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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生辰相亲会(二) ...

  •   说了老半天,程老将军终于说到了今日的正题上。
      话音刚落,便有一身着青色锦缎的公子哥儿站了起来:“今日是为锦端表妹庆生,本皇子便来开个头彩,也想与我朝的男儿们切磋切磋武艺。”说话者正是当今七皇子李安博,也是太子的胞弟,平日里仗着皇后娘娘的宠惯无法无天,不学无术,尤其喜好女色,但这拳脚功夫却另有一番建树,估摸着是母家优良的基因遗传吧。
      在座的人底下窃窃私语不敢轻易应战,若败了也就失一面子,若不小心胜了,天知道这小心眼的七皇子日后会怎么转着弯地报复自己。
      程锦端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心情莫名好了起来,想不到这个不成器的七表哥,关键时刻还是挺有用处的嘛,同时又将这些个没胆的公子哥儿挨个鄙视了一番,就这些个人,爷爷竟然让我在他们中间选一个夫婿,真是我的亲爷爷,坑人都不带眨眼的!
      丫头程绣瞧着大家伙儿都不上去,唯有七皇子一人唱着独角戏,禁不住着急了起来:“这大家怎么都不上去?”
      话刚一说出口就被程黎打了一下手臂,虽被打得莫名其妙,但知道一向比自己懂得察言观色的程黎必是有道理的,她不让自己说话,就定是自己哪里说得不对,遂讪讪地禁了声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足下不才,愿向七皇子讨教。”
      出声者是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一位白衫男子,该男子面目清秀一双剑眉却略带煞气,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的贵气,相较于虽出身皇室却满身痞气的七皇子而言,简直是天差地别,然而此人却面生地紧,几乎从未在京中见过。
      “你是?”李安博皱了皱眉问道。
      “云南穆府穆景行。”
      云南穆王爷是唯一一个异姓王爷,镇守云南多年根基深厚,当年皇上为拉拢与穆王爷的关系将唯一的胞妹嬗易长公主嫁给了他,生下的儿子似乎就是叫穆景行。
      虽不知这远在云南的小王爷怎么会出现在程锦端的生辰寿宴上,但是李安博并未作他想:“如此,便请穆小王爷赐教!”
      话音刚落,李安博掌下带风,毫不客气地朝着穆景行劈了过去,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掌挨下去,这穆小王爷可有的苦头吃了,只见穆景行周身气息有条不紊,气沉丹田站定足下,身体朝后仰去,堪堪躲过了李安博招呼过来的一掌,反手一推刚好打在李安博的胳膊上,两人被气场冲开了三十公分左右的距离。
      穆景行笑了笑说道:“七皇子好掌法。”
      李安博强忍住喉咙口涌上来的腥甜:“是本皇子疏忽了,想不到穆小王爷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本皇子认输。”
      认输?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面面相觑,不知方才那么一会儿的时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草率地过了一招,还没看出个黑白来就认输了?
      众人不能相信,但又不敢擅自问出来,怕触了刚刚比武失败的七皇子的霉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好不纠结的模样。
      “承让。”穆景行双手抱拳笑着答道。
      “好,好,好。”
      程老爷子连说了三个好,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本局穆小王爷胜,下面由谁来挑战?”
      对手不是七皇子,在座的各位也没有那么大的顾忌,然而接连上来了十多个人却没有一个是穆景行的对手,最终,这九龙玉酿杯便落入了穆景行的手中。
      酒足饭饱,大伙纷纷道喜之后便告退离去,穆景行令随从接过九龙玉酿杯后对程老将军行了个大礼。
      “穆小王爷,这可使不得!”
      程老将军被这大礼吓了一跳,连连说道。
      “程老将军,小王此次来京中,一是替母亲进宫来看望皇祖母,二是向老将军来提亲,求娶程小姐。”
      “你说什么?”
      虽说此次生辰寿宴的目的就是替程锦端选一个夫婿,但是到底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说,穆景行这一番说辞的确是唐突了程老爷子。
      “母亲一直操心景行的终身大事,听闻程小姐贤良惠,德景行甚为仰慕,此次求亲确实唐突,但景行真心求娶小姐,还望老将军成全。”
      “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但是你也知道我孙女自幼父母早亡,这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我老头子还是要问过锦端的意见方可定夺下来。”
      “景行此行住在母亲出嫁前的别宫里,随时恭候老将军。”
      话到此处程老爷子也无法再说什么,遂点了点头应道:“好。”
      此番话程锦端自是没有听到,比武一结束,便偷偷溜了出来回到了房间,方才在席上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便是带着足够的金银细软离家出走,逃得越远越好,方才席上那些男子她一个都瞧不上,可是爷爷不见得会这么想,就那个夺冠的穆小王爷,家室不差,武功不弱,指不定爷爷明天就打包装扮好把自己嫁到云南去了,听说那里的人都是蛮民,粗野得很,到时候穷乡僻壤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越想越瘆人,程锦端将程黎程绣轰了出去,翻箱倒柜地把自己这些年来存下来的珠宝首饰通通倒腾了出来,装进包袱里,还在盘算着要不要到库房里去偷一点银子的时候,门被拍得啪啪作响,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吓得立马把包袱踢进了床底下。
      “谁啊?”
      “是我,爷爷。”
      “爷爷?”
      将门打开,看着程老爷子脸上并无喜悦之色,程锦端心里疑惑,马上能把自己嫁出去了,怎么还不高兴?
      “今日宴席上,你可有中意的男子?”
      早就想到程老爷子会有此一问,程锦端想也没想便答道:“一个都没有,爷爷,你也看见了,一个个的都是酒囊饭袋窝囊废,特别是那个穆小王爷啊!一看就是穷乡僻壤出来没有一点教养的,我是一百个看不顺眼——”
      “放肆,他毕竟是皇亲,怎容你这般诋毁。”
      “爷——爷——”
      程锦端低着头似有伤心的模样:“今日母亲的院子起火,我心情不太好,说的一些话也没有想太多,若有什么地方惹得爷爷不高兴了,那锦端也只能说声对不住,以后必定不会惹爷爷不高兴了。”
      听到程锦端提起已逝的母亲,程老爷子的心头一软,叹了一声说道:“罢了,今日折腾了一天,你必定也乏了,晚膳你不必到堂上去吃了,我会叫人送到你院里来的,吃过饭就好好休息吧。”
      “爷爷。”
      见到程老爷子要走,程锦端不禁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
      “没,没事。”
      也许今日一别很难再见,程锦端的心中难免不舍,毕竟这是从小相依为命的爷爷,世上仅剩的亲人,从此一人飘零江湖、孤苦伶仃,心中忍不住泛起辛酸,几乎控制不住流出眼泪。
      待程老爷子离去之后,程锦端便称自己头痛欲裂要歇息了,将程黎程绣二人赶出屋子便紧紧锁住了大门,只在晚膳送来之时勉强吃了一两口,之后便在屋子里再没有声息,待到第二日清晨鸡鸣三遍,程黎、程绣二人敲了房门许久,都不见里面人应答,生怕程锦端除了什么意外,程黎用身体蛮力撞开了房门,却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根本不见程锦端的踪迹,见状程绣当场吓得瘫软在地,痛哭小姐不见了,自己必定完蛋,好在程黎尚有一丝理智存在,连忙让人去通知程老将军程锦端失踪的事情。
      “怎么回事,小姐怎会不见?”
      等到程老爷子赶到之时,程黎已经将屋子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回老爷,屋子里的细软全部都不见了,门窗一点被撬开的痕迹都没有,屋子里整整齐齐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小姐不是被人掳走,而是自己离家的。”
      “自己离家?”
      听罢程老爷子自己扫视了这屋子一圈,果然如程黎所言,平日里程锦端虽然娇惯,但是做事至少是中规中矩,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今日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气之下,程老爷子竟被气得昏了过去。
      府里发生的这些事程锦端自然不会晓得,半夜从将军府爬墙离家之后,也不敢住客栈怕被半路截回去,在一农户家里的草堆里面将就了半个晚上,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迫不及待地雇了一辆马车出了城,马车颠簸了一整天,走了约莫有几十里路,车夫却敲诈说若不在原先谈好的价钱上再加三两银子就不走了,闻言,程锦端这暴脾气将车夫痛打了一顿,气是出了,结果便是被车夫丢在半路上,看着马车走过后扬起的滚滚黄沙,心里一腔的不爽想要揍人,但是却奈何改不了结局,毕竟车子是别人的,若是强行抢了,到时候车夫去告官,自己还没离家出走一天呢,就肯定被抓了回去。
      “唉。”
      摸了摸饿得咕咕响的肚子,走得急竟然忘记了带干粮,带出来的珠宝细软也不能直接使用,那些散碎银子也全部都给了车夫做费用,只得胡乱喝了几口河水,也不敢走官道,徒步走在小路上,春寒料峭的季节,生生走出了满头的大汗。
      “噜——噜——噜——”
      一阵奇怪的声响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是一个少年驾着一辆驴车,车上载满了柴薪。
      “这位小兄弟!”
      程锦端出声喊住了驾车的少年,走近发现这少年长得一副好模样,唇红齿白,再配上一个模样相当的少女,直接就是观音娘娘座下的金童玉女了。
      “这位相公你有什么事吗?”
      为了出门方便,程锦端特意在农户家偷了男人的衣服换上,才会被眼前这位少年误认为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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