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倒吊人R

7、第七章

　　和林新柚一样，林母来开家长会时也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
　　林母顺便大力向大家介绍了纪老师，“纪老师可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来青木的时候我就担心耽误新柚的钢琴，幸好找到了纪老师，总算是可以去考十级了。”
　　周围一众家长都听得一愣一愣的，钢琴这种东西还只在电视上看见过，才上初二就要考十级了？

　　另一边，吴燕燕正给林新柚炫耀自己的新手机，“我可是求了一整个假期呢，还是我大姑父爽快，给我和我弟一人买了一个。”
　　林新柚也有点好奇，遂看着吴燕燕展示了半天手机的各种功能，能发短信、打电话，里面还有小游戏。林新柚看得心痒痒，“我也要让我妈给我买一个。”

　　回家的路上林新柚一路在想怎么开口说手机的事，林母忽然问道：“吴燕燕是那个工商局局长的孙女？”
　　林新柚怔怔地点点头。
　　“她今天拿了个手机来？”
　　林新柚眼睛放光，“嗯，听说是最新款呢，可好用了。”

　　“你去省城考级的时候，我让你伯母给你买一个吧。”

　　不待林新柚窃喜，林母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但要是没考过，就什么也没有。”
　　林新柚大喜，抱着林母的手臂撒娇，“一定没问题的。”

　　接下来这段时间林新柚练琴认真极了，都顾不上教纪尘，更别提溜出去和简悦玩。
　　纪尘也不介意，林新柚练琴地时候就坐在她旁边看，手指不自觉地在书上跟着按动，就这样坐一天都不嫌无聊。

　　考级前最后一次练琴，林新柚完整地弹了一遍《女巫之舞》，苦练总算是有了成效。看到纪尘难掩羡慕神色，林新柚合上琴盖，笑着说：“你天赋比我好多了，只要多练习，迟早超过我。”
　　纪尘眼神暗了暗，“你过了十级还会来练琴吗？”
　　这个问题问住了林新柚，钢琴是林母让她学的，在她心里十级就是终点了，以后……
　　“我也不知道，听我妈的。”林新柚含含糊糊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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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级果然很顺利，十级证书到手，林新柚同时拿到了新手机，整个人都荡漾了。
　　林母为了答谢纪老师让林新柚过了钢琴十级，顺便也送了纪尘父子两台。

　　班里目前只有三个人有手机，吴燕燕、林新柚、还有纪尘。
　　林新柚和纪尘都是诺基亚3310，一个蓝，一个白。

　　林新柚和吴燕燕放学时拿着手机讨论个不停，直到一声“小柚子”传入两人耳朵，吴燕燕立刻收起手机仿佛看到了天敌。
　　“你先走吧。”林新柚拍拍她的肩。
　　吴燕燕看着远远走来的简悦，努力缩小自己胖胖的身体想减少存在感，她一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迅速溜了。

　　简悦看到林新柚，掏出五块钱，“我是来还你钱的。”
　　林新柚接过钱，简悦眼尖地看到了新手机，“有钱人啊，一个得小两千吧。”

　　林新柚没接话茬，反问道：“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你？”
　　简悦一头红毛下已经长出了黑色的发茬，看着格外刺眼。林新柚顺手理了理她乱了的衣领，简悦不自然地躲开，回答道：“我最近不在青木。”
　　“去哪儿了？”
　　“去邻县干了票大的。”

　　看着简悦一脸自豪的笑，林新柚皱眉，“什么大的？”
　　“就你这样的手机，我们抢了十来个，你可得藏好了。”简悦被自己的玩笑逗乐了，林新柚却是一脸担忧，“这是违法的，你不怕被抓起来？”
　　简悦闻言又是一阵大笑，“小柚子你真的单纯得可爱。”

　　笑得林新柚都不好意思了，简悦才满不在乎地说：“不是谁都有闲钱买手机的，我总得养活自己吧。对了你手机号给我一个，我也去搞一个来用用，以后找你出来就方便了。”
　　简悦是林新柚遇到过身世最惨的人，父亲早死，母亲吸毒，从小就学了偷鸡摸狗那一套，吃着百家饭长大。

　　纪尘被几个狐朋狗友拖着去看录像带，其中一个人眼尖正好看到了简悦，“那不是简悦吗？叫她过来一起玩。”
　　“她旁边那个女生是谁？长得可以啊！”大家七嘴八舌地嚷起来。
　　“叫她们过来过来！”

　　“叫什么女生！唧唧歪歪的，烦死了。”纪尘不满地打断道。
　　一个男生猥琐地摸着下巴笑道：“你还小，不懂得女生的好处，今天哥哥们带你去领略一下。”
　　一群人都猥琐地笑起来，纪尘心口憋闷，好歹看着简悦和林新柚走远了。

　　纪尘掏出手机，迅速打字，“少和简悦出来玩！”
　　想了想，还是没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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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柚的初潮是十一月来的，在同班同学里算是早的。
　　好像一夕之间，女生和男生的界限变得更加分明了，又好像模糊了。
　　吴燕燕的八卦的主体也变成了谁对谁有意思，谁和谁偷偷牵手被看到了。

　　最令林新柚掉下巴的事情是，纪尘居然收到了初一小学妹的情书。

　　由于要出黑板报，午休林新柚没有回家，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小学妹扭扭捏捏地跑进来，把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塞进了自己的桌箱里。
　　两人都没有看到角落里调颜料的林新柚，一个女孩笑嘻嘻地说：“你可别放错了。”
　　另一个女孩娇羞地答：“我昨天来看过了，他就坐这儿。”

　　今天林新柚来得早，占了窗户边的位置。

　　待两人走，林新柚拿起信封，光线穿透暧昧的粉色，里面薄如蝉翼的纸片传达出某种令人耳红心跳的信息。
　　“啧啧啧，真是该去看眼科了。”林新柚把信扔进纪尘的桌箱，拿着调料盘继续画黑板报。

　　这次黑板报评比李真非常上心，一般班级都用粉笔画黑板报。但是林新柚仗着学习委员的身份串唆李真用班费买了几罐颜料，声称这样画出来的效果势必取得压倒性的胜利，所以她一连几天都在忙活这件事。

　　没过一会儿纪尘走进教室，不经意抬头看到教室最后的大黑板，步子一顿愣在原地。
　　黑板上是一副梦幻的星空，黑板的浓黑正好作为星空的黑幕，绚丽的星河融汇了众多奇妙的色调，在黑夜中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几个小人站在草地上仰头看，风吹过，拂动花草和发梢。

　　林新柚抻了抻酸软的手臂，余光正好看到了背后的纪尘，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有打招呼。
　　纪尘也没有说话，随着身后传来椅子被拉动的声音，书包触碰桌面的声音，桌箱摩擦的声音，林新柚的笔触越来越慢，可是迟迟没有纸被撕开的声音。
　　林新柚几乎想提醒纪尘桌箱里有封情书了。

　　忽然林新柚小腹一抽，一股热流涌出，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流，湿漉漉的感觉让她大惊失色，她慌忙跳下桌子，朝厕所跑去。

　　林新柚的例假还不太准时，此刻看着自己红得一塌糊涂的内裤，欲哭无泪。
　　她只好拿出手机编辑短信：“江湖救急！！！我来例假把裤子给弄脏了，你快给我带一张卫生巾到厕所，我书包里有。我就在一进门那个位置，不要告诉别人！”
　　然后急急点了发送。

　　过了半个多小时，林新柚腿都蹲麻了，才看到有人从门下方的空隙塞进来一张卫生巾。她大喜过望，赶紧接过垫上，好歹最外面的裤子没有弄脏，可以撑到放学。
　　回到教室，林新柚看到吴燕燕，笑着道谢：“多亏你了。”
　　吴燕燕不解，“多亏我啥？”

　　林新柚眨巴眨巴眼睛，掏出手机看短信记录，瞬间石化。
　　她竟然把短信发给了纪尘！
　　那刚才……

　　一直到放假林新柚都不敢正眼看纪尘。
　　学妹告白的事也就这样无疾而终。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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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林新柚向来是要回省城的，就在临走前一天晚上，林母刚好不在家。
　　林新柚正窝在被子里看漫画，突然收到简悦的短信：“小柚子，出来玩，今晚有好戏。”

　　林新柚有些犹豫，毕竟说不好林母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正纠结着，屋外门铃响了，林新柚蹬蹬蹬跑去开门，门口却空无一人。
　　过了一会儿门铃又响起，林新柚有些紧张地拿着鸡毛掸子去开门，却是简悦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林新柚赶紧左右看两眼，四下无人，才侧身让简悦进来。
　　简悦摆手，“就出去玩一小会儿，你和我出去这么多次了不也没被发现过吗。”说完不由分说拉着林新柚往外走。
　　“我先换个衣服！”林新柚拗不过，赶紧回房间套了几件衣服。出来看到简悦站在门口没有踏进来一步，笑着说：“你怎么不进来等？”
　　简悦脸色有些不自然，“怕把你家地毯踩脏了。”
　　“脏了就洗呗。”林新柚满不在乎地说。

　　简悦的朋友都等在不远处，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不良少年跨在摩托车上，看到林新柚纷纷吹起了口哨。

　　“妹妹我载你啊！”有男生拍拍自己摩托车后座。

　　“滚下去，”简悦丝毫不客气地把男生赶到了别人的后座，跨上车示意林新柚，“上来，我载你。”
　　男生磨磨蹭蹭地想自己骑一辆，忽然一个很有威胁性的男声在暗处响起，“别他妈磨蹭了。”
　　林新柚环抱着简悦的细腰，不禁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双阴沉的眼睛，带着同龄人身上没有的成熟和狠劲。

　　“他是谁啊？”林新柚小声地问简悦。
　　“阿飞，飞哥。”简悦不用问也知道林新柚问的是谁，“这一片都归他管。”

　　原来纪尘说的阿飞就是他。

　　万万没想到的是，简悦口中的“好戏”，居然是出去打群架。

　　简悦陪着林新柚躲在远处看一群人提着工具火拼，场景堪比《古惑仔》。阿飞出手尤其狠辣，提着一把砍刀宛如杀神。
　　林新柚看得胆战心惊，下意识问道：“纪尘也打过架吗？”
　　“当然，不然就白混了。”简悦不怎么关注场上的情况，拿着把瓜子不停地嗑，“他们这是在争地盘，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那受伤了怎么办？”林新柚大惊失色。
　　“不受点伤算男人吗？”简悦很不屑地白了林新柚一眼，“不过你别看纪尘个子不大，打起架来虎得很，也就阿飞制得住他。”
　　“那今晚他怎么没来？”
　　“不知道，最近他很少出来玩。”

　　林新柚默默松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关心他啊？有情况？”简悦的眼睛亮了起来。
　　“瞎说什么，这不是同班同学吗，我就好奇一下。”林新柚急忙解释道。

　　战斗解决，阿飞把刀扔给别人，简悦走上前给他擦脸上溅射的血迹。阿飞有些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简悦也无所谓的样子，又走到林新柚旁边和她闲聊。

　　“你和阿飞，是一对？”林新柚看出两人关系有些不寻常。
　　“算是吧。”简悦点了一根烟，眼里丝毫没有一点情愫。

　　林新柚不禁想起给纪尘递情书那个女生满脸的爱意。

　　因为担心林母提前回家，林新柚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催着简悦送她回家。

　　殊不知在她走后，阿飞忽然问简悦，“这个女生我以前没见过？”
　　简悦点头，“新认识的，才读初二。”
　　阿飞眯起眼睛沉默了两秒，最后发话，“以后多带她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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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省城林新柚又见到了林东，被无情地抽查起了英语。
　　林新柚的懈怠早就被林东发现了，他故意虎着脸说：“你学习这么不认真，我是不敢给你带漫画书和磁带了。”
　　林新柚赶紧抱着林东的手臂撒娇求饶。

　　林东点点林新柚的鼻尖，面含笑意地说：“有事就知道撒娇，我走之前不是让你好好学英语吗？你这样我怎么好给你妈妈说让你出国读高中。”
　　林新柚一惊，“出国读高中？”
　　“对啊，你不是喜欢HipHop吗？国外有很多rapper，还有各种各样的漫画书，我也可以照顾你。”林东答。

　　林新柚拿过一本漫画书躺在沙发上，不在意地说：“国内也有rapper和漫画啊。”
　　林东笑着调侃妹妹，“国内有rapper？我倒是一个也没听说过。”
　　林新柚嘴上不愿意服输，“大概是不够出名吧。”

　　“我们小新柚是要当国内第一个女rapper吗？”林东忍俊不禁地说，“那你妈妈可能要抓狂了。”
　　林新柚猛地坐起身来，郑重地说：“东哥，我给你说个事，我不想学钢琴了，我想学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