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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忆,淡淡的疼 ...
钟小雨回到家里,父母已经等她好久,徉作责备她为什么玩那么晚,难得回一次家都不抓紧时间回来陪他们说说话。
看着他俩拖着惺忪的睡眼等了她一夜,目光移到他们的头发上,那里又长出了许多银丝。钟小雨突然很想哭,为她的任性而惭愧。她从小就是他们的小公主,在他们温暖的环抱中健康成长,他们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而她,却为了自己开心任性远走到北方,留下无尽思念的痛苦给他们。
钟小雨走到父母身边,就这样毫无预备地伸出双手把他俩拥进怀里,顾不上他们惊讶的表情,她像个小孩子般哭了起来。他们在这一刻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人伸出一个手臂,左右把她拥着,安静地听着她的哽咽,不时轻拍她的后背。
许久之后,钟小雨停止了哭泣,一张满是泪水的花脸看向他们,带着抽搭的声音笑了。
母亲慌了,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着急地问:“这孩子是怎么啦,一回来见到我们就哭,哭完了又傻笑,告诉妈,是不是在外面遇到委屈了?辛苦的话就不要干了,辞职回来吧,爸妈还有点储蓄,每个月也有养老金,找不到工作的话,爸妈养你。”
父亲在一旁看着她,心疼溢满眼眸,他用饱含沧桑的嗓音说道:“辛苦委屈就回家吧!”
“没有啦,工作不算很辛苦,也没遇到什么委屈,只是很想你们了,就忍不住哭了。”拿过妈手中的纸巾,钟小雨快速擦干净脸蛋。
“你这死孩子,既然想我们,干嘛还那么不听劝,非要跑那么远读书,读书就算了,还非得留在那边工作,还好意思说想我和你爸了,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你有个家在这里了,也忘记有你的父母在这了。”妈哽咽地埋怨起来。
“妈......!” 钟小雨无话可说,此刻只能拉着妈的手,拿出她在母亲面前百试不爽的撒娇招式来应付。
“很晚了,孩子也很累了,夜深了也不要再吃饭了,不好消化,去煮碗面给她吃吧!”
父亲催母亲去煮面给女儿吃,钟小雨在母亲煮面的时间也回房找衣服洗澡。
洗漱好,吃完面,他们各自回房休息。
钟小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床头柜的闹钟已经指向凌晨12点。横竖睡不着,她干脆坐起来了。
她想起今晚和田娇的对话,想起今晚靠在父母肩膀上无助的哭泣。八年了,她远走他乡,企图忘记八年前发生的一切,但毫无作用。她只要闲下来,心里想的还是它。那场车祸,那张死去的沧桑的面孔,无论过了多少年,在她的脑海里,那一切,依旧清晰。
她不是不愿意联系以前那些好朋友,只是没勇气,她怕她出现在他们面前会被他们讥笑,被他们指着骂。
田娇说程子恒结婚了,她很开心,是真的开心,比她这些年获得任何成就都要开心。
他真的幸福了吧,他已经从那场车祸中走出来了吗?阿姨现在还那么恨她吗?还有他,他在今后的人生里,会不会想起她,对她的恨会不会减少一点?
钟小雨抬起左手抚摸上她的左脸颊,八年前那一巴掌,也是她活了27年唯一挨的一次耳光,那火辣的感觉仿佛到现在都没有减弱一点。温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双手紧紧抱着屈起的双腿,把脸埋进去。
她知道父母之所以纵容她远走他乡,即使很不愿意,但也没说什么,就是想给时间她去忘记不开心的一切再开开心心地回来。她对不起的何止程子恒一家和田娇,她对于父母同样是怀着深深的愧疚与不舍,他俩给了她八年时间去继续任性,她知道,他们还会愿意再等她下个八年,下下个八年,只要他们还活着,他们就会一直在她身后默默爱着他们的女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会一直这么纵容她,只要她开心。
八年前,一场出走,两个家庭,一条人命,一场高考,两个人,两种命运。
那年夏天的情形此刻在钟小雨脑海中又像电影重演了一次:
那时,她和程子恒还懵懂地互相喜欢着,谈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父母老师不知的早恋一年。
高考前一个月,她突发奇想想和程子恒来一次高考前的旅行,还美其名曰:为高考作文找灵感。其实她就是脑袋发热,想在青春期的最后时刻做最后一件叛逆的事,为青春画上个难忘的句号。
当她和程子恒说我的想法的时候他当即就反对了。其实她当时可能就只是说说,也没想会真的去实行,而程子恒的反对激起了她必去不可的叛逆心理。因为自从她死缠烂打追到程子恒以后,他对她可谓是千依百顺,在不触及他原则的情况下,从来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绝对是一个优秀男友的代表,也是因为这样更养成了她更加目中无人的野蛮性格。
“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不觉得我们这十九年来活的太憋屈了吗?我们就是被父母老师困在笼子里的鸟,没有自由权。你看看人家美国那些孩子,十八岁都得自己搬出去住,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我们呢,连自己出一次远门都不敢。我觉得我实在太压抑了,我不管了,我一定要去!”课间,她到程子恒教室找他,很强硬地表达了她的态度。
“你怎么老是这么冲动呢?我们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现在出去折腾,回来哪还有心思学习。况且,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单独出去旅行过,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我们的父母都不会同意的。”程子恒很耐心地跟她讲道理。
“为什么一定要那么乖啊,偷偷去,不告诉他们。子恒,我真的好想在没有父母的陪同下去一次旅行,我不想觉得我都那么大了还离不开父母,而且,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去,我们去玩好不好?我们快高考了,即使偷偷去了,回来了他们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强硬地不行,她开始对程子恒撒娇。
“不行,这件事太不靠谱了,我不答应!你要真想去,等我们高考完,你想去哪个地方跟我说,我做好充分的准备,做好各种突发事件的处理方案了,我再陪你去好吗?”程子恒始终好脾气的哄她。
“我就是要高考前去!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见他始终不答应,她的态度又强硬起来。
“别任性了,小雨!”他的语气开始变冷,钟小雨感觉他有点愠怒了。
“可我如果去不成的话,我就整天想着这件事了,我无法专心复习和认真考试了。”她嘟着嘴,开始耍无赖。
程子恒已经被她彻底激怒,她觉得如果她是男生的话他会立马给她一拳来证明他的不爽,但他始终没有像她一样大吵大闹。他们陷入了沉默。钟小雨抬起头,倔强地与程子恒对视,他低着头凝视了她两三分钟,两个人都在倔强地斗着鸡眼。最后还是她受不了他那严肃的表情,先败下阵来了。她斗气地撇开了脸,跑回了自己的教室。
钟小雨和程子恒就这样子互相不理睬过了一周,她在和他冷战的一周里开始着手准备旅游的各种东西。
钟小雨没有向学校请假,也没让其他人知道。出发时,是早上八点,她破天荒地逃了人生第一次课。
班主任在上自习一个小时后发现还钟小雨没到时立刻通知了她父母,而父母表示她已经去上学了,老师立马把事情汇报学校领导。那时正值高考前最重要的时期,学校对每个毕业生都很紧张。于是,学校领导在全校发了广播。刚好程子恒那天早上不舒服所以来迟了,没听到广播的事。而他之所以和她一样迟到不来也没老师过问是因为他爸爸就是他们学校的教务处主任,他每天都是坐在他爸爸的摩托车后面到学校的。
不是程子恒长不大,十九岁了还要爸爸送去上学,而是那个严厉的教务主任强逼的,就是为了保证他每天准时上下学和掌握他的一举一动,确保他不受外界干扰,顺利考上清华北大。
当然,这就严重阻碍了钟小雨和程子恒正常的拍拖。她和他明明就是同一间学校,并且还是隔壁班(程子恒在奥数班,而钟小雨在文科重点班),本来就是具备拍拖的地理位置优势的,可他们的距离却比那些异地恋的情侣还要遥远。为了避过他爸爸的火眼金睛,她和他在学校从不敢两个人独处,见一面还是要打着上体育课的幌子。为了一周能保持两次近距离的见面时间,程子恒的体育报了她喜欢而他不喜欢的羽毛球,这样她和他才可以同一个班上体育课。所以,她和程子恒暗渡陈仓地拍了一年拖,却连小手都未曾敢牵过。
田娇听到广播,立刻跑到程子恒的教室。程子恒也在此刻跟着他爸爸走到教室门口。田娇也不顾那个政教主任是否在场了,开口就质问程子恒:“小雨去哪了?她父母说她来上课了,但她现在还没到学校。我知道你们闹矛盾了,她是不是跟你斗气所以不来上课,你肯定知道她去哪了,你赶紧告诉我她可能在哪!”
程子恒听完,意识到钟小雨这次可能要来真的了。他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小雨,你在哪?”我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焦虑。
“我在火车站啊,我都说了,我肯定要去的。”她很得意,她终于让他为她着急了一次。
“别闹了,小雨,你的父母和学校领导都在找你了。”他那头已经有点生气了。
她懒得理他,听到他生气的言语就知道他到这个时候都还不肯支持她,于是,她赌气地挂了电话关了机。
程子恒听到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再次拨回去时她已关机。
“她到底去哪儿了?”田娇很着急地问。
“你和那个文科重点班的钟小雨拍拖?”程子恒的爸爸在短短的两分钟里已经理清了思路,他用威严的语气质问程子恒。
“爸,这个我会跟你交代清楚的,我现在要去车站找她。”程子恒急匆匆地说完撒腿就想向外冲去。
“不准去,我跟学校领导说,会通知她父母马上去车站接她回去。现在,你必须给我留在学校,等我们找回了她,我再好好收拾你!”
教务主任一把抓住程子恒的手,阻止他离开。可他毕竟老了,在体格上已经无法和身高180厘米,体重65公斤的儿子比。程子恒很快就挣脱了他,他也许在他爸爸的高要求下被压抑太久,那一刻所有的不满与埋怨都涌了出来,他向他爸爸吼道:“够了!你除了对我说不准我这不准我那,你还会说什么!我已经十九岁了,我有我的想法,有我的自由,我不是你关在金丝笼里的小鸟。你这样子处处压制着我的自由让我觉得真窝囊!我从小就活在你的要求下,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你以为我想上什么补习班,奥班?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口中的清华北大?我根本就不屑一顾!那是你的理想,但不是我的!你自己年轻的时候考不上,凭什么要压着我去考!你那么喜欢清华北大,你那么有自信,你自己去考,我不是你的傀儡!我是和钟小雨拍拖了又怎样,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和她已经拍了一年了,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可是,因为你,我和她拍着他妈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变态的恋爱!这个年代,有哪个九零后到十九岁拍拖的连女朋友的手都不敢牵一下,走在一起连肩膀都不敢碰一下的?我就是窝囊!要不然她此刻就不会赌气地要去什么旅游,她就是想向你们这些大人证明她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你们的附属品!我真后悔没答应她一起去,我现在就去和她一起去!”程子恒用出了毕生的胆气说完这一番话就往外跑了。
程主任和田娇都被程子恒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震惊了,谁也想不到平时看着文弱书生般的程子恒居然会敢那么大声说话,居然,还爆粗口?
待他们反应过来,程子恒已经走远了。程主任看着即将消失在他视野里的程子恒,他大声喊:“子恒,你个臭小子,给我回来!”说着,他也朝着程子恒的方向跑去。
程子恒发泄完发现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舒畅,心情的轻快也让他的脚步跟着轻快起来。
程子恒到火车站时我还在等火车,看到他来,钟小雨很惊讶。
他一上来就给了她一个大拥抱,他的怀抱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声,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害怕,也许是跑累了。他的反常行为彻底让她愣住了。尽管她和他拍拖一年,可他们连手都没牵过,应该说他们无任何的身体接触,即使是走路时不小心碰一下手指或肩膀都没有过。她什么话都没说,他因为刚刚跑步过来而满脸通红,此刻正大口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而她,虽然没跑步,但此刻也是脸蛋发红,呼吸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拥抱变得不知所措。
一会儿后,程子恒放开了她,冷静过来的他,在对上她眼睛那一刻,脸蛋又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他语气有点生硬地说:“我已经跟我爸坦诚了我们的关系了,我现在决定和你一起去感受下真正自由的青春!”说到自由的青春,程子恒语气略显激动。
程子恒补买了一张和她同一列的火车,两人一起坐下来等车来。
因为不久前的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他们尴尬地坐在同一张长椅子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俩个人都低怂着头,手指不自然地绞动着,想要极力忘记两人拥抱那羞人的一幕,但脑袋偏偏不听指挥。
“你们两个马上给我回去!”程主任暴怒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慌忙抬起头看向声源,程子恒的爸爸已经在他们一百米以内了。她在那一刻很是讨厌这个烦人的固执的教务主任,尽管他是程子恒的爸爸。她拉起程子恒的手说声:“我们跑,才不要让他得逞,气死他!”。
程主任见他们跑了,他也加快步伐在后面追着他们跑。
钟小雨和程子恒都非常享受叛逆的时刻。他们都安安分分在父母的要求下活了十九年,即使平时再让人不省心,也只是发发脾气闹闹别扭而已,但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由父母决定的。
他们手牵着手冲出了火车站,程主任的怒吼音不断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们气喘吁吁地停在车站大门的公路另一边,看着程主任被来来往往的车辆阻隔着无法追上他们时那又急又挫的样子,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钟小雨和程子恒十指紧扣,相视而笑。
一切好像是那么的唯美浪漫,他们因为相爱,不顾一切,一起私奔。武侠小说中的情节,他们居然也在上演,真是不可思议。
可是,所有美好的幻想只是持续了一瞬间就随着一声车与人的撞击声而结束…….
泪水瞬间已经从程子恒的眼眶中夺出,他的视线慢慢从他身上移到他右上方那个躺在地上的血人身上,似乎前一秒他还心存侥幸,但当他看到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男人时,他已经丢开她的手,疯了似的冲了上去。
钟小雨已经完全被吓傻了,鼻子并不酸,也不抽泣,但泪水像冲毁了堤坝的洪水般涌流着。她的大脑已经是一团雾霾,再无法思考,只是定定地看着地上那滩不断蔓延的血,程子恒抱起他爸爸的身体,泪水和鼻涕几乎掩盖了他那张帅脸,他失了魂似的,不停地对周围的人:“帮我叫救护车!帮我叫救护车!帮我叫救护车!……”
一个宽大温暖的手掌把她已然冰冷的手包裹起来,她抬起头,泪水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那是谁,但那个手掌却像她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让她快要窒息的鼻息重新懂得了呼吸。她看向那个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那只手,全身颤抖地问他:“不会有事的是吗?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坚强点,救护车马上就到了,程主任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强悍,是吗?”是田娇来了,他轻轻的把她拥入怀,安抚着她的情绪。靠在田娇的肩膀上,钟小雨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程子恒陪着程主任上车,田娇也把她扯上了车。
救护车上,程子恒一直握着他爸爸的手,没有看钟小雨一眼。他们谁也不说话,就在凄戚的气氛中到达了医院。
手术室门外,他们三个人依然是沉默。程子恒的妈妈和学校领导以及她父母也很快到达了医院。
“田娇,程主任现在情况怎么样?”校长看到他们三个,他不认识钟小雨,但不敢问程子恒,只能问这个学生会主席。
“还在抢救中。”田娇只无力地回了一句。
爸爸妈妈来到她身边,分别牵起她的左右手,不盘问,也不责备,只陪她在一边安静地等着。
许久之后,手术门打开了。
看到被推出来的那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她知道,她这一生都无法被救赎了。
程妈妈看到程主任的尸首那一刻,放声痛哭,一直抱着程主任不放,不停地说:“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两个小时前吃早餐还凶巴巴骂人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程进,你给我马上起来!你这样子让我们母子怎么活啊……”
程子恒上去想拉开他妈妈的手,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程妈妈突然一个回头,狠狠地甩了程子恒一耳光,那声音响彻整个安静的手术室走廊。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声给吓到了,程子恒的脸上立马呈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程子恒的脸被打歪在一边,他依然没说话,就定定站在那。
他们谁也不做声。校长上去安慰道:“程太太,逝者已厮,还望节哀,老程说走就走,我们心里也很难受。”
程妈妈慢慢冷静下来,她已经注意到在一边被父母护着的钟小雨。她缓缓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问:“你就是今天早上逃课导致子恒和他父亲闹翻跑去车站找的女孩,我儿子可笑的女朋友?” 钟小雨点了点头。
“啪!”一声比刚才程子恒受的那声更响的巴掌声在毫无预警中响彻走廊尽头。
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一个巴掌拍下来把她的皮肤打破了,但脸上火辣辣的痛似乎减少了些许心上的痛。
父母反应过来后赶紧把她护在身后,爸爸怜惜地说:“程太太,具体的事情经过我们在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我女儿是有不对的地方,但她只是个孩子,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也被吓坏了,这一切都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现在你也打了我女儿,这一巴掌我们夫妻觉得女儿应该受,我们不会说什么,但请太太在这一巴掌后能原谅孩子们的无知。”
“原谅,无知?如果没有她,今天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就是杀人凶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如果没有她,我儿子会做这样叛逆的事?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从来不会做这种荒唐的事,这一切都是你家的女儿害的!”程妈妈指着钟小雨,发了疯似的咆哮。
钟小雨此刻像个受惊的小鹿,只会躲在父母身后求保护,什么话也不敢说。她偷偷看了一眼程子恒,他依旧保持着那个被他妈妈打时的动作,低着头,一动不动,始终没有看她一眼,他妈妈怎么打骂她他也没站出来说过一句话。
钟小雨已经忘了她当时是怎么回到家的,又是如何考完高考的。她只知道那天之后,她再没见过程子恒。考试前,她没有再去学校,勉强结束了两天的考试后就逃似的回到家里,很少外出。
高考放榜,意料之中,她考得很差,原本重点绰绰有余的她只是勉强上了个本科一线。
钟小雨偷偷打听了关于程子恒的消息,听说,那天之后,原本就少话的程子恒变得更沉默寡言了,人也消瘦憔悴了许多,但他考上了重点。她想,他应该已经决定走他爸爸希望他走的路了。
她终究还是抵不过对程子恒的思念的波浪的袭击。报学校前一晚,她鼓起毕生的勇气给他打电话。电话在她的忐忑心跳声中接通。电话两头,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许久,钟小雨鼻头一酸,终于忍不住出声问他:“你……还好吗?”近日来的思念此刻化作所有的心酸,她竟无法自控地哭了起来。电话那头,程子恒依旧是沉默。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她一哭他就慌着笨拙地安慰她。
等她停止了哭泣,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全怪你,我的责任很大,如果我当时可以理智一些和他好好聊,而不是逞一时之快和他对着干,也许也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是我的错。但是,我再也无法面对你了。我希望,这辈子,不要再见到你,就算是我自私吧。”程子恒很平静地说完这段话,可是,正是他的平静彻底熄灭了她心中侥幸残燃着的那一点火焰。
钟小雨哭声颤抖:“那你会报哪里的学校?”
“我想照顾我妈,不会走太远,就在最近的重点读。”他的语气近乎冷漠。
“好,我明白了,放心,你不会在你的城市见到我的。”她强忍着再次夺眶而出的眼泪说道。
他们都没再说话,她忍着锥心的痛挂了电话。
那晚之后,钟小雨把手机卡给掰了,把所有有关程子恒的一切都毁了,隔天,她填了北方的学校。
她并不是怪程子恒或者恨他的无情,而是,只要他开心,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作为弥补,尽管她知道我一辈子都弥补不了因为她而害他失去的父爱。
回忆渐渐回笼,钟小雨坐在床上,泪水已经挂满了她的双颊。
这些年来,无论她如何努力想去忘掉当年的一切,却始终是徒劳。程主任被鲜血覆盖的那一幕常常会在她梦中出现。她的心底始终藏着一个梦魔。
程子恒,这三个字就像无数根尖锐的刺,随时可以刺痛她的心,奔溃她抑制眼泪的堤坝。
他们在那个狂傲无知的青春岁月里犯下的错,注定要用后面的一生去忏悔;他们向青春撒了娇,恣意挥霍了它的寿命,那么,今天,他们就要用泪水去偿还。
伤痛总是比快乐要深刻,明知道有些回忆只会带来伤痛,却依然像吸毒一般无法抑制自己不去触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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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忆,淡淡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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