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珠穿越还珠》迎风荡漾啃甘蔗

2、第二回

　　第二章
　　“妹妹。”

　　明珠正在亭子里弈棋，鄂岳兴冲冲来寻他，“今日休沐。兄长带你出去吧？”

　　“嗯？”明珠这才注意到鄂岳穿着一身常服，原来是逢休沐。然而跟他外出一事，明珠在西林觉罗氏原身零碎的记忆里却是找不到几次，当今读书人家崇尚理学，即便他们是满人，忌讳少些，也少有女子出去抛头露脸的事。明珠又想了想，犹豫道，“兄长好意。可是……”

　　“哎，我知你忧什么。莫怕，扮成男子出门就成。钦天监已经算好日子，下月你就要完婚了。这入了宫可就少有出去逛的机会了。我已经同叔母说过了，不妨事的。”鄂岳坐下来，满脸期冀。

　　明珠只觉得哭笑不得，这堂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但转念想想，夺舍重生为这西林觉罗氏之后，自己确实还没出过门，鄂岳说的也在理，嫁入皇家，那就少有外出的机会了。这么想着，明珠便应承下来，带着小丫鬟回屋收拾了。

　　鄂岳还留在亭中，看着石桌上的棋局有些疑惑。自己这堂妹，素来不喜这方寸黑白，怎么今天倒下起棋来了？但鄂岳是个直性子，想不通也就当是妹妹有了新爱好，便撩开不管了。

　　待明珠收拾好出门，鄂岳便问他，“妹妹想去哪？今日咱们就不骑马了，省得你腿疼。想去远点就备辆车，近些咱们就走着去，如何？”

　　“兄长想的周到。”明珠点点头，“倒不用去太远，就在近些的地方走走吧。”

　　“那好，正巧我听说簪儿胡同那处有家极好的香粉铺子，带你看看去？”

　　他说的兴奋，明珠却闻言失笑，“兄长为男子，出入香粉铺子若是撞见熟人可不好。”

　　鄂岳一拍脑袋，“哎，瞧我。只想着买些物事送你了。倒没想那么多。不过那处也是热闹的，且先过去看看罢！”

　　“听兄长的。”

　　两人说定，也没带个小厮就出门了。

　　秋季，天实在不热，还透着风，鄂岳带着路，明珠一边跟他说说着话，眼见就到鄂岳说的地方。

　　鄂岳还欲给他说这附近的铺子，明珠却是愣了，不为别的，只因他对此处太熟悉了。遥遥看去那座朱门宅第，可不是上一世他的宅子？

　　也不待鄂岳开口，明珠便往前走去。只是，旧地重临，他却只能看着那紧闭着的广梁大门。门前的如意抱鼓石还仿佛是当年模样，时移世易，却早就已经物是人非。

　　这边他心中酸涩，那边鄂岳疑惑道，“妹妹，你盯着这里做什么。”

　　明珠回了神，压下心中的五味杂陈，细声问，“兄长，此处住的是哪家？”

　　鄂岳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会才道，“这应该是先帝朝议政大臣纳兰永寿大人的宅子。是当今舒妃娘娘的娘家。大人去后，嗣子在外为官，想来住的应都是女眷罢。”

　　永寿……是安昭那孩子啊。明珠有些恍惚，前世他去的时候，安昭安普两个孩子还年幼，转眼间，安昭已经去了。他心中忽生悲凉之感，又想起鄂岳刚刚提到的舒妃来：他没有女儿命，三个儿子所出也都是小子，想不到他这一脉，倒出了个宫妃。他以后入宫定是常见到那孩子的，这样想着，明珠也不由觉得他夺舍的机缘是否就在此？

　　“妹妹问这些做什么？”鄂岳好奇道，明珠摇摇头，搪塞一句，“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鄂岳心思粗，闻言也只嗯了声，转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还是往前边逛逛去吧。”

　　“好。”明珠应道。同鄂岳走了。旁边字画摊子前却有一公子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的背影，那公子哥敲了敲扇子，问旁边小厮模样的人，“小顺子，我怎么瞧着刚才那青衣的公子面善得很？”

　　“回爷的话。奴才眼拙，但瞧着应是御前行走鄂岳侍卫。”

　　“噢。那不就是那西林觉罗氏的堂兄？”

　　“爷说的没错，正是您未来的大舅哥呢！”小顺子谄媚笑道，却挨了句斥，“多嘴，还不跟上？”

　　“嗻。”

　　玄烨走在前头，遥遥跟着那鄂岳。心里想着前两天养心殿里的对话。那时他初夺舍为这皇五子，在梳理清脑子里乱糟糟的记忆后，弘历正巧寻他去养心殿，为的是这皇五子的婚事：

　　“永琪啊，朕知道你和索绰罗氏鹣鲽情深，她在孕中，你因此不愿此时迎娶嫡福晋朕也明白，只是你到底年岁到了，朕同你谈这事，还是想让你莫拘泥儿女私情。你可明白？”

　　玄烨心想着弘历果真是宠爱这皇五子，瞧这一副和颜悦色循循善诱的慈父模样。只是这皇五子是个糊涂的，和个胸无点墨的女骗子拉扯不清不提，还帮着那女骗子欺瞒君父，让自己亲妹妹流落宫外。已拥有了这具身子大部分记忆的玄烨想到这些荒唐事便怒气填胸，只是他还不能直接同弘历禀明。观这永琪的记忆，弘历脑子也是不甚清醒的，宠这不知打哪来的“沧海遗珠”竟然宠到带去祭天祭祖？玄烨还怀疑过自己夺舍是不是就是太庙那些祖宗被膈应到了，要他来料理这荒唐后代。

　　“永琪？”那边弘历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遍。玄烨定定神，心下一转，道，“但凭皇父做主。”

　　“嗯？怎的叫的这么生分，朕不是说了，叫皇阿玛便可？”

　　“……”玄烨一滞。这什么规矩？

　　弘历也不再说这个，转而道，“朕之前已命钦天监挑日子，下月便不错。也就不用等大选了，晚间朕便下旨。并让鄂弼过些天回京述职，准备婚事。”

　　观这永琪的记忆，鄂弼乃四川总督。是胤禛的重臣鄂尔泰之子，鄂尔泰玄烨确实有几分印象，想来能得他那个四儿子眼的人，家风应是不错。这家养出来的女儿，倒是配得上皇子嫡福晋这一身份。这样想着，玄烨便恭谨道，“听皇父……皇阿玛的。”

　　“爷，您跟着鄂岳侍卫有一段了，可要奴才叫住他？”小顺子的话打断了玄烨的思绪，他定定神，才发现自己只顾着想事，没注意确实不远不近地跟了那鄂岳有一会了。他挑挑眉，刚刚只不过是看有两个人停在一处他再熟悉不过的宅子面前便留了个神，想不到其中一个看着面善，这才起了心思跟着。现在回了神，又觉着荒唐，也不知自己是有个什么妄想。罢了，“小顺子，到前头茶社坐会，便回去吧。”

　　“嗻。”小顺子也没弄明白自家主子突然有些黯然的样子是为何故，但也明智的选择了不多嘴。

　　这边玄烨小顺子主仆两个进了茶社，却被告知二楼雅座已满，玄烨也不是个太讲究的，就往大堂里人少些的角落坐下了。要了碧螺春并些糕点，正等着呢，却不想又看到了鄂岳。

　　鄂岳同明珠逛了会，怕明珠累，就拉了他往茶社来。听店小二说雅座客满，鄂岳这个急脾气倒忍不住了，“嘿，瞧着这街上也没那么热闹，他这茶社倒连个雅座都没了？”

　　明珠走了许久也有些口干，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纠缠，就劝道，“兄长，不碍的，在这大堂坐下就是。我们只是歇歇脚，也不定要上那雅座去。”

　　“也是这么个理。”鄂岳被他一劝，倒也就答应了。

　　那小二哥听了一会，这时笑了起来，“两位公子请。”

　　玄烨这个位置离店门口不远，鄂岳又是个大嗓门，他也就听到了。想了想，玄烨招呼着身边小太监，“小顺子，你去请鄂侍卫两个。”

　　此时玄烨心思清明不少，也没了适才说不清道不明的荒唐想法。他只单纯觉得既然是未来的姻亲，提前交好总是无错的。

　　小顺子领了命，就往鄂岳那一桌去了。

　　鄂岳看到来人，他素来半面不忘。不用小顺子说出那句，“鄂侍卫，奴才小顺子，是五爷身边的人。我们五爷有请。”，一眼就认出是五阿哥身边的人，他一面黑了脸，然则皇子有邀，他也不敢不应。明珠倒想着多些，听到小顺子的话后他便坐定了，不欲随鄂岳过去。原因无他，邀鄂岳一叙的人是他这具身子未来的夫。自己怕来日被认出来。他虽上一世是男子，此时扮起男子来也能以假乱真，只是就怕万一五阿哥记得自己，以后落了口实。毕竟哪有大家闺秀寻常会扮男装出门闲逛的？就算五阿哥自己是个荒唐人，明珠也不得不谨慎些。

　　况且，既然听着小顺子话里只提到鄂岳，那他也不好不请自去不是？

　　这样想着，明珠便压了嗓子对鄂岳道，“既如此，兄长莫让贵人久等了。快随这位过去吧。”

　　鄂岳福至心灵，知晓妹妹的意思，正待开口，小顺子却说，“这位公子，五爷的意思是，‘请鄂侍卫两人’，您看？”

　　明珠皱起了眉，那边小顺子却有些不耐了，因着主人得宠，他这贴身太监平日也是趾高气扬惯了，明珠抬眼见他这般神色，心中冷笑，果真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奴才，都是些个恃宠而骄拎不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