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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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方圆科技的规模比齐音想象得要小许多。
公司在创业初期，主体规模维持在小团队的状态，算上方弋只有五个人。研发部是核心主力，从头到尾参与了新成果的设计和制作，另外有几个都是方弋招揽来的学弟学妹，负责管理公司财务和人事，但都是兼职，不怎么出现。这年头网络办公可以解决的，基本都不露面。
方弋在公司里比平时都要严肃许多，通常是一副深沉的表情，不如平时和齐音相处时般温和。
规模小也有小的好，所有人都在一个办公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吼句嗓子就算是发了全员通知。不出三天，齐音便记全了所有人的名字，连同他们的职位、性格、癖好，都观察得清清楚楚。奇怪的是她并未在这里见到顾向南的影子，员工名单没有，也无人提及过他。
齐音的神思正缥缈云间，面前的电脑屏幕瞬间被一通乱码占领，她愣了愣，戳戳隔壁桌的王大全：“老王，你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老王探过头瞟了一眼：“中毒了呗。”
“中毒？怎么杀？”
老王嘿嘿笑道：“你是不是上黄色网站……”
“去你的，”齐音怒道，“我什么都没干，开着office呢，突然就这样了。”
“得，我帮你看看。”老王嘴上还挂着笑，手上倒是一本正经地帮齐音查起了病毒源。
方弋恰巧端着杯咖啡路过，瞥了一眼齐音的背影，连同电脑屏幕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文字一道映入他的眼帘，他挑了挑眉，扭头看向此刻也在看着这个方向的张明明，眯了眯眼，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过来。
张明明倒也不意外，轻轻按了下鼠标，关掉了电脑右下角一个小小的白色窗口，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好像有点难啊，”老王皱着眉说，望着屏幕上越来越多的字符说，“我不太搞的定。”
齐音急了：“那怎么办！我今天的报告还没做呢，数据全在电脑里，你一定得帮我修好啊。”
“要不，我来帮你看看？”背后有人怯生生地说。
“哟，明明！”老王有些意外，随即把电脑递过去，“正好，你擅长后端程序，应该搞的定。”
几日相处下来，张明明是公司里话最少的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总是埋头在电脑前。他做的东西比较深，大家各有专攻，不大听得懂，所以一直是直接和方弋汇报的。
他接过齐音的电脑，推着眼睛看了几秒，礼貌道：“这个我可以处理，不过大概需要点时间，齐小姐介意我把电脑带回我的位子上吗？”
“不介意不介意，有劳你了！”齐音道。
两个小时后，张明明捧着界面清爽的电脑走过来，脸上微微有得意的神色。
齐音正和老王低声不知在聊什么，笑得花枝乱颤。张明明将电脑工整地摆在她的桌上：“齐小姐，电脑修好了。”
“这么快！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要不晚上请你吃饭吧？”齐音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张明明一听，立刻涨红了脸：“不……不用了，应该的，应该的。”然后一溜逃回位置。留得齐音一脸莫名其妙……
“你别在意，他见着女生啊，就害羞！”老王在一旁打趣道。
今天是周六，也是齐音在这里的最后一天。
产品制作得差不多了，这周只是依照齐音传达的要求做一些小的修改，任务量并不大，其余人陆续都在饭点前走了。
但齐音因为要做最后的总结，没能按时下班。
她从一堆复杂的总结数据中抬头，恍然发现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她和方弋了。
方弋的桌子是房间里唯一靠窗的位置，从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没被电脑遮住的半张脸，此刻他似乎眉头紧皱着，手按在鼠标上不停转动滑轮，像是在翻阅什么资料。
“方弋。”齐音道。
方弋猛地抬头，目光笔直看向他，神情里似乎有几分戾气，但只是一瞬间，他就下意识地扬起嘴角，问她什么事。
“啊，”齐音还因刚才那丝凝结的气氛有些怔忡，“我是想问你急不急着走？你要走的话，我可以把这些带回家做的。”她指指电脑。
“等你做完吧，我手头恰好也有事。”方弋道。
齐音点点头，继续和数据奋战去了。
方弋收回眼中那丝和善，眯着眼地看着埋头在电脑前的齐音，心中似乎有什么强烈的情绪在翻滚，握着鼠标的右手捏的越来越紧，要将其揉碎的一般。
齐音按出发送键，合上电脑，长呼一口气。一周的外出工作就要结束了，今天是她最后一天在这里上班。她环顾四周，望着这一方空间不大的房间内，简洁小巧的桌椅，和桌上那些厚厚的专业书籍，想到这些程序员们就是在这里生产出了他们的第一个作品，竟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欣喜。
她看向方弋，他关了屏幕，正用手指揉着眉心，闭目养神，身边的窗户外是带着些凉意的夜色。
已经入秋了呢，齐音摸了摸手臂，不知道上面的鸡皮疙瘩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寒意，还是此刻二人共处一室的微妙气氛。
但下一秒，一片漆黑突然铺天盖地包裹住她，她惊叫出来，直直从椅子上跌了出去。
“方……方弋，好像停电了……”她颤颤巍巍爬起来，朝窗口那点微光摸索过去，一路带翻了一张椅子，踢歪了一盆植物。
有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一股安心的力量注入她怕得颤抖的身体里。
“可能是跳闸了，别紧张，我去看看。”方弋沉静道，正欲松开手，便听到齐音胆怯地说，“别，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怕黑，看不见东西。”
他很快适应了黑暗，看见面前的女生目光失焦，一脸无措和着急。
他嫌弃地看着她伸过来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沉默了几秒，问：“那你和我一起去？”
齐音点点头，抓住他衣角的手指又紧了三分。
打她有记忆起，就很怕黑。她从前上心理课，老师说，很多人长大后特别害怕某样东西，通常是源于儿时里受到的某些惊吓或者打击，具体的事件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忘记，也可能因为心里负担过于沉重而选择性忘记，但那种恐惧一旦被保留下来，成年后很难再克服。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怕黑，一度觉得这很没用。但没办法，她克服不了，所以此刻她几乎是贴着方弋的身体在往前挪动，当他想迈开步子走快些的时候，总是会被她给牵制住。
“砰。”
齐音的脚猛地撞到什么上，疼痛之前，倒是这声撞击把她吓了一大跳，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前扑过去，手还紧紧地抓着方弋的衣服。
方弋没料到她走这么慢都能被绊倒，更也没料到她一个弱女子，摔倒时手上的力量这么强大，将他也生生带倒在地。
漆黑的走廊上，下一秒，二人同时扑在了地上。
一阵天旋地转后的齐音，并不知道方弋也被自己带翻了，落地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撞在了一具，有些僵硬的身体上面……
黑暗像是场可怕的梦。
该……该不会是鬼吧……她脑海中瞬间划过了无数个吓人的场景，吓得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半晌后掐着嗓子，轻轻哭道：“方弋……你在哪儿呢……”
底下这具身体闻言，胸膛起伏了一下：“这里。”
齐音一怔，从惊恐中缓过神来，才逐渐感受到和这具身体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的温度。
凉凉的秋寒和对黑暗的恐惧，此刻都从她脑海中消退下去，只剩下黑暗中自己急促轻微的呼吸声，和耳旁绵长的气息。
她一阵慌乱，忽然感到燥热，想要爬起来，手试图往地上一撑，却压在了他的腰部，力道大的让他闷哼了一声。齐音涨红了脸，收回手，又栽了回去。
方弋看到这个小小的人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倒也气定神闲。
就在刚才，她带着哭腔唤自己名字的时候，他觉得，或许应该将计就计。
齐音羞得火烧到了眉心，又欲爬离这个令人尴尬的姿势，却感受到一股力量，将她狠狠往侧面一带。
方弋的手揽住她的肩膀，她的脸直直撞在他的胸膛上。
他这是在……将她搂进怀里？
齐音懵了。
她这几天，不是没想过方弋是不是喜欢他，因为他每天接她上下班，即使是在她腰好了，走起路来完全没有问题之后，他以顺路之故还是会每天将车停在她楼下。其实齐音知道，他家就在公司边上，和她根本不顺路，只是她不舍得戳穿。
然而她也不敢让自己多想，不是因为她不希望他喜欢她，而是因为她害怕是自己想太多。也许他就只是临时起意想照顾一下这个老同学，又也许他是想拉拢和合作方的关系，她唯独不敢往他有没有喜欢上她这方面深想。
可是此刻，他们两个人栽在地板上，周围又是一片漆黑，他这么暧昧地将她带入怀中……
齐音脸上的火直直烧到耳后，身体像是被浇了一把油一般被点燃，竟然忘记了抵抗。
也许她心里，还是期待的吧？
虽然自己一直是个胆小的人。害怕失去，所以对于真正在意的东西反而不敢去主动争取。但她内心，仍旧是期望的啊。
“齐音，”方弋的声音比平时更磁性了几分，有些低哑，又有些婉转，“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女……女朋友？
齐音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不仅是身上没有力气，连大脑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一把火烧的她彻底成为了一片无法思考的灰烬。
“我……你……”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有个气息，在越来越朝自己的唇畔靠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