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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聚会 ...

  •   “来,干杯!祝我们这群懵懂少年从此向而立之年迈进,也祝我们身边这群可爱美丽的女孩青春常驻!’’田娇高举酒杯,豪爽地向各位多年不见的好友敬酒。
      “你们还懵懂,少年?别开玩笑了,都快奔三了,还好意思装嫩。外面那些穿校服的高中生都该叫你们大叔了。还以为自己十八、二十啊。还有,什么叫祝我们青春常驻,我们本来就很青春,说得我们像大妈似的。” 许雪樱毫不留情地道出了事实,并顺便维护了自己的形象,让人哭笑不得。田娇一时语塞,想不到多年后,他还是吵不过许雪樱这个冤家。
      在场的人屏息,意识到一场口舌大战即将开始,大家都有点兴奋,个个恨不得立马买杯饮料和一份爆米花坐下来看好戏。田娇和许雪樱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小一栋楼里长大的。不过,这对青梅竹马可是冤家,小时候田娇性格顽劣,学习也不太好,再加上田娇不管是身高还是外貌都太一般,再加上田娇的嘴真的很欠,所以,许雪樱一直是真不喜欢田娇,和他交谈也从来不别扭,该损的话一句不少。
      “切!你不也一样,你以为你还青春啊,你别忘了,你只比我早一岁读书,我是28了,你也有27了,你也是个快奔三的老女人!好像有一句老话怎么说来的……?哦,就是‘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烂……’,嘻嘻,后面那三个字我就不说出来了,大家都懂的。”田娇成功还击,又不把话说全,但又说得路人皆知,骂人完全不带脏字,跟多年以前一个样。
      看田娇得瑟的表情,许雪樱气得一张漂亮的脸蛋左扭扭右扭扭的,完全脱去了刚进来时难得装出来的成熟优雅的气质,一点也不服输地“回敬”田娇:“是啊,你就是一枝花,和你的名字一样花!”那个花字被她拖得既重又长,强调意思极其出格。
      旁边那些看戏的听到这都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算计着如何能不做城池中无辜的鱼。钟小雨心里想,等会田娇发狂的时候直接躲在许雪樱那个脑袋长草的笨蛋后面,让她做挡箭牌。不是她不讲义气,实在是许雪樱那笨得让人抓狂。
      认识田娇的人都知道名字是他的死穴,他可以在任何方面大方,但谁强调式的叫他的名字他就跟谁急。不过也难怪,一个堂堂七尺硬汉,却起了个比在座任何女生的名字都要娇气的名字,换谁都不自在。按田娇的说法,原本呢,他老爸老妈是帮他起名叫“田骄子”的,寓意很明显,就是期望他有朝一日能成为天之骄子,光宗耀祖。可造化弄人,入户口时,工作人员眼一花,就把“骄”打成了“娇”,又一个手滑,把“子”字删掉了,最后,田娇就悲剧了。以前大家贪玩,就爱叫他“娇娇”,而且一般都是有预谋的一群人一齐叫,还故意叫的特销魂那种,常让田娇咬牙切齿,却奈何寡不敌众,起义的计谋一直没能落实,每次都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们,有时他丫的还学小孩子嘟着嘴装可怜,雷倒一大片。听那些有份参与的男生说,每次回到宿舍他们都会被田娇打得爬地,用田娇的话说就是不想可爱的女同志们看到嗜血的一面,妨碍他泡妞。
      回忆得正嗨,思绪硬是被许雪樱那大喇叭给拉了回来,她还在为自己扳回面子做不懈的辩驳:“还有,我还是单身的黄花大闺女,女人三十那什么是用来形容女人的,而我,是女孩!”田娇还因为名字的事在冒火,再听许雪樱那么一说就更鄙视了。叶明见势不好及时出来调解,他右手搂上了田娇的肩头,左手不痛不痒地捶了田娇胸膛一下,一脸无奈地说:“兄弟,我说你们俩怎么还是一见面就互相找茬啊,和睦相处一会儿会死啊。你俩这么有默契,又是剩男剩女,干脆赶明儿就去民政局领个结婚证凑合着过算了。”
      “谁跟他一对儿啊,也许人家一直在等小雨呢。”许雪樱心直口快,一句话迅速让全场气温低到冰点。那些闹腾的人立马沉默了,整个包厢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不得不说许雪樱是热场王也是冷场王。钟小雨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什么叫躺着也中枪,托许雪樱那脑残的福,钟小雨也算体会到了。此时钟小雨真想拿针线封了许雪樱的嘴,再一脚把她踹到大西洋去。她低着头,不发一言,只有脑袋被猪亲了的笨蛋才会笨到在这个时候抢镜头。
      “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谁放不下谁呢,我们又不是18、20的孩子了。所以,大家都不用再忌讳我的心情,我和小雨我们都是同学嘛,年少不懂事的事就不讲了,多伤同学感情!”田娇立刻充分发挥他救场王的本领,令现场气氛得以缓和。看到田娇的示意,钟小雨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都陈年旧事了,还提来干嘛呢。”说完她朝田娇那边瞄了一眼,田娇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钟小雨也回以一笑,是啊,这样多好。
      “就是嘛!以前是大家青春年少不懂事,遇到一个比较处得来的异□□就误以为是爱情,其实呢,最多只能算喜欢吧。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好多同学都为人夫、为人妇、为人父母了,大家都成熟了,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还提来干嘛,说不定人家钟小雨都有男朋友或者老公了呢。”田娇的另一死党秦朗也努力缓和气氛,但钟小雨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嘲讽。这不能怪她心眼小,秦朗讨厌她是众所周知的,原因很简单:十年前,当他们还是高一时,田娇对钟小雨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但她一直不接受,一年后,田娇带着绝望结束了毫无结果的追求,并从此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像林黛玉一样无缘无故地忧伤起来,原本一挺好的活泼天真可爱的纯爷却被感情折磨成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空间上也天天发表一些什么爱呀死呀的说说,他那一帮兄弟整天拉着他到处打球玩游戏,原本是想帮他走出失恋的阴暗的,谁知田娇就是不感冒,听说有一次在宿舍买醉不停地喊钟小雨的名字,他的兄弟们一双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他,把他揍了一顿就再不管他。结果,人没救成,他们在期末考中全体歇菜了。高二,他们全被分到普通班,而钟小雨就进了人人望洋兴叹的奥班。最后,除了田娇,其他人都开始憎恶她,原因就是觉得她太装,被那么一个痴情种追了那么久,却不知好歹拒绝他,还厚着脸皮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田娇做朋友,害得田娇走不出来,还连累他们一起被贬下普通班。其中,要数秦朗意见最强烈,每次见到钟小雨都给她脸色看。任由秦朗说,钟小雨也不开口反驳,这些年来,她也变得淡然了许多,不再是曾经那个刁蛮任性惹人厌的钟小雨。
      四十多个人的包厢并没被刚才的短暂的插曲影响,大家又开始有说有笑,举杯痛饮,都很珍惜这难得的相聚。大家吃饱喝足时已到黄昏时刻。大伙儿意犹未尽,都提议去唱K,好不容易聚到一起,都不想那么快就散了。那些当了父母的都说不便多留,就都坐车回了家。钟小雨也习惯KTV里的喧闹声,便也开口告辞:“各位,我也不陪大家继续玩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微信联络,拜拜。”她对大家笑了笑,转身。
      “唉,小雨,你又没家室的人,怎么也急着走?留下来一起玩嘛,再说,我也好久没和你说过话了,难得在B市遇到你硬把你拉了回来,本来就想和你聚聚的,你这些年都没理过我们,所有联系方式都断了,你再这样我生气了。”许雪樱嘟着嘴装作不满道。
      “对不起,我真的要回去了,我得坐车回B市,还要整理明天开会的资料,要不我上司会炒我鱿鱼的,还有许心愿和李若在啊,她们可以陪你的,我们电话联系,我们刚才都交换电话号码了,以后有空可以经常聊的。”钟小雨实在觉得她已经融不进他们的圈子,再一起玩只会徒增尴尬。她们曾经的确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但毕竟这过去的十年里,他们依旧保持着联系,而她,早已走出他们的圈子有十年之久。不可以说人心冷漠,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确需要靠日常的接触和交流来维持。她和他们之间这条断了十年的友谊之桥,已无法重修了。
      许雪樱、许心愿、李若和钟小雨是初中时的死党,只是高中后许心愿和李若没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去了普通高中读,而她和田娇一伙则继续做了三年同学。虽然初中40多人一半普通高中,一半考上了重点,但感情一直很好,高中那三年无论他们之间闹得有多不愉快都会争取每年聚一次,但因个人恩怨,高一之后钟小雨没再参加。而他们高中毕业后也没再聚过,因为走的路已不同,有的选择了工作,有的读大学。
      钟小雨和大家伙道歉,兴许他们的想法也和她一样,除了许雪樱挽留了一下,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她就走了。
      钟小雨没有打车,只是慢慢地走着,看着这些年这个生她养她的城市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其实不赶着走,这次杂志社南方采风没有定死在B市,也可以在A市进行的,反正只要是南方就行了。也许吧,像雪樱说的,她变了,变得孤僻了,不喜欢那些吵吵闹闹的场面,只喜欢一个人呆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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