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倒吊人R

4、第四章

　　“……这个叫2pac的人是个天才，虽然混过□□，但是他的HipHop专辑卖了几百万张。”开学第一天，林新柚迫不及待向纪尘炫耀自己了解的信息。
　　纪尘心心念念了一个假期，早就心痒难耐，“你带来了吗？”
　　“没有，我妈不许。”林新柚答。

　　纪尘难掩失落。

　　“不过我哥又给了我好几盘说唱专辑。”林新柚笑着慢悠悠地说。
　　纪尘的眼睛立刻亮了。

　　“看你表现了。”林新柚的笑容越发灿烂，听得纪尘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这个学期学校在下午增加了一节自习课，由老师们轮流利用，英语老师通常会用来听学生背课文，背完一个走一个。
　　林新柚总是第一个背，又快又流利，然后顶着全班羡慕的目光走出教室。

　　这次林新柚照常背完转身准备回家，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在她背后响起，“老师，我要背书。”
　　不止是林新柚，几乎全班学生都不敢置信地看着纪尘，他虽然背得磕磕绊绊，但是发音出奇标准，重点是他真的背完了。

　　林新柚刚走到楼梯口就被身后的纪尘叫住了，“你去哪儿？”
　　“回家啊。”

　　纪尘轻扯嘴角，语气带了一点引诱，“我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林新柚的生活从来是两点一线，虽然来青木已经半年了，但是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
　　用林母的话来说，汽车都加速不到八十迈的地界，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四处都是修到一半的新房，灰色的水泥随意堆在路旁，把天都染灰了。
　　林新柚百无聊赖地跟在纪尘身后，扯了几根草在手里把玩。

　　纪尘背着一个和他个子不符的硕大书包，一直沉默前行。

　　“欸，你这书包也太大了点。”林新柚没话找话，“你爸怎么不给你买个小点的啊？”
　　纪尘没回答，不光是包，他身上的衣服明显都大了不止一号，耸拉的裤脚和鞋底反复摩擦，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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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纪尘指着一片空地对林新柚说。

　　林新柚环顾四周，这是一片布满了杂草的废弃工地，周围有几堵拆得七零八落的白墙，空地中央有数根粗大的水泥管堆成的三角柱，挡住了外面的视野。
　　“你带着我来这儿干嘛？”她有些不解。

　　纪尘挠了挠头，说：“这是个烂尾的工程，很少有人来这里。我买了个随身听……这次我数学测验不是倒数了，能不能借你磁带听听？”

　　原来如此。
　　林新柚嘟嘟嘴，不予置评，目光扫过空地旁的铁架楼，拔腿就跑了进去。
　　纪尘急忙跟了上去。

　　站在最高层往下看，整个青木尽收眼底。林新柚指着家的方向示意跟上来的纪尘，“看到那个红房顶了吗？那是我家。”
　　“这个楼很危险，你快下去。”纪尘不耐烦道，最高层连个围栏就没有，曾经有人从这上面跳了下去。这也是为什么烂尾的原因。

　　“你家在哪儿啊？”林新柚置若罔闻，问道。
　　纪尘忍住把她扯下去的冲动，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正好和林新柚相反，“在那儿。”

　　“哦，离我家蛮远的。”
　　“不远，就算围着整个青木走一圈，也要不了一个小时。”

　　林新柚和纪尘达成了秘密协定，提前放学的下午，纪尘带上随身听，林新柚则偷偷带上磁带，然后在秘密基地汇合。

　　纪尘的二手随身听总是卡带，他只能用一只铅笔慢慢把磁带倒回去，时间长了竟然每首歌的长度都能完整把握。

　　“又卡了……”林新柚拍了拍机器，“下次还是我带吧，你这个太卡了。”
　　纪尘低头摆弄手中的机器，长长的睫毛微颤，“我存够了钱就买新的。”
　　林新柚想起上次他给自己那卷钱，撇撇嘴，站起身拍拍手，“你听吧，我在周围随便转转。”

　　林新柚捡了块石头在不远处的破墙上涂涂画画。纪尘鼓捣了一阵，耳机终于有了声音，他把耳机塞回耳朵，轻声跟着音乐念白。
　　夕阳把这片断壁残垣打上了金光，让这残缺的建筑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美，坐在水泥管上的纪尘跟着节奏晃动身体，就像时钟的钟摆，一点点将时光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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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通常是两人到得最早。
　　“英语作业写了吗？快借我抄一下。”林新柚放下书包，满脸焦急。

　　两根纤长的手指默默推过来一本练习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人的角色就颠倒了过来。林新柚的磁带不是白给的，纪尘必须每天把作业做完，林新柚抄的时候还随便给他勘误。

　　“唉，那个漫画真是太精彩了，你不知道……”林新柚边抄边碎碎念。
　　“我知道。”纪尘忽然打断林新柚。

　　林新柚一怔，“你知道什么？”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林新柚恍然大悟，像抓到小偷一样翘起指尖，“你偷看我的草稿本！”
　　纪尘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强辩道：“我没有。”

　　时间紧迫，林新柚没有过多追究，回身继续抄作业。

　　“你怎么总不写作业。”纪尘忍不住抱怨。
　　“我很忙的，这种简单的东西就不花时间了。”林新柚头也不抬地说。
　　纪尘想想那些珍贵的磁带，认命地拿出书来看，这次却不是武侠小说，而是中英双语的世界名著。

　　“要我说啊，”林新柚伸头瞥了一眼，看到满页的英语，收回目光伸手翻页，神神叨叨地说，“你就该自己亲自唱唱，说不定……”

　　纪尘撑着头，视线落在面前的书上，一只耳朵却在认真听林新柚说话，忽然林新柚把作业往他面前猛地一堆，用放大了的音量训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再抄我作业我就告诉老师。”
　　纪尘：“……”

　　林新柚一脸故作镇定，同时走进教室的同学也在暗暗打量两人。纪尘闭眼两秒再睁开，面前的林新柚用杏核般的大眼睛瞪着他，十分理直气壮，纪尘暗暗呼了一口气，拿起笔开始抄写。

　　林新柚内心OS：“卧槽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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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青木中学附近不太太平，有好几个学生向老师报告称放学路上被收保护费。
　　放学路上吴燕燕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保护费的事，比如九班哪个男生被收了两次保护费，告状以后还被打了一顿，比如初三的学长奋起反抗，结果连衣服都被刮走了，一个星期没来上课。

　　但是林新柚一次也没遇上过，只当听故事。

　　“今天我们走八米巷那边吧，我想去买巷口那家蛋卷。”吴燕燕央求道。
　　“行啊，我请你。”林新柚爽快地答应道。
　　“哇新柚你简直是我的女神。”吴燕燕激动地抱着林新柚的手臂摇晃撒娇。

　　八米巷是一条又小又窄的巷子，巷口卖的金黄色蛋卷又香又脆，一块钱就能买一大袋。
　　“我给你说这真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蛋卷了，你也尝尝。”吴燕燕满足地提着一袋蛋卷，自己吃还不够，抬手往林新柚嘴里也塞了一个。
　　林新柚避之不及，只好张嘴接住。

　　“给我也来一个吧。”一个戏谑的女声忽然在她们身后响起。

　　林新柚和吴燕燕对视一眼，一齐转身，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几个不良少女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们，其中打头那个正是刚才说话的女生。

　　如果以穿着夸张程度来给判断危险程度的话，这个女生一定是最高级。她染了一头红发，眼睛描了夸张的黑色上扬眼线，还戴着两个硕大的耳环，牛仔喇叭裤上的破洞几乎可以装下林新柚两条腿，红色格子衬衣在下摆处打了一个结，隐约露出一小截平坦的小腹。

　　吴燕燕哆哆嗦嗦地把袋子递过去，“都、都给你们。”
　　女生扒开袋子瞥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这点可不够我们吃的。”
　　其余几个女生搭腔：“对啊，这点哪够啊。”

　　林新柚把半截蛋卷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搭上吴燕燕的肩膀，“那你们要什么？”
　　打头的女生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围绕着林新柚打转，听到问话，她想了想，说：“我们缺点钱，不过更缺点乐子。”

　　“你们要是能把我们逗乐了，钱我们就不要了。”

　　此话一出，甚至有人吹了个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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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柚感觉吴燕燕全身都在抖，抖得她也跟着心慌起来。她用力地按了按吴燕燕，好歹把抖势止住了。

　　“给钱就放我们走是吗？”林新柚问。
　　女生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叨到嘴里，熟练地点燃，凑近，朝林新柚吐出一口烟雾，“这个……就要看心情了。”

　　“林新柚？”巷口忽然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站在不远处的纪尘身上，他把外套随意地系在腰间，比在学校里多了些痞气。
　　“悦姐，你们又在搞创收呢？”纪尘旁边一个黄头发的男生调侃道，显然在和打头的女生说话。

　　“纪尘，这两个女生你认识？”简悦站直了身体，直直地看着纪尘。
　　吴燕燕紧张地抓着林新柚的衣袖，看纪尘的眼神也带了几丝哀求。

　　这样的纪尘让林新柚感觉到陌生。

　　“班里同学，不熟。”纪尘语气冷漠，“阿飞他们在催，先过去吧。”

　　“哦，这样，”简悦抓了抓蓬乱的头发，眼珠子一转，忽然笑着说，“既然是纪尘同学，给你们个友情价，买二十袋蛋卷给我朋友们打打牙祭。”
　　二十块钱对于初一的学生来说，无疑是笔巨款，但是吴燕燕却仿佛看到了希望，林新柚向来出手阔绰，她身上刚好也有几块钱。

　　就在吴燕燕正要掏钱时，林新柚沉重地摇摇头，语气平常地说：“我不能给你们钱，被我爸发现的话你们就死定了。”就像在说今天下午作业是什么一样。
　　此话一出，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新柚身上，正和旁边人说着什么的纪尘也停了下来。

　　有人嗤笑道：“你以为你爸是谁啊，美国总统啊？”
　　林新柚平静地说：“我爸爸是县委书记林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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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还蛮甜的。
2pac是真实存在的人，算得上说唱史上最传奇最牛逼的存在。故事的背景是2000年左右，尽量还原，但整体其实算是架空的……求不考据。
当然有硬伤欢迎随时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