到一声警告，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四月一日的额头已经和坚硬的墙壁做了激烈地亲密接触。
“白痴。”面无表情地瞟了眼抱头呼痛的可怜伤员，百目鬼脚步并没有停止。
“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地来搀扶一下大爷我吗？！”不得不紧跟上来的四月一日一边按摩着痛处，一边诅咒自己被迫要和这世界上最恶魔的男人共度夜晚的可悲现实。
“走路还会撞到墙，你是在想明天的便当么？”
“为什么我就一定要想什么便当呢？！”
“因为我看某个白痴一付口水都快要流出来的样子。”
“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白痴。”
“跑呀跑
沿着楼梯一直向上
白鸽围着你咕咕叫
塔顶钟声正敲响．．．”
正欲对身边的毒舌男报以颜色的四月一日，突然听见了似曾相识的歌谣声，而停下了步伐。
“怎么了？”
“百目鬼你没有听见吗？歌声…”
百目鬼摇摇头，接着问，“在哪里？”
“应该是…塔顶上！”
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临近塔顶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付神奇的景象
长滨贤的病躯安静地斜靠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另外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青年倚着塔顶天台的栏杆吹着夜风，那是长滨贤的灵魂，此刻他充满温情的视线中，一个与他面容相仿，只是年纪小很多的少年正追逐着塔顶的白鸽玩耍。
四月一日认出那是长滨贤病房看到的画像上的长滨攸。来不及想太多，四月一日就冲上了天台。
“该让贤回去了吧，攸！”
天台上的两人齐齐将目光望向了四月一日，少年的攸下意识望哥哥的身边靠了靠，“你是谁？你可以看见我们？”发问的是年长的贤。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贤赶紧回去，你们的父母，还有菅原小姐都很担心贤的安危呢！硬要把还活着的贤留在这里是不对的！”
“你是爸妈派来找哥哥的？”大概知道了陌生人的来意，攸轻轻放开了被紧紧抓住的贤的衣角。
“嗯，无论如何，我们今晚都必须把贤带回去，不然他会死掉啊，你知道吗？！”
“我并不是……”
“我能理解你想和贤在一起的心意，但是如果因为这样就剥夺了他的人生，未免就太自私了，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就让他回到正常的生活吧！”四月一日不知道为什么，一时情绪激动起来。
“我明白的呀。”安静地等四月一日数落完，攸脸色苍白地转向贤，“哥哥，你听到了，你是不属于这里的，还是快回去爸妈身边吧。”
“攸。”低头望着自己的弟弟，贤的眼中写满了疼痛的怜惜。
“攸会在这里乖乖地等着哥哥的，等到哥哥真正该来的那一天。”极力地忍住眼泪，攸还是少年细瘦的手轻轻地推了推身边的人，“快点回去吧！”
看着这一幕，四月一日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在做着一件错误的事，但是有什么错呢？活着的人有活着的人的世界，死去的人有死去的人的世界，不能够因为个人的欲求或感情就破坏两者之间的平衡，难道不是这样吗？然而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四月一日还是感觉到激烈的矛盾，相爱的人是应该在一起的，在内心的某一角，有声音在抗辩着。
也许是看出来四月一日情绪的波动，一旁沉默不语的百目鬼将一只手搭在了同伴的肩上，从那只手传来的温度多少坚定了四月一日的信心。
“攸，让我回去是你的希望吗？”
“上次是我抛弃了哥哥，这次，哥哥来抛弃我吧！”
“嗯，要等着我哦，攸。”似乎也下定了决心，贤轻轻地微笑了一下，摸摸比自己矮上一大截的双胞胎弟弟的脑袋，径直向楼梯口上自己的身躯走去。
看似魔法一般，一秒钟前还像是死了样的身体突然活动了，缓缓的睁开眼睛，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回来了吗？”本身并不能看见鬼魂的百目鬼现在大抵明白了事情的进展。
重新回到天台上，长滨贤在最初靠着的栏杆处站定，怜爱的目光依然注视着攸的灵魂所在之处，只是两人已经无法再相互触碰彼此。凝视了一会儿，贤把身体探出栏杆向下望去，在下面焦虑地等候着的人群发出了感情各异的惊呼。
“父亲，母亲，还有，菅原小姐，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贤的声音很安宁，带着一点病后的虚弱。“在我回去之前，想先请你们听我说几句话。”
“我希望你们不要责怪攸，硬要留在这里，是我自己的意愿，请你们不要误会攸。”停顿了一会儿，贤又继续说下去，“其实当初答应了和菅原小姐的婚事本身就是错误的，让不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很残忍的，在这件事上我不仅伤害了攸，也伤害了菅原小姐，实在是对不起，所以我决定要跟菅原小姐解除婚约，希望菅原小姐有一天也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父亲、母亲，希望你们原谅我一时任性，擅自离开了这么久。大家……都上来吧，这样说话也不方便呢。”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看到所有人都进了塔楼，贤又回转身，这次他没有去看自己已经无法看见的弟弟，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四月一日：“刚才听你说了那么多，先要谢谢你的一片好意，但是你说你能理解我们的心情，其实你真的能理解吗，相爱的人无法在一起的绝望，希望能够在一起的愿望，局外人真的能够体会到吗？”
“珍惜的东西，真的太容易失去了。”不自觉地又把视线投向攸所在的地方，贤自嘲般地笑着。“可是真的太不想失去啊！”
“我……”四月一日觉得理亏而失语了，是啊，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还不清楚的人，有什么资格跟人家谈理解呢。
“啊，我也该走了，再见吧，希望你以后不要犯和我一样的错误啊。”带着淡定的微笑向后一仰身，四月一日面前的这个青年凭空消失了，完全被突发事件震惊了的四月一日既没有听见重物坠地的声音，也没有听见本该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见的长滨攸的灵魂发出的凄厉的惨叫。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