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续——过尽千帆之玲珑局》joni

5、谜团

　　那声音从箱子内的顶部发出来，沉闷地响了两次，仿佛里面有什么活物想要踢开这盖子一般。偏偏就在这时双方的人都没有说一句话，那声音就毫无掩盖地回荡在这破庙的三面墙壁之间。
　　萧庭生和莫通反应极快，莫瑶也迅速把叶飞飞拉到了墙角，护在自己的身后。对方十几人纷纷亮出了武器，刚才那笑声爽朗的络腮胡子也立刻目露凶光，带头朝着萧庭生和莫通发起了攻击。
　　打斗十分激烈，破庙内拳脚与武器碰撞的声音交杂不断，破庙外只有窸窣的虫鸣声。弯弯的下弦月挂在天边撒下一片银光，不多时一片云飘过，遮住了月亮的光线，待那片云再次散开时，破庙内的打斗结束了。
　　萧庭生和莫通原本并不想下杀手，至少要留下活口来问话，无奈这些黑衣人都拼了命一般地出招，而且似乎还能意识到他们都有心保护不会武功的叶飞飞，莫瑶抵挡不住群攻，萧庭生和莫通便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确认安全之后，四人松了口气，微微放松了心神。此时那箱子中又再次传出了沉闷的撞击声，萧庭生和莫通对视一眼，一同向那箱子走去。开口处被铁链一圈圈锁牢，萧庭生持剑在旁防御，莫通开始解开那些铁链，很快莫通就将铁链扔在一旁，揭开盖子最后一层活扣前看了一眼萧庭生，见萧庭生点了点头，他便绕到箱子侧面，以最快的速度揭开了盖子。
　　“是你！？”萧庭生看清箱中景象，错愕地呆在原地。
　　原本站在远处的莫瑶和叶飞飞看到萧庭生和莫通诧异的反应，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走上前来看，只见箱子中被五花大绑、封住嘴巴的正是白天从山庄逃走的那个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的双手被绑在背后，她费力地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让人听不清的声音。萧庭生这才从呆楞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给她松绑，扶着她走出了箱子。紫衣女子坐在地上活动着被绳子勒红的手腕，脸色发白。叶飞飞似乎还对这一切心有余悸，躲到萧庭生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莫通抱着双手靠在一旁，莫瑶蹲下身察看了一下紫衣女子的伤势，问：“姑娘，你怎么会被这些人关在这箱子里呢？还有白天，你怎么会出现在自闲山庄里？”
　　紫衣女子看了看眼前几人，才缓缓开口，用不甘心的语气回答：“我是去找玲珑玉的，听闻玲珑玉的线索或许在自闲山庄，我便想去一探究竟。我到那里时山庄已经是那个样子了，我想看看是不是还有活口，就遇上了这二位……”紫衣女子用眼神示意萧庭生和叶飞飞，继续说，“我心下觉得不妙，若非屠杀山庄之人的回马枪，便是要嫁祸于我被人发现，我只能逃走。我到了里县，在客栈休息时被这些人下药迷晕，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关在箱子里。”
　　几人听完后都若有所思，萧庭生先上前行了一礼说：“之前是在下莽撞，误会姑娘了，请姑娘见谅！”
　　紫衣女子对上萧庭生的视线，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叶飞飞在旁看不过，上线替萧庭生抱不平：“肖哥哥救了你，又给你道歉了，你怎么连句话都没有啊！”
　　萧庭生拉回叶飞飞一边安抚一边继续向紫衣女子投去抱歉的目光，此时紫衣女子却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们二人。
　　莫通问：“那姑娘可知这些人为什么要绑架你吗？”
　　紫衣女子摇摇头蹙眉答道：“我只是醒来之后在箱子里听到他们说他们都是为一个叫‘袍哥’的人办事，抓我也是袍哥的要求。我此前一直住在一个小岛上，从未踏足中原，我从来不认识叫袍哥的人，更未曾与任何人结仇。”
　　此时莫瑶向女子提议：“姑娘，我叫莫瑶，这是我师兄莫通，那位是肖生公子，那位小妹妹是叶飞飞，她也是自闲山庄叶庄主的女儿。我与师兄也是为了玲珑玉才从北燕来到大梁，现在自闲山庄的线索已经断了，我们打算将飞飞妹妹送到金陵与她父母团聚，这一路也会继续打听凶手和玲珑玉的消息。我看姑娘你一个人也不是很安全，那袍哥这次没有得手恐怕还会再找机会对你下手。若你不介意的话，不妨与我们同行，遇到危险大家还能相互帮衬一下。”
　　紫衣女子看了看莫瑶脸上的微笑，又看了看其他三人，只有叶飞飞表情稍微不悦，萧庭生和莫通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她不再犹豫，点点头说：“如此甚好，多谢几位相救，以后还请多指教。”
　　萧庭生忙抓住机会问：“敢问姑娘芳名？”
　　“楚忆。”只说了两个字她便不再多言。他能感觉到楚忆或许对自己误会她是凶手一事还心存隔阂，对待他明显要更冷淡几分，不过他也能理解对方的情绪，被冤枉总归不是件愉快的事。
　　庙中满是尸体，五人也再无心思留在此处过夜。莫通和萧庭生用几根柴火做了几个简易的火把，几人就在这昏暗光线的照耀下顺着官道往里县走去，在里县唯一的客栈休息了一夜。
　　早饭过后，几人准备行装出门时，发现萧庭生不见了。就在叶飞飞吵闹着要去找人时，萧庭生终于出现在马厩的拐角处。莫通忙问：“肖兄弟去了什么地方？”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刚才听到了客栈老板与另一桌客人的谈话，那些人走之后我去问了问老板。老板说湖州城的荣兴客栈是这方圆百里聚集了最多江湖消息的地方，若是我们想问玲珑玉的事，去那里应该会有收获。”萧庭生温和地解释着。
　　莫通点点头：“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去湖州。”
　　里县离湖州也不过两个时辰的脚程，官道平坦宽敞，萧庭生一行人以马代步便在午饭时间赶到了湖州城。城内车马络绎不绝十分热闹，荣兴客栈是湖州规模最大的客栈，有四层楼高，一楼为酒楼大厅，二楼为雅间包厢，三楼四楼为客房。萧庭生他们到达时，一楼已经几乎坐满了人，喧嚣声几乎淹没了他们几人的说话声。厅中侧面靠窗位置空出一张小方桌，叶飞飞眼尖，连忙拉着萧庭生往那张桌子而去，几人随即围桌坐下。
　　店子规模大、生意好，手下跑堂小二的数量也十分可观，绝不怠慢任何一桌客人。萧庭生他们这一桌刚坐下，马上便有两个戴着粗布围裙的女人端着木盆快速收拾干净了上一桌人的残局，小二也拎着茶壶快速倒了五杯热茶，热情地问几位想吃什么。萧庭生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周围情况，他最先看向柜台，柜台前把算盘珠子敲得极有节奏的账房先生头也不抬，通往二楼雅间的楼梯不时迎来送往一些贵客的，也只是几个打扮得稍微鲜亮些的跑堂小弟，萧庭生没有在这一层发现像是客栈老板的人。
　　莫通安排好菜单，转过头看到了不动声色四下观察的萧庭生，明白他在找可以问话之人，随即低声问：“肖兄弟可有发现？”
　　萧庭生放下茶杯摇摇头：“只见手下，不见主家。”
　　楚忆极其难得地开了次口：“周围这些似乎也并非本地人，不少人都是练家子。”
　　萧庭生闻言点点头：“我在璧山镇遇到飞飞时的情形与此地差不多，如今大多数江湖人都在为寻找玲珑玉而四处奔走。”
　　“此处既被传言为消息聚集之地，必然也聚集了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物。”莫通接道。
　　莫瑶问：“那我们究竟该向谁打听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