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咸鱼水

8、008.可是我也喜欢他

　　第二天，楚柚就因为高烧又给送到了医院。
　　楚柚这次没那么幸运，高烧直接转肺炎，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楚父如何暴怒暂且不提，等楚柚再回学校时，连班主任的脸都不怎么好看。
　　高三这种关键时刻，没有一个老师会喜欢这种三天两头请假的学生。
　　楚柚回来的时机不赶巧，正赶上每月一度的月考，他接连停了两个月的课，底子本身又差，会考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最后一门考完，全班同学都长长地松了口气。楚柚低着头把自己的桌子拖回原位，他们考试为了防止作弊，都是单人单桌，按成绩排列。顾长衍向来是第一，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楚柚毫无意外地坐在最后。
　　楚柚特意把自己和顾长衍的桌子中间隔了个不小的缝隙。他想换座位是不太可能，但是却可以尽量拉大与顾长衍的距离。毕竟，对方应该挺讨厌他的。
　　楚柚抿抿嘴唇，略略有些苦涩。
　　他这人最大的有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楚柚抱着自己的书本，强迫自己忽视顾长衍的存在，学习，学习！
　　“喂，新来的，我的桌子脏了，帮小爷擦一擦！”
　　坐在楚柚前面的男同学回过头，笑得恶劣。
　　班里的同学顿时又都看向楚柚。
　　楚柚脸上的血色褪尽，他看向坐在第四排的贺砺，果然，那人正隔着人群向他挑衅地扬着嘴角。怕也是上次见差点出人命，便换着法子折磨他。
　　校园暴力，楚柚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滋味。
　　楚柚垂下头，低声道：“没有抹布。”他的声音里带着细小的祈求。
　　不要守着全班同学这样。
　　求你。
　　显然那个男同学没有听到楚柚的祈求，嘲讽道：“丑八怪，用你的校服就行了，老子不嫌脏！”
　　他说完哈哈大笑，其他同学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于他们而言，这不过是闲暇时一个消遣的小游戏。
　　楚柚默默脱下了校服外套，他半长不短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半张脸，整个人显得愈发阴郁。
　　然而他还是，顺从地，用校服擦了桌子。
　　“喂王超，还是你有一套！”
　　“嘿对付这种丑八怪，就不能心慈手软。”
　　楚柚用手指抠着掌心，不能难过，不能反抗。

　　反抗的结果是他可能被开除，而那个叫王超的人却不会有一点事情。楚柚冒不起这个险。他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就是考上大学，逃离那个家，为此，他不能有一点意外，不能冒险。
　　哪怕是受欺负，也要忍着。
　　众多的视线中，楚柚感觉到了顾长衍的视线。
　　一定很难看吧，自己这副窝囊的模样。
　　楚柚恨不能地上有个缝能让自己钻进去。他不想的，在这人面前如此难堪。
　　很快，那人的视线就移开，像是只漫不经心地看了一场滑稽戏。

　　从王超开始，楚柚的灾难彻底来临了。
　　许是人的本性中真的有恶的那部分，越是软弱的人，越是想要欺负。于是短短一天，楚柚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杂活。
　　这其中，帮人打扫卫生，帮人买饭，帮人洗衣服……
　　楚柚被折腾地团团转，终于再也顾不上顾长衍对自己的看法了。
　　傍晚。
　　楚柚一手抓着拖把，费力地拖着地，他身体还没好利落，干这些活很是吃力，拖几步就要停下喘几口气。
　　“顾学长！”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楚柚猛地抬起头，就见穿着白色毛衣的白秀秀正站在走廊跟顾长衍说着什么。
　　顾长衍什么时候来的？
　　所以又看到他这副废柴样了？
　　楚柚脸烧的通红，转念一想，顾长衍那种人，怎么会注意到低到尘土里的人呢。

　　楚柚慢吞吞地拖着地，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白秀秀似乎注意到屋里还有人，声音小了下去。不知说了些什么，顾长衍很就走了。
　　“喂。”
　　楚柚抬起头，白秀秀的眉头微蹙，向来温柔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不要再缠着顾学长了。”
　　“啊、啊？”楚柚没理解她的意思。
　　白秀秀冷冰冰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楚柚，我不喜欢你。而且永远不会喜欢你。”
　　“所以，不要试图通过顾学长来接近我。”
　　她顿了顿，声音稍微缓和：“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希望她过得更好吗？楚柚，你现在的行为已经给我造成困扰了。”
　　楚柚张了张嘴，他想说不是的，他对她不是……可是，又怎么跟白秀秀解释他跟踪她的行为？事实对白秀秀来说可能更加残忍吧。
　　楚柚到现在才明白，百口莫辩是一个多么无奈的成语。
　　他小声道：“我不是、不是故意接近顾长衍。”
　　“总之，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算我求你。”
　　白秀秀走了。
　　很久后，楚柚才小小声道：“可是，可是我也喜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