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剑》Helios

8、赵氏梦瑶

　　（八）赵氏梦瑶
　　无欢平日里，并不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偏偏昨晚，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怎地，本可以不理会那哭声，却又偏偏理会了，还喜欢上了那幽暗的花香，又偏偏还一时逞能，用轻功把人家送了回来。
　　无欢知道，梦瑶喝止了灵儿，想必也是顾虑到了这一层。
　　无欢见梦瑶似有道歉之色，便坦然一笑，说：“不过是一些简单的轻功罢了。”又看了看梦瑶的脚，“您要是愿意，我也可以带您飞。”
　　梦瑶正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无欢却已经上前把她拦腰抱住，“那我们就开始了！”吓得梦瑶连忙搂住了无欢。
　　无欢被梦瑶这么一抱，勉强稳住忽然摇动的心神，也不敢飞得太高，便只是稍微离了离地，在前庭后院转了一圈，才把梦瑶放了下来。
　　风从脚底入罗衣，腰肢轻揽看心情。
　　只是这一圈，弄得梦瑶的脸都有些发白了。
　　无欢连忙问：“没事吧？”想必这也是梦瑶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难免有些吓着。
　　灵儿赶过来扶了梦瑶，说：“晚上飞才有趣呢，晚上欢姐姐都飞到楼顶上去了。”
　　无欢似笑非笑看着灵儿：“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吓得大呼小叫的。”
　　“昨晚那是我……”
　　无欢却没管灵儿的争辩，只顾着看着梦瑶的脸色不好，又问了一遍：“没事吧？”
　　梦瑶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有些吓着了。”无欢正要道歉，梦瑶又说：“不过，谢谢你。”
　　无欢被这声谢谢，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就留欢姐姐住下来，晚上带小姐飞呗。”灵儿在旁边激动，好像今晚无欢会带自己再飞一次似的。昨晚时间过得太快，她都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已经到家了。
　　梦瑶低头抿笑，却也是要留无欢住下来的意思。
　　如此，无欢便留下来了。
　　三人便又转回到屋里，梦瑶拿了繁复的针线做刺绣，无双便在旁边看着。
　　针线随着梦瑶的手不紧不慢地上下穿梭在白色的绢上，梦瑶的手时而快，时而慢，有的时候停下来，换一根线，接着绣。
　　无欢旁边坐着，时不时给梦瑶倒盏茶。
　　若是旁人这么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即便是身上不累，眼睛也该累了，何况又是一件这么寻常无聊的事情。无双这么看着，却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有趣。也许正是因为，在无双的世界里，这种寻常无聊的事情和时间实在是太少太少了。下意识地，嘴角竟然挂着一丝隐约笑意。
　　不知不觉，日动影移，壶里的茶，已经换了又换。
　　“你这么看着，不累么？”梦瑶低声轻笑，手里的针线却没有停下来。
　　“呃……不累。”还好梦瑶没有看自己，不然那该多尴尬。
　　“你不累，可是我已经累了。”刚送了口气，无欢就看见梦瑶抬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把绢和针线都放到了篮子里。
　　无欢只好低头给自己倒了杯茶做掩饰，却看见梦瑶起身进了里间。
　　“阿欢，你平日里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
　　嗯？阿欢？无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梦瑶又叫了一遍。
　　无欢只好起来，和梦瑶一起站在了橱柜前边。
　　梦瑶见无欢没有答应，以为无欢是生气了，便有些紧张起来：“我这样叫你，你不介意吧？也不知怎么的一时就叫出了口，你要是不喜欢……”
　　“我不介意。”嘴角的笑意好像更加明显了一点。
　　“我这里的衣服都是颜色比较浅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无欢一看，果然全是浅色衣服，内敛的颜色。不过，为什么要问我喜不喜欢……无欢一脸疑惑地看着梦瑶。
　　梦瑶指了指无欢身上的衣服说：“你在我这，总不能一直穿着这身黑衣服吧。”
　　“也是。”无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着装确实不像是居家的。
　　无欢反应过来之后，梦瑶已经拿了一身衣服在手上了。
　　“你去试试这件。”
　　无欢对这种事情从来没有感觉，在自己穿什么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发表意见的能力，梦瑶让穿什么就穿什么了。
　　所以无欢什么都没说，就把衣服拿过来乖乖地换上了。
　　刚换好，无欢还来不及照照镜子，灵儿就从外面进来了，看着换好衣服的无欢，半天才说叫了声：“欢姐姐？”
　　“怎么，不就是换个衣服就不认识了？”梦瑶在旁边说，一脸满意地看着无欢。
　　“怎么了，不好么？”无欢反倒有些不自在，自己站在了镜子前边看。
　　半晌，从镜子里看到了放在一旁的剑，才觉出来那是自己。
　　换上了这种寻常人家的衣服，收了些平日里的锐气，眉目间的弑杀之气淡了些，手里没了剑。原来，自己还可以这样。
　　“这是没化妆，若是画上了妆，更好看。”灵儿在一旁说。
　　梦瑶上去帮无欢整了整衣服：“你身量比我高些，我还担心你穿着会不合适，特地选了一件稍微长一点的衣服。”
　　“啊，外面有个送信的人，我给忘了。”灵儿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了什么进来。
　　“你怎么不早说？”梦瑶急急出去了，无欢跟在后面。
　　走得快，跛足就更明显。
　　到了前厅，无欢一眼就看出了那人的着装，并且注意到了手臂上的白纱。
　　这到像是……前日里梁国军队那边的人。
　　“请问，可是赵夫人？”
　　“我是。”
　　嗯？赵夫人？不是夕小姐么……
　　“赵将军前日里已经……”那人却也不说下去，只单腿跪下，呈了一封信上来。
　　梦瑶本已猜到了几分，只是听到那人说出这话的时候，开始有些站不稳，无欢连忙上前来扶着，灵儿去拿了信。
　　“这是赵将军的遗物，将军生前再三交代，若真有万一，一定要把东西送到。”
　　梦瑶的声音有些颤抖：“好。你辛苦了，在这里吃了饭再走。”
　　梦瑶吩咐了陈妈到厨房里做饭，又让灵儿拿了一些银两给那人，那人刚下去，梦瑶只看了一眼那箱东西，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