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车》隐性选择

17、电视

　　陈晗父母和奶奶的骨灰盒没有随她一起搬走，她时不时会回去看看。陆昱有几次想一起去，她不让。

　　一个周三下午，陆昱已经回家，两个人吃完饭以后，陈晗收拾着包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在手里震动起来，她看了看屏幕，是姑姑，下意识地划掉，继续收，连茶几上的一包餐巾纸也往里塞，陆昱的视线离开了电视，转过去看她。

　　没隔几秒，手机又开始震动，陈晗僵在原地，死死盯着屏幕看，终于接起来。
　　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陈晗，你现在在哪里？”，她抬头对着陆昱的眼睛，答：“在家。”，“在谁家？”，姑姑的问题迅速抛过来，陈晗又低下头，“你不认识。”。
　　那边愤怒的喘息敲打在陈晗耳畔，她开口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敢跑去和别人同居！你以为你瞒得了多久！我真是……我真是自讨没趣，你听好，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仁至义尽，你不听我的，我也没有办法，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自为之！“。
　　她说完，正要挂，突然听见一声冷冰冰的反问，”那你觉得我要怎么样？“，她愣住，不自觉地重复陈晗的话，“我要你怎么样？我要你赶紧把该忘的忘了，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四年了，差不多得了吧。”，陈晗笑了，眼睛里淬了冷光，“忘不了，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忘得掉。”

　　挂了电话之后，陈晗渐渐回暖，她对着陆昱说，“算了，不想去了。”，又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陆昱拉住她的手，牵她在他身边坐下，“呆会再说，陪我看会电视。”

　　电视里演着俗套的爱情戏码，恋爱之后，肉麻得不能再肉麻，你说它假，却又不见得。

　　陈晗靠在陆昱肩上，问他，“你喜欢看这个？”，陆昱笑道，“不喜欢。”，“不喜欢为什么要看，我也不喜欢。”，陈晗说着就要换台，陆昱按住她的手，“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看看。”

　　此时电视上，女主人公坐在男主人公腿上，娇声娇气地调着情。陆昱以为会把她逗得满脸通红，结果却听见她在旁边若有所思地，“哦，你喜欢这样的啊。”，说着，坦然地翻过身来跨坐在陆昱身上，双臂搭着他的肩，挑衅地笑，陆昱直视着她，觉得她乖张可爱，依然存了心要逗她，他伸出手来扶住她的腰，突然的触感让陈晗轻颤，又听见他说：“你再看看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陈晗回头，发现屏幕里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贴到了一起，亲得不分你我，情欲横流。

　　她转过头来，一张通红的脸送入陆昱眼前，陈晗怯了场，埋着头不敢看他，又准备翻身坐回去，正要抬腿，就被陆昱用手压住，下一刻，他就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上去，轻的像溪流润过岸边的草木，又潺潺流去，陆昱重新看着她涨红的脸，把她抱起来放到他旁边。

　　晚上睡觉之前，陈晗先到卫生间洗澡，洗完了出来，抬手抹开镜子上的雾气，把毛巾包在头上刷牙。
　　卫生间里弥漫着水雾，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头上包的毛巾像个别样的饰品，头发都被包住了，露出修长的脖颈，连着两条若隐若现的锁骨，陈晗心里忽然地高兴起来，拉开门大叫：“陆昱！”。
　　他以为她滑倒了，赶快跑过来，刚到门口，就被她忙不迭地拉进去，陈晗兴奋地说：“你来你来，你快看，我觉得我现在特别漂亮，是不是？”，陆昱低头，她波光闪闪的眼睛认真地盯着他，等他肯定。
　　他笑起来，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空虚，不知道怎么爱她才是好，只好也认真地回答她，“是，很漂亮。”
　　陈晗得了这句话，喜滋滋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