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挽歌》月朝夕

31、失落的大地

　　最后的帘幕拉开，古老的预言不在，得到重生的大地，失去支柱的生命，让古老的月光风化时光，让我们的羁绊跨越时空。

　　——精灵书·咏叹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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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心草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去找『黑夜之剑』，她心情刚刚平复，但是神情依旧悲伤。她和圣夜离开山谷，往暗王所在的暗殿出发，圣夜的心情也相当复杂，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三魔王，他们不是怀着和他一样的心情吗？他不相信他们变了，这里一定有什么原因。

　　要去暗殿必须穿过暗黑森林，还有暗兽族的领地，暗黑森林中已经是危机重重，暗兽族的领地就连圣夜也未曾踏足过，暗兽族因为生活在黑暗地域常年没有光线而且潮湿的环境下，有些法力低下的暗族人逐渐变化成各种兽类的形态，有着各种动物天生的本能以及可怕的兽性，在黑暗界中只惧怕暗王一人。而且暗黑森林中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怪物。

　　碎心草凭借『浩瀚之剑』，制服了不少可怕的怪物，圣夜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对于他来说，对付这里的怪物自然也不是难事。两人穿越过暗黑森林虽然没受什么伤，却消耗了不少体力，想要再经过暗兽族的领地到达暗殿似乎变得有些困难。

　　“前面就是暗兽族群居的领地，等下你要小心一点。”圣夜对碎心草说道。他们此刻正隐蔽在小山丘后，以便恢复刚刚流失的体力。

　　在暗黑森林中根本不能飞翔，因此碎心草把灵柩雀留在山谷中，灵柩雀是精灵女王留给她们唯一的东西，这也使得她不希望它遇到危险。

　　他们眼前没有枯树也没有沼泽泥泞的地方，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洞穴，和宽广崎岖的山地，在黑暗中依稀看得见形状奇怪的身影在移动着。

　　“数量很多吗？不能避开他们吗？”碎心草担忧地问，她一直在控制着力量，就怕自己的力量会失控。

　　“我也不清楚，但是应该很多，这里是必经之路，无法避开他们。”圣夜说，以前因为有父王的命令，那些暗兽族并不敢对他怎么样，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们是要去夺取『黑夜之剑』，而且碎心草更是地之精灵王，那些暗兽族人早就虎视耽耽，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如果真打起来，我怕自己会失控。”碎心草忧心忡忡。

　　“不会，你又没有发作。”圣夜安慰她，“前代四大精灵王之所以会失去理智那也是因为持续纠缠不休战斗的关系，难免会杀红了眼。”

　　“这也说明我们的力量很可怕。”碎心草苦涩的笑笑，但是终究犯下了弥天大罪啊。

　　“所以我们一定要你们下次发作之前找齐九把守护之剑。”圣夜坚决道。

　　“走吧。”碎心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先行起身朝暗兽族的领地走去，圣夜只能疾步跟上。

　　碎心草越接近暗兽族的领地越头疼欲裂，经由大地传入到她脑海的讯息令她痛不欲生，那几千几万个呐喊的声音、哀号的声音、哭喊的声音在她脑海盘旋回转，令她身躯瘫软，痛苦的抱着头跌倒在地。

　　“怎么了？”圣夜惊恐失色，忙抱着她。

　　“好痛苦……这片大地……好痛苦……”碎心草声泪俱下，那千千万万可怕的声音仍在她脑海翻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圣夜惊慌失措，看着碎心草如此痛苦，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片大地怎么了？为什么会痛苦？

　　他们的声音已经引起暗兽族人的注意，有些已经开始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糟了。”圣夜想抱起碎心草先回山谷再说，可是碎心草一直挣扎哭喊着。

　　“不要喊了！……不要再喊了……”那仿佛要震破她脑膜的鬼哭狼嚎依旧缠绕着她。

　　那是这片大地的记忆，这片大地曾经有过的痛苦记忆，那缠绕不散的怨恨。

　　圣夜不顾碎心草的挣扎，强制把她抱在怀里，往来的路飞身而去，朝他们而来的暗兽族人们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靠着原始本能行动的暗兽族自然比圣夜要更擅长在黑暗中行动。

　　离开暗兽族的领地后，碎心草明显的平静下来，但是仍然神智不清。暗兽族已经追赶到他们面前，迫使圣夜不得不停下面对他们。

　　暗兽们立即朝他们展开攻击，圣夜带着碎心草奔跑已经消耗不少体力，又要顾及她不被暗兽攻击，看起来已经相当疲惫。虽然暗兽数量不多，但是攻击却相当猛烈，那种凭借原始的野兽本能，毫不经过大脑思考的无法预测的攻击对现在的圣夜来相当吃力。

　　正当圣夜为护着怀里的碎心草而决定承受暗兽迅猛的一击时，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以石破天惊之势挥舞手中缠绕着火焰的剑，一剑斩毁暗兽。圣夜因没有受到预想的攻击而抬起头来，红雪冰冷无情地注视着暗兽，周身萦绕着火焰，长发仿佛巨大的羽翼飞散开来，手持『毁灭之剑』势焰熏天的站立在他们面前，她的脚边散乱着暗兽破碎的身体，微弱的火焰正在燃烧吞噬着他们，狰狞的令人战栗。

　　圣夜微楞的望着她，她变了，这是他再次见到她唯一的感觉。

　　“雪？……”意识不清得看着眼前模糊的火红色身影，碎心草疑惑地叫道，声音破碎而低落。

　　“是我，没事了。”红雪蹲下身，将圣夜怀里的碎心草搂进自己怀中，温柔地安抚道。

　　红雪身体的温暖让碎心草紊乱的气息终于平静下来，在她怀中慢慢昏睡过去。

　　圣夜这才注意到，在红雪身后走来的烙邪还有火凤凰。

　　“先回山谷再说。”烙邪看着圣夜说道。

　　圣夜默默点点头，撑起疲累的身体站起来。

　　红雪横抱起碎心草，众人便往来时的路走回去。

　　红雪与烙邪在火凤凰的带领下最先赶到黑暗界，他们也先到山谷中寻找老人，在得知碎心草也已经知道『神佑之剑』的事并前去取『黑夜之剑』后，红雪立即前往暗黑森林，当她看到凶残的暗兽正在朝碎心草攻击时，挥动『毁灭之剑』不费吹灰之力立即斩毁暗兽，她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冷静的更教人害怕。

　　当他们回到山谷时，刚刚赶到山谷来与他们汇合的桃夭和傲枫也正准备去找他们，看见昏睡在红雪怀里的碎心草，桃夭连忙着急的问：“心怎么了？”

　　红雪摇摇头，她以为碎心草受了惊吓，但转念一想，那些暗兽虽然很强，但也不足以让碎心草吓昏过去，而且她意识模糊，似乎是发生了其它事，想到这，她将碎心草安放好，转身看着圣夜问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偌大的山谷因为他们还有火凤凰和银翼龙的到来而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圣夜坐在石椅上，稍微喘了口气说道：“我们正要穿过暗兽族的领地前去我父王的宫殿时，她突然抱头痛哭，一直喊着不要……而且她还说，这片大地，很痛苦……”

　　众人都疑惑的皱着眉，不明白她所说的话是何意思。

　　老人突然嘟喃起来：“难道就是那里……是那里吗？……”他一边自言自语的低喃一边颤抖起来。

　　众人奇怪的望着他，圣夜问道：“师父，你在说什么？”

　　“一定是……一定是那里……”老人的声音越来越痛苦，依旧自说自话。

　　“那里？”圣夜追问道。

　　“暗兽族的那块领地一定就是发生「黑夜之战」的地方……”老人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再度被唤回。

　　九界的人们把四大精灵王那场毁天灭地的战争称为「黑夜之战」，正因为那场战争，黑暗界从此不再有黎明，满天的星斗也消失殆尽，宛如都在控诉着那一场无情的战争。

　　众人都从老人的口中得知那场战争的前因后果，顿时脸色都黯淡下来。

　　此时，碎心草也悠悠转醒，桃夭和红雪连忙走过去扶起她。

　　“夭……你也来了。”碎心草虚弱的笑道，她环顾四周后又问道，“月呢？”

　　“她还没来。”桃夭语气平静的回答，红雪脸色突然变了一下。

　　“那你们都拿到了？”碎心草看着她们手中的剑苦涩的问。

　　“对，只要月回来，我们再拿到『黑夜之剑』和『神佑之剑』就集齐九把守护之剑了。”桃夭面露喜色道。

　　提到『神佑之剑』，气氛突然凝固了一般，沉重起来。

　　“你们都回来啦。”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所有人的思绪，水月温柔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所有人都望向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眼神温柔似水，身边站着独角兽。

　　桃夭惊喜的迎上去，红雪僵硬着身体没有动，碎心草支撑着站起来。

　　“月！你回来啦！”桃夭激动地抱着水月，享受着重逢的喜悦。

　　“我回来了。”水月笑着回抱她。

　　“心，你怎么了？”水月看到碎心草苍白的脸，离开桃夭的怀抱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我没什么事……”碎心草声音有些发抖。

　　水月又看向没有理会她的红雪：“雪，怎么了？”

　　红雪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别扭地不理她。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知道会不会一冲动就转身离开再也不管这是是非非，不知道在听到水月的答案后会不会哭起来。

　　“你们怎么了？见到月回来不高兴吗？”桃夭奇怪地看着她们。

　　没有人回答，桃夭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月，寒轩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众人这才注意到水月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被我封印了……”水月淡淡地回道。

　　封印？众人百感交集，他们都能体会水月这么做的目的，在得知水之精灵王的身体就是召唤咒文后，寒轩不可能会无动于衷，不把他封印，也许他就会成为第二个暗王。

　　“封印？为什么？”桃夭不明所以的问。

　　傲枫也一脸奇怪的神情，在荒漠界并没有人告诉过他关于『神佑之剑』的事，而刚刚老人也没有提起，他以为他应该知道。

　　“因为他说……会毁了没有我的世界……”水月苦笑道。

　　圣夜和烙邪望了彼此一眼。

　　“什么叫……没有你的世界？”桃夭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双手掐着水月的肩膀问。

　　“你不是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再问？还有，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们？”红雪强忍的心痛终于爆发出来，朝着桃夭吼道。

　　“什么？我知道什么？”桃夭更迷糊道，红雪在说什么她一点都不明白。

　　“水之精灵王的身体是召唤『神佑之剑』唯一的咒文，你不是从传承得知这件事了吗？”碎心草问。

　　“什么？”桃夭无意识般放开水月，她不能接受这件令她震惊得无所适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