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昭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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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早朝的皇帝在“玉清殿”里召见了几个大臣后，有些懒懒地靠在九龙宝座上翻着书。岑辛谋急急抄着手走进来，正好看见惠儿站在皇帝身后，岑辛谋露出嫌恶的表情，对她摆手，惠儿心里不安，屈身退下。
“什么玩意儿？！”岑辛谋嘟哝道。
“辛谋，怎么？一大早这么大火气？”皇帝不满道。
岑辛谋躬身道：“奴才只是见不惯忘恩负义的东西，一时放肆了。请皇上责罚。”岑辛谋收敛起不快，脸上如雨后初晴，一片祥和。
“怎么，查到她身上啦？”皇上仍懒懒道。
“奴才着人去问了送人进来的那几个太监，都只说昨晚‘斐翠宫’宫门大开，一进去就见着晁美人醉酒趴在桌子上，怎么也叫不醒。本想禀告皇上，又怕您生气。好在美人虽然酒醉，却妆容整齐、连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的，索性就给抬到皇上的寝殿里了。晁美人宫里之前没有侍女，所以——”
皇上吊着眉毛，不满道：“朕倒是要问问皇后，是怎么在后宫当家的，一个五品美人，连个侍女都没有？”
兀自生气时，皇后穿着翠蓝色覃纱八幅裙婀娜而来，随侍的仍是柳昭仪。
“臣妾拜见皇上，今儿一早听说了晁美人的事。哦，不，现下该叫晁昭媛了。臣妾来给皇上贺喜。”
皇上道：“贺喜就不必了！只是一个美人宫里怎么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皇后可要反省反省。”
皇上语气虽缓，口气却冷。皇后抬起头迎上皇帝的目光，道：“都是臣妾的不是。不过，如今各宫侍女发放月钱的事情不是臣妾在管，一时没有注意到也是有的。臣妾回去立刻办了这事，再来向皇上请罪。”
皇上再想怪责，已被皇后三言两语驳开，一时不好发作。忍住气道：“皇后说的是。回头朕会问裕妃的。”
柳昭仪目光流转，柔声道：“皇上，晁昭媛仍住在‘斐翠宫’，臣妾觉得不太妥当？”
皇上这才注意到柳昭仪穿着月白姣纱裙，衬得她肤色更白，腰肢纤细一盈可握。想起许久没有召幸过她，心底也柔软了几分：“有何不妥？”
柳昭仪道：“宫女们都盛传‘斐翠宫’就是冷宫，是个不吉利的地方。之前住过的冯才人、卿良人不是染病就是不得君心。如今皇上既然喜欢晁妹妹，还是给她换个住所吧，免得其他姐妹乱嚼舌根，晁妹妹听了，心里不快，反而不能好好侍奉皇上呢。”
皇上听她说得有理，正在想安排个什么地方，柳昭仪又道：“臣妾倒是有一个主意，皇后娘娘的‘启祥宫’宽敞，东西配殿都空着，要不让晁妹妹住在那里，可好？”
她眼波流转，顾盼有神，皇上已听得痴了，忙点头应允。皇后见火候已到，便慌着借故告辞，留下柳昭仪在皇上面前继续吹风。
待心仪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只听外面太监的高声道：“晁美人接旨——”
心仪方从甜梦中醒来，一转头“嘭”的一声碰到门板上，睁眼一看，睡在了杂物间里，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在这里睡？”
她揉揉眼睛，外面的太监又高唱一声：“晁美人接旨——”
晁美人睡眼惺忪，满脸疑惑地出去，恭敬地跪在地上。
王贺这才见着真正的晁美人，鬓发散乱，衣衫褶皱，空中还弥漫着酒气。王贺皱了眉头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美人晁氏，端恭秀著，惠毓功勋，朕心甚悦。仰天之慈懿，兹册立为昭媛，钦此。”
“谢皇上隆恩。”
王贺将圣旨送到心仪手上，道：“恭喜晁昭媛。”
心仪道：“多谢公公，本该请公公进来喝杯茶，可本宫这里并没有伺候的宫女，还请公公海涵。”
王贺脸上现出一丝怒意转瞬而逝，皮笑肉不笑道：“不敢，老奴还有事，请昭媛娘娘留步。娘娘福泽深厚，不日就会搬去与皇后娘娘同住，到时候满宫的侍女围着，还怕没有人侍奉吗？”
说着，沉下脸转身离去。在门口，正碰着墨染过来，墨染见王贺黑着脸，已然猜到了几分。
“心仪，如今你已经是昭媛娘娘了，以后要跟宫里的这些个人周旋相处，还是不要太由着自己的性子。”
她鼻子里“哼”一声道：“你还是称呼我的名字吧，别叫我娘娘。我并不想从他那里得什么好处，又何须讨好于他！”
进而又问道：“我昨晚和你好好的喝酒，怎么睡到杂物房里去了？你酒量好，去哪里逛了来？”
墨染道：“昨晚上不知怎的，我被人抬到皇上的寝宫里去，可皇上让人在彤史上仍旧写的是你承恩。可能就是为着这件事，因此今日皇上晋你的位分。”
心仪关切道：“那——你？”
墨染道：“你放心，我没有。皇上也知道此事有异，已经在派人彻查此事。”
心仪这才放心：“我差点害了你，以后再不敢叫你一起喝酒了。”
“不怕，此事皇上已经知晓，自然会清查出来。”
墨染和心仪正聊着，落英急急忙忙地进来：“姑姑在这里，我都急快急死了！惠儿——惠儿让慎刑司的人抓走了，姑姑——”
墨染撑着身子站起来，喃喃道：“真的是她——果然是她——”
落英见墨染神情有异，“姑姑，惠儿她做了什么？”
墨染难过道：“惠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惠儿了。心仪承宠的事，也与她有关。不然，你那天怎么那么赶巧就肚子痛？”
落英道：“端午宴？对了，我本来好好的，肚子痛难道跟那碗绿豆汤有关？是惠儿端给我的。姑姑，她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我能替你去侍奉。这样，心仪送给我的荷包才能掉出来，正好让皇上看到。心仪，就不得不成为皇上真正的嫔妃——到底是谁容不得心仪？”
落英不明其义，催促道：“姑姑，咱们不救惠儿了吗？”
墨染避而不答：“你去打听打听，御膳房的周子强现在在什么地方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昭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