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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往事如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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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敛了那怨灵的遗骨,我便和倾若趁着夜色离开了镇子;我们离开的时候乞巧节的氛围好似达到了巅峰,四周结伴嬉闹的男女,天空中绽放的礼花,还有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的场景,无一不体现着节日般的热闹与欢乐,只是我们手中的那个罐子却着实有些沉重,让我和倾若都无法再欣赏身边的一切……我不知道倾若引开那负心人时听到了些什么,我只知道她的心情也很凝重……
回程的路上,我脑海中想着的是等我们带着那个罐子回到昆仪镇,解决了怨灵的心愿,我和倾若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吧,在拜别师父下山之时,我不会想到自己的第一程竟是与一只妖合作了;当然说实话倾若也着实颠覆了我对妖的基本认识,捉妖之人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在山间随师父修习期间我也从来不害怕与世隔绝,但是为何想到与倾若的分别,内心居然有了些小小的波动……兴许,我……需要个同道中人?
连续的几天里我们都遭遇了雷雨般的天气,到处一片阴沉沉的略带微凉的风淅淅沥沥的雨,弄的人心情也变的沉闷了许多,一路上倾若并不似之前那般怼我了,竟变的有大家闺秀之感,令我着实有些不适应;我想她大概还在为蒋家小姐的遭遇所感伤,毕竟可能物伤其类了吧。
其实并不是个喜欢打听别人过往的人,因为我捉妖的原则就是:只要它伤天害理为非作歹,便立捉不赦!当然,原本在我的意识里妖一般都是伤天害理为非作歹的,不然……好吧,有些狭隘了,但这均是出自师父的教育,我还想着倾若兴好是落在我手里,若是师父恐怕就算她不作恶,师父也照样会捉了她,就当是为她超度了,但愿下一世她可以为人;我也有些意识到倾若的过往不似寻常之妖,只是人家不说,我也不想去问,何苦揭人疮疤?
就在我脑洞大开中终于回到了起点——昆仪镇,我们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到达了镇子,在夕阳的余晖中接近了那个旧的寺庙,结界完好无损看来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倾若接过了我手中那个装着蒋小姐遗骨的罐子,将它放在了一片空地上,随后转动着手上的玉镯,只见没过不久,蒋家小姐的怨灵便出现了眼前。
我看到那怨灵之时竟被吓了一跳,只见她周身的黑雾比原先要浓烈了许多,见此情景我险些忍不住出手,以防她伤害了倾若……和我;只是倾若却立刻拦住了我,让我看那怨灵的眼睛,我注意到蒋家小姐的眼神很清澈,倾若便继续向我普及有关怨灵的知识,随着时日的上升怨灵的怨气会变的越来越重,怨念会慢慢的吞没怨灵自身,许是蒋小姐信任我们有能力为她完成心愿,所以怨念才没能得逞!
怨灵俯身拿起了那个装着她尸骨的罐子,将它紧紧的抱在怀里,一瞬间她周身的黑色雾气便渐渐的消散了,站立在我们面前的是个白色的倩影低声的抽泣着……过了许久倩影才缓过神来,向我和倾若道谢。
“蒋小姐,尸骨现已还乡,我稍后会把它安葬,你……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倾若问道
“多谢姑娘,多谢道长……我已无怨……就让这些前尘往事如烟般消逝吧……”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负心人现在是个什么情景?你难道不想告诉你父亲你的遭遇?”我不知为何竟托口问出了这些问题,一时之间也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些不妥便看了倾若一眼,她竟是没有阻止我,只是看着那一抹倩影。
“知道又如何?生命都逝去了,那些往事还重要吗?至于父亲,我恐怕永远都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罪了……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再去打扰父亲……”
最终,在破晓时分我和倾若将罐子埋在了蒋家别苑的旁边,倾若只是挖了个坑填平了土,若非那些新翻的泥土恐怕不会让人注意到这里有何改变;完成了这一切后,倾若将除去怨念的怨灵放在了一个盒子里,想不到妖也有这么多的法器,我打趣她问她是否有多余的,也可以舍一个给我,若是将来兴许我也用的上,她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说了句只此一个别无其他,纵然有也不与我分享,真气煞我也!好歹我也算是出了力的,妖也是这般小气的?
在镇子上我们先前住过的那间酒馆里,倾若说是要请我吃顿饭算是感激我,可最终买单的却还是我,也罢谁让妖没什么财产,看在她还有这么个心意的份上,我倒也算是吃的开心,哎……我是不是被压榨惯啦!
席间,倾若说她该离开了,我觉得我也该走了……
蒋小姐的灵魂进入到那个盒子时,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也为之一震,心头划过一丝疑惑,我并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但是……兴许是我们从某些程度上来讲有些共通之处吧!
爱情是个可怕的东西,你从来不会知道自己会为它付出多少代价,承受多少伤痛却还依旧无怨无悔;你或许会笑沉沦其中的人傻,或许会叹惜那些无意义的肝肠寸断,或许会痛恨那些怒其不争之行为,可是下一个场景里你所笑所叹惜所痛恨的人也许便成为了自己!
我停止了思考,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毕竟我的目的并不在此,被净化的怨灵很宁静,我注意到存放它的那个盒子上十瓣的莲花图形被填满了一格,是啊,我该寻找下一个怨灵了,等到这朵莲花盛开,就该轮到我实现自己心中所愿了!
再度摸了一下手中的玉镯,果然它又有了新的反应,另一幅画面出现在眼前,又是一个园林别苑看上去仿佛有些出尘之意,这个地方……我不认识,但随后一排文字出现在了青烟之中——渔梁镇,周宅……
我为人的时候便不怎么喜欢走动,后来也算是成为深宅妇人就更没机会抛头露面了,在去渔梁镇的路上还真遇上了不少麻烦,不过好在我现在是妖身要打发这些麻烦很容易,不过为了不要总是动粗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戴上面纱,用的还是那道长好心留下的一些钱财。
说到底也真有些佩服那位道长,居然让他言中了,本来身为妖是不需要那些个东西傍身,我也没打算接受,架不住道长的英雄主义作祟硬是塞了过来,还说什么天有不测之风云……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此刻若是有那道长在,我想我的效率可能会更高吧……我不想承认自己有些路痴,这不认识的地方找起来总会有些困难的嘛!
终于,好像走过了千山万水,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渔梁镇!
天宫,承芳殿内
“臣拜见天后!”
“元禄星君,你来看看,小女是否有所转还?”殿内,天后的声音久违的有些激动,自从那场浩劫来临,天后痛失亲人却也同时肩负着振兴天族的使命,从那时开始她便使自己变的冷若冰霜;从女儿陷入沉睡后的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可惜法子用尽也看不到一丝希望,她渐渐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情,但当元禄星君提议有法子救醒女儿之时,她的心依旧跳动了起来,她不害怕失望,因为失望已经成了习惯,但依旧渴望成功。
“恭喜天后,臣的这个法子有效果,公主她的原神有反应了!”元禄星君来到玄灵棺前查看了躺在里面的女子,随后欣喜的说道。
“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这些年来,我始终拼凑不齐小女失散的魂魄,几乎快要绝望了……”天后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后悔了,当初为了保护天族她竟舍得自己的女儿去冒险,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她弥补不了曾经犯下的错,只有尝试着补偿,怕的只是连同这个机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启禀天后,公主暂无大碍,臣尚有另外一件重要之事需要向你汇报!”
“好,我知道,去正殿里谈吧,别吵着她!”
“是”
通常处理三界之事的都是在天宫的正殿,这也是天后最常出现的地方之一,另外一个便是承芳殿。
“天后,据臣所探,近些时日魔族似有死灰复燃之迹,而妖族也似有不平……”
“发生了何事,星君速报与本宫知晓!”离开了承芳殿,天后便收起了为母的脆弱,她不会允许三界再发生任何祸事,因为这份太平的代价太大,也因为这是她一直苦苦支撑的原因之一。
“事有紧急,臣长话短说,一是:妖族纷纷开始收集怨灵之力,二是魔族开始荼毒凡间生灵化人为怨灵,虽然尚未探得他们最终的目的为何,但这总不会是个好现象!”
“目的?那还用探?不过就是再意图挑起战争,争霸天下罢了,想那少魔主也该到了成年之际,如何肯轻易放下怨恨,从今日起严加注意魔族和妖族的动态,发布禁严之令命所有臣下开始严加防范,务必要将他们邪恶的种子全部抹杀在摇篮之中!”
“是,臣立刻通知下去!”
魔域,魔族自数十万年的那场战争中失势后,魔宫魔族人的生存变的更加困难,在那场浩劫中他们失去了魔尊首领最终被打的一败涂地,同样失去夫君的女魔尊带着尚且年幼的儿子四处躲避着天族人的斩草除根,但对于天族来说魔域原本就神秘莫测,再加上魔域里对天族人能力的限制,使的天族人一时手足无措,天后只能派人密切关注魔域的动境,若有魔族人出域立杀不赦;以致魔族人困守魔域暂时断了与妖界的联系。
同时天族也加强了对妖界的掌控,若不是为了要保持三界的平衡,想来原本天后的意欲是彻底毁去妖界,一了白了永绝后患!天族人逼的妖族无退路只能依附着天族而活,对妖族人的行为制定了很多严苛的规定,若有发现何妖违规便立即捉拿就地正法!
如此,魔族和妖族看似牢牢的被天族所掌控,但生存的条件却变的越来越困难,那场浩劫虽然过去,但是族人间的仇恨却难以消逝,这片平静安宁的三界就像片汪洋大海那般,一不留神不知何时何处何地便会掀起一片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