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迎风》清香玉人

7、试探

　　“魏某” 带著龚香雪来到一个芳香扑鼻的房间里，命人奉上茶。

　　龚香雪还在为他们竟然能辨认出她的字体而感到不可思议，不是她谦虚，而是那字真的不堪入目，可媲美道士符咒上的咒语。在奉茶的丫鬟离开时，她终於按耐不住：“你们真的明白我写的诗吗？”

　　“魏某”有点意外她有此一问，虽然当时看到那字体时也曾纳闷一个大家闺秀的字竟这麽粗俗，但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他以职业微笑掩盖了这个想法，“公子的诗句正是莺莺姑娘的曲意。”

　　“是吗……”她低下头若有所思。

　　正当“魏某”认为可以离开时，她猛地抬头问：“还未请教大名？”

　　“在下姓魏单名扇。”

　　“谁帮你取名的？应该是你爸，不，你爹，他好缺德哦，叫自己儿子‘伪善’。你一定不讨喜！”说完还投以同情的眼光。

　　他连忙解释，但无论他说得嘴破龚香雪仍一副“你好可怜”的眼神，让他生平第一次产生改名换姓的想法，压抑著伸手掐那条该死的脖子的冲动，他笑得有点僵硬，不断地安慰自己：她还是小孩，什麽都不懂……

　　欣赏著那条隐约可见的青筋，龚香雪心里暗笑：看你的面具能戴多久！

　　就在魏扇快要破功时，龚香雪终於想起今晚的目的，仁慈地放手，“莺莺姑娘怎麽还未到呢？该不会有什麽意外吧？”

　　魏扇如获大赦，急忙应道：“我去看看！”一说完就逃跑了。合上门，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莺莺和随身丫鬟正向这边过来，他上前随口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想想今晚真倒霉！那人看到龚香雪仍然表情冷漠，连眼都没眨一下，枉费他头抬得都酸了。本想另一位应该会带给他一点乐趣，谁知道竟被龚大小姐气得差点毁了多年辛苦维护的形象，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魏扇一走，龚香雪就停止白目的傻样，把目光转移到心仪已久的古筝上。

　　不同於常见的古筝，她表面涂了一层血红的潻油，在晃动的烛光下闪烁著妖冶的色泽，就像化身人形的妖精搔首扭肢地蛊惑凡人。

　　手，不知不觉中，向她慢慢伸去，心里不禁问：在我的手下，你也愿意发出那样动听的声音吗？

　　就在手指离弦只有0.1厘米的时候，“吱”的一声，门打开了。反射性地，迅速收回手，站直身子，心虚地向来人看去。

　　莺莺不解地望向站在琴边发窘的龚香雪，本想询问原由，但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轻声说道：“公子不必拘谨，请先坐。”

　　还好她没问什麽！松了一口气，龚香雪退回原座，迎著美人打量的视线，她也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对方。

　　每天都要化妆，而只是上了一层淡妆就能展现出细腻的肌肤，她的皮肤保养做得很好。再加上娥眉、凤眼、樱桃小嘴、瓜子脸，配上凸凹合适的身材、优雅的动作、端庄的神情，婉如一位同画卷中走出的仕女。如此的美人儿还拥有高超的琴技，难怪众人蜂拥而来！然而，疲倦的眼神还是散发出淡淡的风尘味。

　　“请问公子要听什麽曲子？”

　　龚香毫不迟疑地答道：“姑娘就按心情选曲尽兴弹吧！”其实她在莺莺进来之前就想好了，她又不熟悉曲名，说错了被笑就糗大了！

　　莺莺一愣。以往的“知音”要不迫不及待地点曲，要不垂涎三尺地盯著她暗示春宵苦短，从未有人想“听”她的心情。这位“公子”是真心抑或只是想讨好她呢？不过，她也有方法签定。

　　於是，在龚香雪期待的注视下她轻轻地撩拨琴弦。

　　一曲终了，莺莺伸展手指，轻放在弦上，嘴角扬起，静静地等待著“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