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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生意跟许简哪个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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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微微一笑,眉目都生动起来,佯装不满,“自是不信,不知味道如何呢?”
“这里人多,找个清静的地方尝一尝,包你满意。”
月饼在手里还未入口,已有下人来找宋慈,门口也正骚动。许简手快,将宋慈手中的月饼接了过来。“你去忙吧,我给你放厨房。”
宋慈点头,只得看着她一人走了,同时下人对许简的敌意也令她眉头皱起。历经波折苦难宋慈向来待人宽厚,只是如今已不同往日,许简留下来势必要在众人面前说清楚,守着许夫人的名头也是认定了许简不会回来了,如今如何是好。
江南才子留上联一副,高悬楼阁,过了两日无人可对,不想这日冒出来个无名之徒对上了。
日月明朝昏,山风岚自起,石皮破仍坚,古木枯不死。
无名之徒对,可人何当来,千里重意若,永言咏黄鹤,士心志未已。
配上不输魏晋风流的狂草,人群爆发出一阵喝彩。
听闻有奇对,奇人,童老坐不住了,刚进门就被老友新朋,门生晚生围做一团,好不热闹。跑堂寻了宋慈来,寒暄过后,宋慈陪着来到那副狂草前。童老抚着胡须连连道:“后生可畏。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宋慈道:“只有这副对子,此人既未留下姓名,所中文房四宝也没有带走。”
童老连连道可惜,嘱咐若是此人再现身,一定要留住。宋慈忙应下了。
童老这才抬头去寻觅其他佳作,不想看见一人,一时不敢相信怀疑自己老眼昏花,只悄悄的对宋慈使了个眼神。宋慈顺着童老的目光看去,当即呆立当场。
那楼上正被训斥的分明就是许简。
墨砚扫到脸上,许简心里有些怒,却还在认错。方才去厨房送糕点,里面一片混乱,许简被大厨错当了小厮,喊他端桌上菜。许简高兴自己能帮忙,忙不迭的应了,开始跑腿,不想在走廊上撞了客人。
古人的等级观念何等的重,有身份的名门被低贱的下人看上一眼,都恨不得挖其眼珠,以显尊重荣耀。
李池,也就是输了彩头的江南才子也是这样的人,冷眼一扫不需多言,身边跟着的小弟就开始破口大骂。李池冷冷道:“罢了吧,不过是下人。”
又是一脚落在许简身上,“还不快滚,休在此坏了李公子的兴致。”
许简更是连连作揖,快步退到拐角处的厢房,进去给客人道歉。
屋内的却是以豪爽闻名乡里的杜仲,素有小孟尝之称。许简刚一开口就被他挥手打断,“小哥平白领了骂,无需多言了,回去恐怕还是要骂,一盘菜而已,算我的。”
请客的人一听哪里肯依,一时争着抢着付银子。
许简这才抬头看说话的人,浓眉大眼,丰神俊朗,眉目间还有些桀骜不驯,许简心头恍惚,只觉得此人似曾相识。这般怔楞一双眼睛还在别人身上,杜仲看回来见她傻傻呆呆的正要打趣,许简已连声道谢带上门走了。
杜仲心中有些异样,又说不上来,见过吗?记不清。想想罢了,又去喝酒。
夜深时,万籁都寂,楼阁之中悬挂的字画在摇曳的烛火中有些吓人。
算盘啪啪作响,老掌柜不住的揉眼,宋慈忙命他去后院歇着,独自一人掌了灯,结算剩下的账目。
东方雪突然从梁上跳出来,淡定如宋慈也被吓得不轻。
“夜深了,东方姑娘在此作甚?”
东方摇着手里的酒壶,丢了一眼过去,宋慈埋头理帐,错过了她的眼神。
东方郁结,不满道:“来看你这这颗心是什么做的?”
“何出此言?”宋慈依旧淡淡的应道。
“许夫人守着这偌大的家业,厚厚的账簿,满满的银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眼见着许简受人欺凌而不出手,想来这生意,比许简重要。”
算盘停了,宋慈抬起头来,看着东方雪,静静的,只是不说话。
东方雪倾身上前,伏在案上,“我要是说错了什么?还请许夫人指正。”
“东方姑娘莫不是忘了,你尚且有求于我?”
东方雪手一抖,眉毛一抖,舌头抖抖啥话都没说出来,心中愤愤。“不过冷静点倒是没错,我看许简是半点心思也无,只把你当个小丫头。”
“不牢姑娘费心。”
“你……你……”
东方雪气呼呼的飞身而起,撞开窗户,走了。
宋慈没有心思去管她为什么不走门,错了的帐,乱了的心思无不烦扰。
以至于接下来的两日,出手大方的东方公子再请客不得赊账了。
“宋慈!!!!”
东方雪当堂怒吼,仪态全无。惊得身边的白丁鸿儒尽退去,纷纷表示与此人不熟。
宋慈站在堂下,直言瞎嚷嚷的这个人以他人名义混吃混喝连个身份证都没有,鉴于文人盛会,以往的欠债不予追究,不报官,但是也不能再姑息。
丢人丢大发了,胡闹了一天东方彻底没得玩了,当天晚上就冲到许简屋里哭闹。
到底出了口气,宋慈心中小小的不安,东方前脚冲出去,她就跟着到后院了,老远就听得见某人哭嚎,不由得掩嘴一笑,悄悄的在廊下站了,怕许简会生气,毕竟……是她的好友……只是好友吧……
“许简,宋慈欺负我,啊啊啊啊啊!”
不是哭,分明就是嚎。
许简气力都恢复大半了,宋慈怕她无聊,知道她喜欢写字就命人送了些上好的徽墨来。墨,许简不懂,字,写的也不好,想想握笔还是当年摆摊的时候宋慈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笔教的。写的不好,也是喜欢的,上次惹了一串麻烦前楼也不再去了,只在后院写字,现在东方双手攀着她脖子,整个人挂在她身上,一笔也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