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白马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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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吻算不上多有技巧，只是一味的在对方的口腔里扫荡着，像发泄又像不甘。小南想说话，无奈嘴巴被人堵住，只能呜呜呜的哼哼着，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小桉终于放开的的时候，小南只觉得脚下一软，又瘫坐在地上。
她由下到上的打量着眼前气息不匀的人，“这算什么？分手吻吗？”她抬起双手，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热的快要烧起来的脸颊，“哦……不对，我们都还没在一起过呢。”她拍拍屁股站起来，目光一直停留在小桉逐渐惨白的脸上，“小桉，你真怂。”
小桉没什么反应。
小南苦涩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反应？这个人为什么活着？这么行尸走肉，对所有事都不再期待的人靠什么活下去？就那点令人发指的过去吗？怎么就不能舍弃了？理智上她能够回答所有问题，因为不想连累别人，因为不想令她左右为难，所以她成全她。
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
后面这一句，她没能说出口。
小南，你真怂。
小桉站在原地依旧沉默，嘴上仿佛还残留着温温软软的触感，她下意识的抬手想要轻抚，面前的人突然伸出双手抓住小桉的手腕，小桉错愕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小南将要喷火的眸子。小桉尝试着想要挣开自己的两条手臂时，小南没能给她机会，直接将她推到背后的树干上。
“小南，别发疯……”小桉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出口的语调也染上了恐惧和愤怒。
“小桉，原谅我……”小南话还没说完就直接啃上了小桉的嘴唇，毫无章法的啃噬和双手被钳制的无可奈何让小桉十分恼火，她伸出脚用力踩下去的时候小南也只是闷哼一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桉的牙关一直死死咬合着，她能感觉到小南的舌头一圈一圈的绕着牙龈舔舐着，像是在找入口。她有点想哭，自己上辈子到底犯了多大的错呢？能有多大的错才能让自己在每一次想要变得好一点的时候又沉入更深的谷底呢？这滩淤泥恐怕是出不去了……
她的眼泪不可遏制的溢出来，沿着鼻翼两侧滑入嘴角。小南的肩膀微不可察的抖了抖，她渐渐松开了手，拉开距离看着眼前的人，惶恐和羞耻一同袭来。
小桉双手交握的替自己搓了搓手腕，面无表情的用袖口抹了抹眼睛，口中的铁锈味儿正在一点点蔓延，她用指腹沾了沾唇边，能看到殷红的血迹。
“扯平了。”小桉绕过她淡淡的开口。
小南转过身，只看得见一个背影，好像那些恐惧从来都没在她身上出现过……
不，也许能看出来——前面的人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
“小桉……”小南吓得不轻，抓起地上的盒子就往小桉晕倒的地方奔去。
“小桉？小桉？小桉你没事吧？小桉……”小南连滚带爬的扑到小桉身边，泣不成声的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带着忏悔和痛苦。
……
小桉站在病房外，看着老妈原本健康红润的脸颊已经凹陷下去一大块儿，自顾自的半倚在病床上一口接一口的大口大口呼吸，面上已经看不出她有多少活人的气息。
她慌张的环顾四周，想叫个帮手帮帮她，老爸呢？护士呢？医生呢？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自己。
老妈的手一直往桌子上靠，仿佛想够到什么似的。小桉不解的看着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病床上的人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目光呆滞的凝视着前方，突然像感应到什么一样猛地抬起头，小桉被吓的动弹不得，眼巴巴的看着病床上的人渐渐的，一点一点的，嘴角微微扬起。她向小桉招了招手，“来，小桉……进来。”
小桉抬起手，指尖微颤的缓缓推开那一扇横亘在母女之间的冰冷的白色大门。
“妈……”
“妈……我好想你啊……”小桉贪婪餍足的跪在病床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老妈从被子里艰难的抽出另一只手，轻轻的，如羽毛一般的拂过小桉的轮廓，发际，额头，眉毛，眼角，鼻梁，耳垂，一厘一厘，一寸一寸，认真而又温柔。
“妈……”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我梦见老爸说你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我梦见有一个老头儿对我做了坏事……”
“我梦见有很多很多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
“妈……”小桉的撕扯着快要吼不出来的声音，“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还好只是梦，妈……”小桉抓起素白的床单蹭了蹭脸上的眼泪，“妈，我接你回家好不好？老爸……老爸现在现在可厉害了，你回家……夸夸他好不好？”
叶妈妈一直看着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妈，你说话呀妈……你这样看着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啊……”小桉很着急，眼泪又扑扑簌簌的一颗接一颗往下掉。可即便是这样，她的手上还是不敢用力，怕身体虚弱的她承受不住自己的粗鲁和野蛮。
“桉桉~别难过，妈妈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女儿……”她手上动作不停，看向小桉的双眼盛满了爱怜，“桉桉~妈妈不能陪你了……”
“下辈子，我能做你女儿吗？”
……
小桉下意识的握了握手心，什么都没有。她心慌意乱的抬起头，周围哪有什么医院，只有一个糟老头子正满脸褶子的赤|裸|裸的盯着自己，她脚下虚软的往后退了退，回过头想跑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打横抱在怀里，小桉只觉得全身发麻，好像有无数条蛇在自己周身游走，她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那个把她禁锢的死死的怀抱，却徒劳无功，一阵一阵痛楚从身体某个私|密的地方传来，小桉眉头紧皱，胃里不断翻涌着，她的四肢冰冷僵硬，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滑落下来，几欲疯魔……
小南和护士正竭尽全力的控制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的四肢。从她被送到医院到现在，一直处于这种四肢挥舞的焦躁状态。嘴巴时不时的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有好几次小桉的试图咬住自己舌头的时候，小南眼疾手快的卡住她的腮帮子将自己的手腕送了上去。护士反应过来递给她一根咬合板，小南摇摇头，“没事儿，让她咬吧，等她醒了我就去打疫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子决绝的味道，护士听得一愣，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又匆忙跑出去了。
“小桉，要是你觉得这样解气的话，就咬狠一点，求你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小南的手背紧紧嵌在她的口中，奇怪的是，她一点儿也没觉得痛。
思绪乱的一塌糊涂，怎么来到医院的？谁打的120？自己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医生怎么说的……小南拧紧眉头甩了甩断片儿似的记忆。目光重新锁定在小桉苍白如纸的脸上，一缕缕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正歪七扭八的贴在她的脸上，小南伸出手想要拨掉时，又狠狠的捏紧了拳头缩了回来，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啪……”病房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声，夹杂着小桉粗重的呼吸，压抑地只想让人逃离。
护士再一次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支针管，小南扫了一眼，是镇定剂。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手腕上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痛楚，清晰又深刻。
小桉陷入一轮又一轮的沉睡，黑暗中有谁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摸黑行走，一会儿是女孩儿，一会儿是男孩儿。她不确定。她不想像这样漫无边际的走，可手上的触感实在过于温暖，她从来没这么感受过一个人的温度，带着丝丝灼热，让人从内到外都冒出暖洋洋的小汗珠。她贪恋似的拽住了前面的人，想让他（她）回头，可她却忘了，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即便回头千万次，她也始终看不见。
终于，她耍性子似的撒开了前面人的手，既然得不到，那就干脆不要了吧。得不到的东西就不用花费精力去维系了。没想到前面的人忽然转过来，额头上金光闪闪，像极了二郎神的第三只眼睛，周围稀稀拉拉的渐渐明亮起来、不仅如此，小桉觉得自己貌似也被传染了这种暖意和光亮，不明显，但真真切切能感受的到。
她想说“谢谢你，我生命中的贵人，你是踏着七彩祥云来接我的白马王子吗？”直到她真正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不是王子，是一个眨着溜圆眼睛的跟自己一般大的姑娘。她内心雀跃面上却不显分毫，在她很想去抱抱面前这个溜圆眼睛的二郎神的一刹那，忽地就变换成一张老头的脸，那个女孩儿呢？不见了。
不见了……
小桉的牙齿越咬越紧，双手并在两侧死死的攥着。坐在床边的小南忍不住闷哼一声，又赶紧把将要逸出口的呐喊生生咽了回去。病房里现在就两个人，护士给她注射玩镇定剂后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小南慢慢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手心里顿时现出四个月牙状的红色。她的眼眶红的滴血。
莫小南，你他妈死一万次都不够啊。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白马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