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而至》甘草多

20、第二十章 沉睡

　　小堇跳到我面前，肯求着：“然，是白化人，我们带上他，好吗？”

　　我敢百分之三百肯定，小堇是第一次如此亲热叫我。称呼由“笨女人”转变为“然”，由三个字转为一个字，由半带嘲讽转为无距离感的亲密。语言动作神态中毫不掩饰的撒娇亲昵，让我严重怀疑面前这个女孩是不是云堇。

　　记忆中的小堇有点倔强，有点别扭，脾气火爆，话不投机便使用武力解决。哦，她那鞭炮脾气我可是很不幸的多次领教过。

　　同花飞钰一样，小堇随身携带危险物品－－匕首的习惯。每当我和她无法正常沟通，她必用匕首抵住我脖子，我就很没骨气的顺从妥协。

　　小堇见我没反应，亲密抱着我胳膊：“然，你就答应我吧然……”

　　六月飞雪，烈日落冰，天有异相，人必遭殃。

　　捏捏小堇脸蛋，软软的，滑滑的；摸摸小堇眼睛，无皱纹，无缝合改造痕迹；看看脸部轮廓，确定是如假包换的云堇。我正了正脸色：“这个人不能带走。”

　　小堇疑惑眨眨眼，俏丽清秀脸蛋泛着淡粉，如新鲜可口水果。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小堇更可爱，更惹人喜爱。

　　一道银光闪过，耳边风声呼啸，花飞钰转瞬立在身前：“欣然，她是谁？”

　　而刚刚还如万能胶水粘附我的小堇，此时已离我三步之外。似乎没有人流血，我却嗅到血疯狂叫嚣的味道。

　　身形微动，花飞钰早已察觉，他制止我欲下毒的手：“我的身体也有你的血，对你无害的毒同样对我无害。”

　　警惕看着他，从他语气中，深深压迫感侵袭，敏感五官强烈提醒着：现在的花飞钰，很危险！

　　我说：“她是我的朋友。我虽然救了你，但从未向你索要过什么。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朋友？”花飞钰用力抓着我手，丹凤眼危险眯着，波涛暗涌：“你要记住，你没有朋友。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你只有一个主人－－花飞钰。”

　　花飞钰手指泛白，企图陷入我肌肤。我却想起第一次见他发病时情景，十指微突，指尖陷入塌中，那时他单薄清瘦如纸。

　　我垂下眼，顺从着：“我明白，主人。”

　　小堇愤怒大叫：“笨女人，不准做笨事！”哦，小堇终于回魂了，魂兮归位。

　　我反握花飞钰的手，他的手白皙干净，柔软若初生婴孩，我说：“毒确实对你无用。可是，我更喜欢用药。”

　　抬头，对上花飞钰双眼。我的眼和善微笑如新月，他的眼若万丈深渊，看不清，猜不透。我听见他有些虚弱叫着一个名字：“影。”

　　影瞬间出现，身形却是朝着小堇而去。

　　黯然微垂着眼，手指凌空划出道弧线，空气中弥漫浓浓睡意香味。夜仍深沉，空旷的镜花宫若童话中睡美人的城堡。主人睡了，大家自然也睡了。

　　轻扶花飞钰躺在床上，他仍倔强撑着眼皮。我说：“夜深露重，你大病初愈，好好睡吧。”

　　他握我手，只是力量很轻很轻，他的声音轻软，我却听出丝丝乞求。他说：“不要……不要……离我太远。”

　　他允许我离开，只是不要离他太远。

　　我半哄着：“好，不会离你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