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春不任性》小宇点

2、这些年，彼此的变化

　　钟小雨来到桥边，感受着海风的轻抚，心里很平静。
　　“原来你并不赶着走，只是不想和我们混在一起，看来，你真的很排斥我们这些曾经的朋友啊……所有通讯方式你都换了，你真的不想和我们联系……？要不是许雪樱在B市遇到你硬把你拉来，我现在都见不到你。”钟小雨回头，田娇站在她不远处，双手插在裤袋里，凝视着她。眼里是她看不透的深沉，原来，时间已经给每个人烙上了痕迹。田娇虽然没有帅气的脸庞和高大的身躯，但他身上那沉稳的气质却让这个174的男孩显得格外的迷人。
　　“你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太久没回来了，想看看这个城市的变化，想不到，它都变得那么漂亮了。”没有看田娇，钟小雨仰望着星空平静地说。这一片夜空，和十年前一样，“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无情的宇宙亘古不变，多情的人却沧海桑田。
　　“你每年过年都不回来吗，你现在在哪里工作？”田娇看着钟小雨，眼里尽是疑问。
　　“我每年都有回来，过年时会回来住几天，但都是窝在家里，大门都不出，也没再来过这一片地方看过。我现在在D市的一家小杂志社当一名小小编者。”
　　“原来，这些年你去了北方，你终于可以每年都看到雪了……。其实……你是不想回到这里，怕撞见他吧。原来……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的执拗。”田娇冷笑道。
　　“可能吧，其实，我挺喜欢现在的状态。” 钟小雨依然望着星空，安静的回应着田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怕眼泪涌出，崩溃了自己伪装的坚强。
　　“大学你报哪去了？”田娇一边问一边走到钟小雨身边，也抬头和她仰望这同一片夜空。
　　“去D大了。” 钟小雨如实回答他。
　　“我记得你以前很矛盾，怕冷，但又很希望能去北方看一场雪。你也说过绝不会为了看一次雪跑北方去读四年书那么傻的，因为你受不了那零下的空气。想不到，你一声不吭，竟然一个人跑到了你不喜欢的北方去了，现在，还在那里扎根。我当初以为你需要时间去冷静，所以高考后的暑假我不打扰你，想不到，你真的走了，我都还来不及和你好好告别。”田娇转过头凝视着钟小雨，眼里充满了苦涩与不解。
　　钟小雨回过头看向田娇，“对不起，当初不辞而别。可是，当年我又怎么有脸面和勇气留下来？我不否认当初报D大是想要避开所有朋友，但现在我留在北方工作不再是因为当初的任性逃避了，我是真的习惯了北方的空气，也爱上了那里的生活。”
　　“程子恒在两年前结婚了，现在女儿都一岁多了，他妻子是他出来工作的同事。”田娇紧紧盯着钟小雨说道，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什么变化。
　　“多好啊，他过得比我们都幸福吧，哪像我们现在还在江湖飘。”钟小雨轻笑，没有回避田娇的眼睛。这一刻，她的笑一定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执著总是痛苦的，在爱而不得的游戏里，想要结束一切痛苦，总要有一方放弃执著。程子恒选择放弃，去拥抱更美好更幸福的生活，这很好，不仅对于他，对于她也一样。
　　“我以为我告诉你这个消息会看到你流泪，或者脸色泛白，原来许雪樱说对了，谁会在这个世界里为谁停住前进的脚步呢。我就在这个城市，经过几年的沉浮，开了一间农业科技公司，在完成梦想的同时也在等你回来。我本来想着，做你飞翔的专属港湾，让你自由翱翔，我始终做你忠实的等候者，这样也许能感动你，但……似乎我又错了。”田娇自嘲地说完后撤走了停留在钟小雨脸上的眼眸，重新遥望星空。
　　“谢谢你的喜欢，虽然我们现在可能都分不清这份喜欢留着多少真心，又留着多少不甘心的执著，但是，还是谢谢你喜欢我。但是，田娇，我的心里现在很清醒，没有多少少年的梦了，我不想再沉浸在那样的梦境中自我感动。” 钟小雨看着田娇，微笑道，她的眼神坚定而清明。
　　“可我更喜欢以前那个任性的你，起码那时的你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生气就骂人，简简单单的，不会像现在这样眼里总隐藏着我看不懂的深沉。”他也同样看着她。
　　田娇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钟小雨，这样让她很不习惯，也受不了他那可以穿透人心的眼神。她很不自然地移开了同样留在他脸上的眼眸，重新看向星空。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着。
　　许久之后，钟小雨打破了沉默：“很晚了，我要回家了，那么……我就先走了。”见田娇没什么反应，好像也没什么要跟她说的，她就转身走了。他没有追上来，也不没叫她回头，她呼了一口气，在路边等出租车。
　　等了一会，车终于来了，钟小雨正想走上车，田娇的声音在她旁边传了过来：“现在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吧。”他说的也是她所担心的，她也就没多矫情地拒绝他。
　　回到家门口，钟小雨解开安全带，转过头向沉默了一路的田娇说了声谢谢，嘱咐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他还是不说话，她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当老板了的人就变得深沉了也很正常。
　　钟小雨打开车门打算下车，他终于开口说话：“不请我进去坐坐？”
　　“额，这个……那个……，你看现在都那么晚了，我父母看到我难得回一次家，而且还是带着男生回来，他们……会误会的。”
　　钟小雨支支吾吾地说完，一时间觉得这么小的空间，和田娇待在一起还真的很是尴尬和不知所措。一方面，她觉得自己真挺没良心的，人家好心好意送她回家，她都不肯请人家进家喝杯茶；另一方面呢，和一个男生那么露骨地说什么怕误会的话她也真不好意思。
　　这两年父母催婚催得紧，只要她身边出现男的，又没结婚，和她又差不多年纪，身家人品又不错的，他们都会极力鼓励她去接近试探，好像她就是囤积了好久的旧货物，没人要似的，搞的她都不敢回家，更不敢让他们看到她身边有男的晃动。
　　就这样，两人再次陷入沉默。钟小雨低垂着头，心想着怎么解释最恰当。田娇看着方向盘，他干笑了两声，转过头看着她说：“逗你玩的，进去吧，早点睡，在回D市之前跟我说一声。”
　　钟小雨松了口气，点头，算是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