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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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林新柚依旧是第一名，纪尘的进步更是亮眼，正式跻身于前二十五名。
领成绩单的时候李老师着重地表扬了这一对，还奖励两人一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林新柚是红色的，纪尘是黑色。
林新柚却怎么都觉得纪尘的笔记本好看，软磨硬泡要和换。
纪尘被缠得一脸不耐烦，把笔记本推了过去，“拿去，反正我也不用。”
林新柚兴高采烈地拿着成绩单回家，林母却无暇看一眼，招呼着工人四处忙活。
“妈妈，家里要来客人吗？”林新柚问道。
“对，下周市长要来青木考察，说好了在我们家里吃顿便饭。”
“哦。”
“今天就先不练琴了，你先回房间，别挡着道。”林母嫌林新柚站着碍事，指挥她回了自己房间。
林新柚拿着成绩单悻悻地回到房间，随手扔到角落，仰身栽到床上。发了会儿呆，她的视线落在随身听上，于是坐在桌前塞上耳机，铺开草稿纸准备把刚想到的情节画下来。
第一笔刚落下，林母忽然推开了房门。
林新柚下意识挡住纸面，强笑道：“怎么了？”
林母面色不虞，“你怎么总戴着个耳机，戴多了对听力不好。”
林新柚摘下耳机，解释道：“听英语呢。”
林母面色微缓，说起正事：“家里人多，你先暂时去琴行上钢琴课。”
“琴行？”
“对，纪老师新开了个琴行，明天他亲自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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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县城地方小，三轮车是主要代步工具。
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林新柚好奇地问：“纪老师，你的琴行里有什么乐器啊？”
纪老师是一枚妥妥的美男子，身姿挺拔，只是总带着一股不得志的郁色，让英俊的脸莫名多了几分阴沉。他的声音向来没有什么温度，“有钢琴，电子琴，吉他，还有架子鼓。”
林新柚惊讶道：“都是你教吗？”
纪老师微微颔首，不经意流露出的自信让本就出色的脸更加夺目，“会一点皮毛，入门教学而已。我最擅长的还是钢琴。”
三轮车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了下来，纪老师先下车，林新柚跟着跳下来，新奇地打量着这条陌生的街。
这条残破的街路面坑坑洼洼，小贩们推着推车四处贩卖一些小工具或者瓜果。高低错落的店铺卖什么都有，纪老师的店面就在两家五金店之间，小得可怜，若不是看到“光尘琴行”四个字，林新柚几乎不敢确定。
一眼看完的店里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几本钢琴教材，左右两边墙壁上挂了几把吉他。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侧坐在桌子后看书。
“纪尘。”林新柚出声喊道。
纪尘抬头看到林新柚也是一愣。
“我们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林新柚主动向纪老师解释道。
不待纪老师回话，一个拎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走进店面，“请问这儿可以学电子琴吗？”
“可以。”纪老师答，随后对纪尘说，“你先带新柚上楼去练琴。”
纪尘沉默着掀开身后的门帘往里走，林新柚自觉地跟上去。
门帘后是一个逼仄的楼梯，上了二楼，视野顿时开阔。
老旧的客厅唯一的窗户玻璃痕迹斑驳，把光都截成碎块，旧沙发上堆了几件衣服，桌上还有吃到一半的剩饭……林新柚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纪尘忍不住咳了一声，“这边。”
“哦。”林新柚跟着走进纪尘推开的房门。
狭小的房间只有一台立式钢琴，还好窗户倒是很大，光线充足。
林新柚推开窗户往外看去，错身而过的小推车和三轮车互不相让，本就不宽的街道塞得更是拥堵，刚才拎着菜篮子那个大婶被车轮子绊了一下，转身凶神恶煞地和小贩吵了两句……
纪老师忽然推门而进，林新柚赶紧收回视线靠墙站好，一脸乖巧。
纪老师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妈妈说你这几天都没好好练琴，你先自己复习一下。”
林新柚忙不迭地点头，“老师，让纪尘在这儿帮我翻翻曲谱吧。”
纪老师看了纪尘一眼，目光沉沉，倒是没有反对，“好好练琴，我一会儿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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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老师一走，纪尘就不耐道：“干嘛叫我留下来。”
“我无聊啊，你陪我练琴以后我给你带磁带。”林新柚好整以暇地看着纪尘，像个等着鱼儿上钩的钓客。
纪尘闻言默默在小凳上坐了下来。
林新柚掀开琴盖，好奇地问道：“原来纪老师是你爸爸，那你钢琴应该弹得很好了？”
“我不会。”纪尘注视着黑白琴键，眼睛同样黑白分明。
林新柚惊讶道：“他没有教你吗？”
纪尘摇头，“我爸不让我碰乐器，一下都不行。”
“为什么啊？”林新柚失声问道，“……他自己不是很喜欢钢琴吗？”
一个人的喜欢是掩饰不了的，每次纪老师弹琴时那种专注和热忱仍谁都看得出来。
纪尘撇撇嘴，“反正我平时干嘛都行，就是不能学音乐。”
“那你喜不喜欢？”
纪尘被问得一怔，手不自觉抚上钢琴，林新柚忽然把手覆在他的手上，微微用力下压。
“叮……”
琴声的共鸣让纪尘的后背迅速爬上一层冷汗。他触电般抽回手，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干嘛。”
“感觉怎么样？”林新柚的语调天真，可是在纪尘眼里却像一个循循善诱地魔鬼。
指尖还残留着按下琴键那种特殊的坠感，钢琴的余音在耳边环绕，让纪尘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不喜欢三个字来。
“真羡慕你，我都快烦死弹钢琴了。”林新柚把双手放在琴键上，白皙的手指几乎和白色琴键一色。
手指轻柔地按下，优美的音符随即充斥了整个房间，弹了一小段林新柚就停下来转过头笑着对纪尘说：“你手指这么长，弹琴肯定很适合。”
纪尘没有答话。
“我教你弹琴好不好？”女孩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随着乐符一起飘入纪尘的耳朵，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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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纪尘不是一点也不会，从小看父亲弹琴，耳濡目染，多少懂得一些乐理。
比如林新柚最头痛的五线谱，他一看就懂。
因为屋里音乐声不能停太久，所以林新柚一般来练琴之前把要点先写好，练琴时再给纪尘做示范，偶尔也让他上手练习一下。不过一个星期，他居然已经弹得有模有样。
假期才过一半，纪尘已经能完整弹完巴赫初级钢琴曲集第1首。
林新柚感叹道：“你爸爸可能扼杀了一个音乐天才。”
纪尘视线看向窗外，不自然地说：“随便弹弹而已。”
林新柚丝毫不介意纪尘的言不由衷，坐在钢琴前开始练习。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来琴行练琴，但随着琴行的生意越来越好，她的上课时间被不断压缩。
视察的领导走了以后，家里依然宾客不断，林母一直没让林新柚回家练琴。
纪老师坚持要减免学费，“如果不是您和林书记帮忙，纪尘哪能这么容易入学落户，我这琴行也不会这么快开起来，我还收您这么多学费就没脸再教新柚了。”
林母笑得温柔端庄，“新柚手笨，麻烦你教她这么久，这点心意是无论如何也要收下的。光民说了，你这样顶级音乐学院出来的高材生来到青木，是为地方做贡献，我们当然要帮着点了。”
纪老师不会说场面话，只是一味的坚持，最后林母拗不过，学费减少了三分一。
至此，四个人都很满意。
纪尘可能稍微有点不满意，因为林新柚来练琴时还顺便带上了自己的暑假作业，美名其曰：“互相帮助。”
而且自从她发现有一扇小门可以偷偷出去之后，她更是好几次大胆地让纪尘代她练琴，自己溜出去玩，竟然也没被纪老师发现。
做了两份暑假作业的纪尘看林新柚的眼神都不对了，林新柚驾轻就熟地一通撒娇，还送了一盘磁带，好歹抚平了他的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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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第一个周六是林新柚的生日，林母要给她办生日派对。
课间照旧一堆女生围在林新柚座位旁商讨派对具体环节，从吴燕燕处得知林新柚家是别墅，女生们多少有点紧张。
林新柚温柔地笑，“来吃点生日蛋糕，随意就好，到时候我爸妈都不在的。”
人散了以后林新柚问纪尘：“我生日你要不要来啊？”
纪尘白了她一眼，“我去了你怎么和其他人解释。”
在大家眼里两人还是敌对关系。
林新柚“哎呀”一声，明显忘了这茬。
纪尘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嘲讽笑容，不屑道：“反正我也不喜欢吃蛋糕。”
林新柚灵光一闪，说：“我就说你是我钢琴老师的儿子，我妈非要请你。”
纪尘：“……”
真是何必呢。
最终的请了二十来个关系好的同学，女生居多，男生较少。
周六傍晚，一众人看到如约出现的纪尘，俱露出震惊脸。
纪尘看着林新柚很无奈小声对女生们解释，承受着女生们不时甩过来的眼刀和对林新柚同情的表情，忍耐住了转身就走的冲动，全程黑脸坐在角落里。
因为人多，林母托人从省城订了一个三层的大蛋糕送来，上面装点着一个穿着纱裙的小公主。
林新柚鬼鬼祟祟地端着蛋糕在别墅门口的栏杆前找到了纪尘，一脸讨好地把蛋糕递过去，“来来来，吃蛋糕。”
纪尘不接，无语地问：“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啊？”
林新柚笑得讨好，主动端着盘子叉了一块蛋糕喂到纪尘嘴前，“这个学期就和解，一定和解。我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台阶吗？”
纪尘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张口咬下叉子上的蛋糕。
门后忽然传来吴燕燕近在咫尺的声音，“新柚，你……”
林新柚脑子一热，一把把手里的蛋糕呼到了纪尘脸上。
推开门的吴燕燕众人：“……”
纪尘：“……”
林新柚：“……”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