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本佳人》墨染霏霏

25、太子议亲

　　墨染道：“是吗？殿下可还记得你也跟晁家表妹说过一定会娶她？”
　　容熙微微一怔，干咳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容熙道：“小染，你吃醋了？”
　　墨染摇头：“我并非吃醋，而是见晁美人日日在冷宫中虚度大好年华，觉得可惜。”
　　容熙道：“我倒是希望你吃醋，吃醋说明你在乎我。小染，那个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小时候的事情我也知道错了，也正在竭力弥补。可是——”
　　墨染道：“容熙，你不要让一个女儿家的痴心错付在你一个人身上。你已经对晁美人没有感觉了，就应该放开怀抱，让她去寻找新的幸福，而不是让她在那个可有可无的感觉里沉迷其中。你已经害了她，就不要再误她一辈子！”
　　墨染的话让容熙陷入深深地思索中。
　　这一幕恰好落在惠儿眼中，她揉了揉帕子，跺脚出去，道：“姑姑戴了桃花，果然更增颜色了。”
　　墨染“啐”了一口：“小丫头胡说什么，我也给你戴一朵。”说着也摘下一朵花，惠儿便绕着石桌跑，一边“咯咯咯”地笑。
　　容熙转而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当真是有趣得紧。”

　　到了晚间墨染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烦恼再次袭上心头，太子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或者她只是他在皇上身边的一枚棋子。百思不得其解，翻来覆去了大半夜，到了寅时方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裕妃的宫女月梅来寻墨染。
　　月梅道：“裕妃娘娘要帮着皇后娘娘协理六宫，昨天才忙完了发放月钱的事。你不知道，为着端午节礼的事情，娘娘可是费了不少神，连带着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都不得空。我是好容易过来一趟，偏你还赖在床上。怎么，还闲前阵子歇得不够久？”
　　“怎么？娘娘有事要你来办？”
　　她点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最近娘娘手头的确有一件为难的事。娘娘说你素来聪明，说与你听听，看看有什么主意没有？”
　　连裕妃娘娘都棘手的事情，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墨染摆手道：“别！还是别告诉我，让我能安静两天。省得诸事烦扰，早生华发。”
　　月梅扶她坐在铜镜前，墨染只淡淡匀了一点香粉涂在两颊，已经是十分满意。月梅“啧啧”赞道：“墨染，你若是生在公候之家，至少要嫁一个亲王不可。”
　　墨染穿上薄对襟衫子，系上百褶丝带在腰间，再穿上粉色月裙，月梅更是赞个不停：“我若是男子，一定要娶你为妾。”
　　墨染白了她一眼：“为何是做你的妾呢，难道我做不得正妻？”
　　月梅笑道：“你没听过娇妻美妾吗？你很美，所以只能做妾呗。”
　　“有你这样损人的吗？”墨染嗔怪道。
　　月梅打趣道：“墨染姑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惫懒，我们娘娘可是整天把你放在嘴边不离口的，亏她那么疼你，你却是个这样的破落户，让我看不上！”
　　墨染道：“今儿个我当值，索性你简要说个大概，我也有空想想。”
　　“最近皇上和皇后在商议给太子殿下娶太子妃之事。”
　　“太子妃？”墨染愕然，“这么快？”
　　月梅见墨染的神情已然明白了几分：“太子殿下已经年过十八，早就到了娶亲的年纪。墨染，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两个一向要好，我才肯多说一句。我知道你素来与他亲厚，可咱们这样的出身，就算你如今做了女史，又怎能和金尊玉贵的太子相配呢？将来能指给他做个宠妾便是造化了。若你恼我说了这掏心窝子的话，就算咱们白好一场了。”
　　墨染听月梅说得情真，腔子里满满感动：“你说这话原是为我好，我岂能连这个都不知道，我成个什么人了！”
　　原来，为了这太子妃人选，皇上属意郑国公郑阁老的孙女郑三小姐，闺名叫采沫。皇后则属意于柳昭仪母家的侄女柳舜华。”
　　“那裕妃娘娘呢？大约两个都不中意吧。”
　　月梅轻点了她的额头一下：“就你什么都知道，所以显得我们都呆呆笨笨的。皇上看重的郑采沫虽然出身高贵，但郑阁老已经作古，其余儿女闲散在家，于太子殿下的将来无甚助益。柳舜华的母家倒是不错，父亲也做到工部员外郎这样的要职，虽然是从三品，堂伯父却是地方要员，是镇守西京的节度指挥使。但是皇后看重的人自然就是皇后的人。”
　　“那裕妃娘娘看重了谁，可是比这二人更好？”
　　月梅道：“便是克老亲王府的义女任萍萝，你以前见过她的。”她好似想起墨染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复又补充道：“不过你可能忘记了。任将军是克老亲王的属下将军，后来为国进了忠，只剩下一个独女，克老亲王又没有后嗣，便认了任萍萝做义女，况且任将军和如今京城军防指挥使蔺家有着八拜之交，谁敢小觑？”
　　克老亲王是当今皇上的叔父，他所认的义女自然比太子殿下还高一辈，墨染道：“似乎辈分上不大对？”
　　月梅道：“皇家配婚，辈分是最不妨碍的。只要没有血亲便无人指摘，只是这个任萍萝，传说中是个貌若无盐之人。”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墨染心里暗暗为太子鸣不平：婚事将近，太子本人几乎是一无所知，各方势力都为了左右将来的朝局而费尽心思，太子若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何至于百般算计到这个地步。裕妃虽然是太子的亲姨母，却也只是在拉拢克老亲王的势力上去想，至于将来的太子妃与太子是否两情相悦，是否能夫唱妇随都不是要紧的。唉！尊贵若太子又如何，还不如一个普通老百姓自由。
　　“是了，往常的端午节礼不过就是表现皇上对臣子的体贴。在现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孰轻孰重最为引人注意。”墨染轻叹。
　　“谁说不是呢，所以娘娘才越发重视。”月梅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