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而至》甘草多

19、第十九章 白化病？

　　我认为夕炎有生理上的叛逆症。平时见他寡言少语，同身边人废话一句就会恶心狂吐。而一到某月某几天，他就会叛逆原本的自己，变得温柔体贴。
　　就像现在，他用指尖温柔勾出我眼角泪光，他那怜悯中点点爱意的眼神，若终日守候于心爱之人身旁却无法诉说心中爱恋的苦恼，泛着疼痛光芒，令人心酸。
　　关于夕炎这种反常行为，我理解为单纯人格分裂。发作时间不定，长短不一，原因不明。可一旦发作，必是攻击他的最佳时机。所以，我对他下了药，不是毒药，只是令人易睡的药。
　　夕炎握我的手，抵着浓浓睡意对我说：“欣然，不要走。”
　　他知道我要做什么，正如我知道话中之意，玉玲珑在江湖早无立足之地，水欣然也一样。
　　将锦囊放入他手，里面有十二根涂有“依水”的银针。我很想对夕炎说，再见，再也不见。但我却犹豫，没有开口。上天特别爱和人玩游戏，它会让单纯的“再也不见”变成“再次相见”。
　　房门外，站着一个人，一个最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不知不觉中，我和她已分别四十八天又十五个小时又四十八分又七秒（估算！）。
　　她又长高了，略带婴儿肥的脸消瘦了些，突出弧线姣好的尖小下巴，一身红衣娇艳胜花。
　　盛夏夜空，繁星闪耀，我笑着说：“小堇，好久不见。又长漂亮了，下次见面要带男朋友了吧！”
　　小堇进步了很多，她变聪明了。虽然她不清楚男朋友是什么，但一个具有特殊象征意义的“男”字足已让她意识到危险，于是她将计就计：“下次带女朋友见你。”
　　我石化，她……她得意的笑。
　　深夜，星月闪耀，阴风阵阵，一红衣少女放肆大笑，其声异常恐怖，令素有早睡晚起好习惯的镜花宫众人惊醒，纷纷到来。
　　我愿轻轻离开，顺便带上云堇小朋友。无奈，云堇小朋友不遂我愿，非要搞得人尽皆知。我所住院落离芳草居仅一步之遥，所以镜花宫花二少也来了。
　　毒王呵欠连连，看见我忙讨好笑笑，奔到我身前。我拍拍他肩膀，他脸色一白，嘴唇翕动，最终放弃言语争辩，顺应药效倒地入睡。
　　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毒王。比如，他为何冒充玉玲珑的徒弟，为何甘心窝在镜花宫，为何总在我面前毫无防备。
　　夺位之战中，众宫人已领略过毒王的毒功，此刻见我六亲不认，都特默契让开条大路。
　　我对小堇说：“我们走吧。”
　　却发现小堇小朋友双眼泛着淡紫光芒。那表情，如同小堇小朋友在寺庙用膳时发现烤鸡，那个震惊，那个欣喜，那个不敢置信，那个一眼定终生非君不嫁啊！
　　而上演一见钟情的男主角正是站在路中央，白衣白发白肤的花飞钰。
　　我内心波涛汹涌。小堇，做人要厚道。花飞钰太危险，你太单纯，会吃亏的。你看姐姐我，也算有点小聪明吧，都被他吃的死死的。你年纪还小，严禁早恋！
　　小堇眨眨狭长双眼，这是她求知欲泛滥的信号。果然，她问花飞钰：“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
　　花飞钰一愣，我发现事情严重性，我只治了他的虫毒，可他那一头因虫毒而变白的头发，我却没有医治。
　　小堇特兴奋围着花飞钰转圈，眼神认真专注，最后她说：“你患了白化病。”
　　小堇双眼放光，我知道她的思路完全脱离正常轨道，而促使她发出这奇怪病症名词的人－－正是我。
　　记得刚入医行的我是这样向门外汉小堇介绍白化病的：“这可是百年，不，千年难得一见的病。说它是病，完全贬低它的存在价值。你想想，患者畏光，注定只能夜间出行，少了紫外线照射，皮肤一定又白又年轻，头发还是天生银白色。试想一下，满天繁星闪耀夜空，一白发白衣白肤身影，沐浴在皎洁月光下。衣衫翩翩，若步出月的仙子。你说说，这能称为病吗，简直是令人欲罢不能的毒。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试试这种毒！”
　　神啊，我有罪，我罪孽深重，我教坏了古代未来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