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本佳人》墨染霏霏

26、郑边柳边

　　这一天当值，墨染都在想太子议亲的事，为后事计，太子着实需要一个强硬的后台才能奠定他坚实的地位。墨染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劝住皇上立郑采沫为太子妃的想法。
　　“丫头，添茶水。”
　　“丫头？”
　　皇上唤了两声才将墨染从沉思中唤回来。
　　“是。”墨染看皇上一脸不满，忙着急地端着茶杯去续水，一个不留神茶杯盖子滑倒在托盘中，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惹来岑辛谋一个大白眼。
　　墨染忙定定心神，快步转回后殿。
　　“墨染姑姑，今儿个怎么了？昨天休沐日去了哪里，搞得今天都没有精神？”蔺袁飞坏笑着问。
　　墨染没有功夫理会，瞪了他一眼就要离开。蔺袁飞道：“听人说姑姑昨天可是去了花柳巷青石居哦——”
　　在茶水间的惠儿忙出来接过墨染的茶盘，墨染嘱咐了一句：“要七分烫。”
　　蔺袁飞双手捧在胸前：“姑姑错了，这个时辰皇上要温的。”
　　惠儿领会，道：“谢蔺侍卫提醒。”
　　墨染轻斥道：“奴婢去了什么地方，关蔺侍卫什么事？便是青石居、黄石居又当如何？”
　　蔺袁飞并不生气：“姑姑连青石居都知道，看来和太子殿下好事近了。不过，最近听说皇上要给殿下议亲，姑姑难道就没有想法吗？”
　　说罢，呵呵笑着，负手而去。
　　墨染怔在原地：想法，什么想法？我这不是还要想办法给他订一门好的亲事吗？墨染心下悲怆，不知太子知道这件事后会是怎样的想法？
　　谁知蔺袁飞竟折回来，道：“殿下说，不在郑边在柳边，再不济一蓑烟雨任平生。望姑姑成全。”
　　墨染嘴角牵扯出一丝苦涩的笑，低声道：“有劳蔺侍卫，墨染竭尽所能希望能幸不辱命。”说完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心下却更不安宁：真的就这样甘心做他在御前的眼睛吗？
　　惠儿见她神色不宁，便做主将茶水端了出去，兀自留她在那里发神。
　　过了一会儿，惠儿转回后殿来对墨染道：“姑姑，皇上让你过去。”
　　墨染在心里想了想，有了主意，方回到前殿。此时皇上已经批完折子，手里转着小叶紫檀佛珠，看墨染过来，皇上问道：“丫头，今天很是惫懒了。”
　　墨染忙磕头请罪：“奴婢不敢，只是身子有些不适，并非故意偷懒。”
　　皇上饶有兴趣地继续转着佛珠：“朕记得你昨日才休沐，怎的今日又身子不适呢？”
　　墨染用无可奈何的眼神道：“皇上是否听过‘假期综合征’一说呢？正是由于昨日休沐，奴婢玩得尽兴，今儿个反而没有精神头。”
　　“假期综合征？”皇上道，“这个词倒新鲜！不过好似每次万寿节后官员们复朝便会显得格外疲累，原来是这个缘故。你这丫头，脑袋里装的东西倒多。”
　　墨染心里刚松一口气，皇上又问道：“丫头，朕听说你和太子过从甚密，可有此事？”
　　墨染大吃一惊，道：“奴婢是从‘玉华宫’出来的，自然和太子走得近些，但绝对没有见不得人的事，还请陛下明察！”说罢，深深叩头下去。
　　皇上道：“看给你吓的，朕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丫头，只是要嘱咐你，私定终生这样的事，朕绝对不容许发生。至于你的将来归属是否是太子，朕还当斟酌，你不要辜负朕的期许。”
　　墨染诚恳感激道：“是，奴婢谢陛下恩典。”
　　“你先起来。”皇上又恢复了和颜悦色：“跟随朕、忠心于朕的人，朕一定不会亏待她。就算昔日在朕身边的宛西，也得了一个好的归宿。不过，你也许也听说了，朕和皇后已经准备给太子订亲，你要有心理准备。郑国公家的女孩儿家教甚好，温婉大方，很是配得上太子，今后也必能善待其他嫔御。”
　　皇上这样说就是今后会把她指给太子做妾的意思了。墨染强忍住心头的想法，道：“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有个故事想讲给皇上听听。”
　　皇上对墨染的故事倒感兴趣，墨染也就缓缓道来。
　　“从前有一个皇帝在很年轻时候给他的儿子随口订了一门亲事。”墨染道，“本以为不打紧，睡着后来他的其他儿子都夭折了，只剩下这个儿子可以继承皇位，而他随口订下的女子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皇后可不好做，出生不够显赫，又没有后族可以依傍，这样的皇后只能是名义上，暗地里常常被其他妻妾欺辱，就扎样皇后一年后就香消玉殒，只留下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太子。可怜了这个小太子，以前好歹还有母亲可以依偎，现在却只有他孤孤单单的一个。看着继母们生下一个一个的小弟弟，小太子知道如若不能登上至尊之位拿就只有死路一条。从此，这个小太子从此在宫中伏低做小、谨小慎微、韬光养晦了许多年，终于捱到登上帝位的日子。可是有着这样成长经历的一个太子必定有着多疑、阴狠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成为一个明君呢？”
　　在皇上听来这是一个大胆的假设性的故事，可墨染说的是一个真实的历史故事，正是因为墨染讲得真实，在皇上听来更是发人深省。
　　墨染看到皇上面色的凝重，此时的她懂得应该闭口不言，让上位者深思，一个享国三十余年的皇帝，自然能够分辨这个故事中所蕴含的真谛。
　　沉默了半晌，皇帝出声道：“丫头，你虽然是跟朕讲故事，怎的讲得如此心惊？以后若是不当宫女了，出宫去当说书女先儿也是极好的！”
　　墨染浅笑道：“奴婢讲的可不是故事，皇上细想想，必然知道墨染讲的是哪朝哪代的事？”
　　历史的故事绝对不会偶然为之，满清朝发生的事一定在其他时候也有发生过。墨染当然不敢说破，一切只在圣意揣测之间罢了。

作者有话说

　　评论来一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