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触目可及 ...
-
许简回来了，人就在这门后面。许烟呆呆的走到门前，手指摩挲着木门的纹理。东方雪在后面看着，泪水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她也曾以为失去至交，小姑娘的心如己心。
门在东方雪朦胧的视线里嗖的一下，打开，拉人进去，关门砰的一声。
东方雪赶紧眨眨眼，挤掉无用的眼泪。晚了，门外只剩一个人了。
“作弊，犯规！不公平！”
许烟还被抱在怀里，噗嗤就笑了，眼泪鼻涕抹在许简衣服上。
许简仰头望着屋顶，简直是被吃得死死的，不得翻身，“这样真的好吗？”
许烟站直了，外面的嚷嚷跟许简的无奈都让她倍开心，“挺好的。我觉得挺好。”
眼角的笑意像只小狐狸，更像东方雪。许简曲指弹她脑门，轻轻的一下，“别跟东方学坏了。”
许简说过，佛祖关了你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他不开就自己开。
东方雪爬窗进去，又跟惊醒的许烟展开了枕头大战。许简困在中间，连连喊停，最后割地赔款，一人给了一胳膊，充当了三八线，才暂时停火，和平共处。
夜半时分，宋慈回来了，看到这幅情景，呆立当场，瞠目结舌。不大的床挤了三个人，被子只有一半挂在东方雪身上，一半在地上。宋慈一声叹息，上前给她们盖被子。一下浅眠的许简醒了，宋慈的头发垂到被面上看不清她的人。许简稍微翻了个身，哼唧了两声，宋慈看过来，四目相对，宋慈收了手，“吵醒你了？”
许简微微起身，看了左右，“没地方睡了。”
宋慈一笑，“我去烟儿房里，你歇着吧。”
许简迷迷糊糊的觉得哪里不好，月光笼着宋慈全身，朦朦胧胧的很美，也衬的美女很憔悴。“晚饭吃了吗？”
料想不及，宋慈无防备的摇了摇头，许简已轻声笑道，“我给你留了好东西，一同去吧。”
好东西？一同去？去哪里？
可能是太累了，宋慈无法思考，也不想思考。
厨房里灯火摇曳，柴火灭了，可是锅还是热的，许简兴致冲冲的端出一碗粥来，目光闪着小星星，颇为得意的说，“腊八粥，我煮的，特意给你留了一碗，有杏仁栗子花生豆子……”
许简一边炫耀，一边奋力盖好锅。
宋慈悄悄的将泪水擦去，抬头笑道，“我有福了，倒要好好尝尝你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许简的眉毛要上天，将粥放在桌上，做了请的姿势，“夫人请。”
月亮高悬，哗啦啦的寒风刮着窗纸，两个人从腊八说到中秋，许简摩拳擦掌准备刻模子做月饼了。
谈得来是可遇不可求的，遇见宋慈于许简而言是多么欢喜的事，许简的的胡言乱语小姑娘的眼睛里只有惊奇没有质疑更无惶恐。世人对于异类有天生的排斥，而宋慈给了许简满满当当的尊重，这善良的小姑娘就算是极不赞同许简，也不过欲言又止小半刻，就会吐气默默尊重许简的认知。
宋慈搅着帕子半响，终于在东方雪期盼的目光中吐了口气，点了点头。
“哈哈哈！宋慈你最好了，小女子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
宋慈连忙躲闪，哪里躲得快东方雪的轻功，直被抱得满脸通红。
东方雪要女扮男装考乡试，但是没有户籍，故求于宋慈，还要瞒着许简，许简定是不许她凑热闹的。
狐狸眼睛眯着，托着下巴，瞅着宋慈，“我看你是个靠谱的，果然是个靠谱的。”
宋慈有些没好气，“您抬举。”
“好说好说。”小狐狸得了逞，心情甚好。
这事并不难办，百废待兴，整顿户籍也是朝廷着力查办的，规整多年，流民还是不少。可东方雪是个急性子，只待明天就去考个功名，天天往酒楼跑，扰的宋慈不得安生。
赛诗会在知州的致词下隆重开场，往年都是在对岸的醉仙楼举办，今年醉仙楼受案子牵扯已经闭门歇业，一年一度的大会无人敢接，难题就抛给了宋慈的天然居。童老倒是乐见其成，宋慈亦无所惧，将所有的银两都砸在了这七天的集会里。
一连七日，茶水糕点全免，各方贤才齐聚，往年只有一首诗，一名得胜者，可获白银一白两，以做赴京赶考的盘缠。今年宋慈请了童老题字，以文会友四个苍劲大字在大厅高悬。不论地位尊卑，不论诗词歌赋，以文会友，广聚天下寒士具响盛会。文房四宝书画纹雕，各色奖品应接不暇。
东方公子高兴疯了，一身儒衫摇着扇子，在对联面前站会，在书画面前看会，一会拍手叫好，一会连连叫道不妥不妥。许简在她身后冷眼眯着，“东方公子给妥一个。”
扇子摇着，头也晃着，“对牛弹琴，尔非伯牙不足道也。”
“幸甚至哉。”
许简咬牙，呆不下去，当众打人不好，给宋慈找乱子更不好。
认识宋慈的并不多，宋慈在人群里站着，早看见了她二人，这会见许简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要走了，不由得迈了半步，只是一瞬，许简已经看不到了。
正自怅惘，肩上承人轻拍，“嘿！”
宋慈转身，许简在身后扬着大大的笑脸，埋怨道：“原来你藏在这里，让我好找。”，说着扬起手中层层包裹的月饼，笑道：“你看，月饼出炉了，芙蓉花样的，我说能做出来吧，你还不信。”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触目可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