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而至》甘草多

18、第十八章 武林公敌

　　一位生活在封建大家族某风流贾姓公子曾说过：女人是水做的。
　　本来我是想在大病之后装装柔弱，流几滴眼泪，博点大众同情，顺便令花家少爷们对我放松监视力度，从而表明自己不会逃跑的立场。
　　结果，夕炎立在一旁，戴着面具的脸毫无表情，进化为放磁功能的双眼看着我，只是看着我而已。
　　花飞钰更离谱，横躺榻上，如我第一次见他般披散长发，此时的他白净健康，五官正常，只有头发仍是银白色。他的双眼微眯，重叠的双眼皮好看的垂着，他看也不看我，对着夕炎说：“花曼舞出现在踏雪谷。”
　　夕炎磁力飙升，转移目标扫射花飞钰：“我亲自去。”
　　花飞钰玩弄长发，面带柔和微笑：“我已派人封住谷口。炎，我也想见见花曼舞。”
　　我哭了很久，眼泪干涸，几欲淌血。我很清楚这不光是我的眼泪，当花飞钰说出“踏雪谷”三字时，心田涌上莫名悲伤，仿若一根细绳将心紧紧捆绑。这是属于玉玲珑的悲伤。
　　晚上，我做了个梦，漫天星空下，一个单薄瘦弱身影静静仰望夜空，小男孩对我说：“师父，快看，有北斗七星。”
　　男孩的声音喜悦，像是孩子得到橱窗中最漂亮的糖果，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似乎在等待什么。我揉着他暖暖微卷的发，淡淡说：“星星再美也是衬月而生，烟儿，你要记住：只有牢牢掌握住光明，才能吸引黑暗寄附。”
　　梦境很美好，单纯的孩子，静谧的夜空，风中有淡淡树叶清香。男孩的发柔软微卷，令我想到小狗身上软软的毛。
　　可是，我却如做恶梦般惊醒，全身淌汗，呼吸急促，双眼酸涩胀痛。
　　本应彻夜燃烧的蜡烛熄灭，怕黑的我被迫置身于黑暗中。起身点燃蜡烛，朦胧烛光笼罩房间角落冒出寒冷射线，仿若野兽准备攻击猎物的双眼。被这双眼睛盯着，我能有做美梦的感觉吗？
　　慢慢喝下杯水，直到咽喉不再因缺水发疼，我说：“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夕炎缓缓走到桌边，烛光洒在木制面具上，恍惚中似乎回到落霞山下新建小屋内，那段时光中他的话出奇的多，反常的罗唆。每当他大开尊口，都意味着我必口吐白沫。
　　黄昏时，他会在院里静静喝茶，似乎等待某人到来，我特鄙视他这种饮茶方式。黄昏喝浓茶，大哥，你晚上是不是经常失眠啊？于是，很八卦的问花暗，花暗姐姐鼻孔朝天，不屑道：“山野愚妇。”
　　拜托，大家都是混江湖的，刀口上过日子的人，性命明显比文化重要。
　　夕炎执起茶壶倒水，宽大手掌握着小小杯子，他说：“我要依水。”
　　依水是我给影自杀的毒药，玉玲珑独家研制。玉玲珑自创了很多毒药，我全从她所著医书上学到。我自嘲笑着：“依水是玉玲珑独创的，我不是玉玲珑。”
　　说也奇怪，夕炎当初给我医书，我只想用来打发时间，后来偶尔翻阅毒王所藏医书，居然发现玉玲珑所写之字同他们所写之字不同。原来，夕炎只是看不懂，他知道那些书很重要，他也知道我很重要，我同那些书一样，利用价值很高。
　　夕炎叹气，声音醇厚若酿造年代久远的古酒，散发诱人香味，却是致命毒药。他的磁力双眼全方位扫射我，他说：“玉玲珑有很多仇家……”
　　夕炎向我一一讲述各仇家身份、地位、结仇原因。上至掌握一国命脉高高在上的领导人，下到街头乞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低保民众，玉玲珑都不小心得罪了一些。
　　更有甚者曾广告天下，必将玲珑妖女大卸N块，分于各仇家。
　　全因玉玲珑做了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她爱上了自己的徒弟。
　　玉玲珑长居深山，收了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徒弟本没有错，只怪她收的这个徒弟是个大众情人，独自下山招惹了众多美女。美女们的家长欲找玉玲珑定亲，谁知，漂亮的女师父脸一黑，爆出惊天大内幕：她和徒弟是夫妻！
　　玉玲珑拒绝众美女家长原话是这样的：“相公，怎么有这么多人？”
　　她的徒弟从她身后步出，满脸幸福：“娘子，他们是来祝贺我们新婚的。”
　　众美女家长皆吐血而去，美女们伤心欲绝，转而对爱情婚姻失去信心，导致爱慕美女们的优秀江湖男士郁郁寡欢，江湖有很长一段时间闹感情饥荒。
　　疑惑望向夕炎，他早已明白我心中所想：“玉生烟在那天后就消失了。”
　　玉生烟是玉玲珑的徒弟。那天，就是两人关系公布的当天。
　　消化师徒恋不需要多少时间，可身处事件中心的玉玲珑是忧伤的，她的身体一听到那段记忆就会颤抖，泪流满面。
　　玉玲珑爱花飞钰，那是隐藏在落霞山夕阳下不被人察觉的细小尘埃，太多太小，随风散随水融。她渴望一个孩子给她爱，结果她输了。
　　而玉玲珑对玉生烟的感情，虽有淡淡的爱，但更多的是无止境的恨，这种恨带着悲哀无奈。无奈错过？还是无奈拥有？
　　突然很想见见玉生烟，用手触摸他柔柔的发，学着玉玲珑淡漠却不失关怀的语气：“烟儿，还记得师父吗？”
　　还记得你不负责任离去，留下师父收拾烂摊子，害的师父成为武林公敌。
　　一出落霞山，必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