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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请君入瓮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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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了一场室内暴风雨的仁王,第二天明显耷拉了脑袋。
汐子华丽的无视了他那种啼笑皆非的表情。
接着又是一节语言课,她出人意料的没有走神,当然也没有在认真听讲。
老师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看向她的同时,她用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表情同时复杂的回看了老师一样:我知道你是彻底明白了我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所以请继续上课吧,同学们都在看着你呢。就算你这样盯着我也是没有意义的。
等那厢老师一转脸,汐子立刻卯足了脚劲,狠狠地在一脚踹在了背后某人的桌腿上。
只听‘哗啦’一声,正在偷偷打掌上游戏的某人,天旋地转间,暴露了目标。
“仁王雅治!既然不想听课,你可以去走廊上报道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老师终于爆发了小宇宙,但受害者不是她,而是他。
闪着银光的是她笑到合不拢嘴的牙齿。天知道,她现在肺部活量有多大。
明明挂着‘我不跟不懂事小孩子计较’的表情,却做着跟不懂事小孩子一样的事情。
但是。很开心呐。这种以前没有过的愉悦,奸计得逞的狞乐,其实只是一个恶作剧的果实,却让人异常开怀。过去那些已经模糊的童年,似乎又回到了几近淡忘了所有的大脑里。
而走廊外的仁王,也在笑。不过远没有她笑的那么灿烂……
下课后。
在仁王那种复杂的目光下,汐子笑的眼角弯弯。
唉……好像是仁王的叹气声,带些老成持重的错觉。
而扎着小辫子的某人,正蹭到她桌前用媲美狐狸的口气对她说:“其实做你的知心好友挺惨的,不过很有趣。”
“嘁。你真是诚实的让人发指呐。仁王桑。”头也不抬的汐子,彻底藐视了他。
“这是我的优点。”仁王贼兮兮的靠近,用一种‘我有个好主意,你不要装做看不到’的表情说:“要不要考虑下,将来进同一所中学。”
扭头。汐子仿佛看火星人一样:“你当立海大你家开的?还是你想告诉我,其实你是立海大校长的私生子可以走后门?”
“……”脸色堪比菠菜,最后那句话让仁王的表情像卡了鱼刺。
大概用了三秒钟端正姿态,不屈不挠的欺诈师继续道:“为什么你认为我会去立海大?又凭什么认定自己进不成立海大?”
“因为……这个问题很好。”因为你不去立海大的话,许废的剧情就没法继续了呀,而且柳生也不知道要配给谁,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呐。
仁王在等她回答。所以她点点头,继续:“因为……这个问题真的非常好。”
一群乌鸦飞过,遮天蔽日。终于,仁王语重心长的放了她一马:“答不出来就算了。”
“……正是因为这是个非常好的问题,所以我在想怎么回答!”
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她成功将‘因为’后来的话拖到了上课铃响。
无视仁王脸上那种‘我就知道你肯定答不出来’的诡异笑容,汐子笑的讪讪。
而这段不足以外人道的谈话,使两人的友情突飞猛进……从历史老师的睚眦欲裂上可以看出来。
内幕如下。
某日。
“近林汐子。”老师敲了敲她的课桌,将她的一篮美梦撞的支离破碎。
“放学了吗?”汐子睡眼惺松的抬起头。
“哼,放没放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快要被放风筝了。站起来!我问你,应仁之乱发生在哪一年?”某老师开始做上下颚的磨合运动。
“嗯,哪一年呢哪一年……”挠了挠脑壳,抱歉,她以前的历史知识上没学过!
偷偷的在身后竖起手指求救。
‘公元1467年。’仁王猫着身子缩离老师的视线,轻声提示。
“公元1467年。”汐子昂首挺胸的答完,老师平息了些许怒意。
但是,老师再次提问,大有不将她就地正法誓不罢休之意:“当时烧毁国都的又是谁?”
“老师,不会是你干的吧?”否则他为啥看起来那么得意?
‘细川氏,六角氏,山……’仁王继续在老师眼皮底下做着小动作,这次却没有逃出老师的法眼。
“仁王雅治,你也给我站起来!”愤怒的某老师拧着耳朵将某人拎起。
表情极度沉痛的老师敲着黑板,狠狠的写上了国耻两个大字后,又挥笔添了作弊可耻四个小字。随后拎着耳朵将他们俩人扔出走廊,勒令他们两人留下打扫一个星期卫生。
“烧国都的那群家伙里又没有我,为什么我要替他们承担罪孽!你们都去死去死,怎么还不去死!”挥舞着扫把,汐子显得悲愤填膺。
“……不,他们已经死了几百年了,你就不要再折腾鬼魂了。而且,老师写的国耻是说你。”仁王停下手里的动作,摇了摇脑袋,开始明了历史老师的悲愤交加。
“快点给我扫地!告诉你,偷懒是没有前途与出路的!”厚颜无耻的某人坐到课桌上摇晃着双腿,享受之余却还不忘奴役仁王。
“你有点反省的自觉性好不好?从头到尾偷懒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他扬了扬扫把,很想就这么拍下去,替社会铲除这个百年难遇的祸害。
“我在替你加强锻炼知道吗?否则将来你怎么在立海大立足?我多么的伟大?竟然提前为你的将来做打算!有没有觉得我的身影顿时高大了许多?不用过分感激我了,你快点扫吧。”
“139CM也叫高大吗?那我算什么?伟岸巨人吗?”为什么你总能把这么厚颜无耻的台词,说的这么流利顺畅?对此,狐狸表示了12万分的不解。
“形容词啊你懂不懂?Ma,我就知道你不懂,我虽然不会嘲笑你,但是你应该自觉点,扫地谢罪吧。”将自己的那条扫把彻底遗弃,她打定主意跟仁王耍赖皮。
“Ano,我要求中场休息。”
“休息你个头。早完早了,快点扫完不就可以休息了!”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一根头发丝你也能翻出点事情让我干,所以,我还是趁现在休息下吧。”
“Mo,大不了我做东请你次时令水果嘛。”看仁王在扇动着前襟,又是拭汗,又是灌水……她的良心终于回来了那么一丁点。但想不到的是,她仅有的这么一点良心,居然还是黑色的:没错,我请客你买单。
事后。焕然一新的教室里,啃着仁王出资破费的草莓,看橙黄的夕阳映照她的身上,充斥着暖暖的色彩,美的如诗如画。而照耀在仁王的身上,却无论如何也抚慰不了他那颗已经被她敲诈到渗冰的幼小心灵。
“Yahali……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方。”仁王望了望自己已经瘪肚的钱包,欲哭无泪。答应做她的朋友,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差也最倒霉的决定。惹上她这尊菩萨,比起前者更让人后悔莫及。
“说来,你总是立海大前,立海大后的,你到底因为什么认为我会去读立海大?”
“……我说让你去你敢不去我就盯着你糟蹋一年半!”
“其实,从跟你搭上线的那天开始,你就已经在糟蹋我了。我的青春已经让你蹂躏的只剩一张皮了……”
“真这么惨?”挑了挑眉,她貌似隐怀内疚的问。忽略她那一口尖利的小门牙正闪闪发光,仁王几乎就要点头称是,但是他及时制止了自己做这种自投罗网的挣扎。
“不。我很幸福。”他答。这就是所谓的打落牙齿和血吞呐。
“NeNe,我有个很好的建议打发时间,你要不要听下?”她突发奇想的问。
“我时间很充裕,不用打发了。”果断的拒绝,仁王很想甩门而逃。
猛地揪住他的小辫子,汐子恶狠狠的将额角贴上他的,挤压的距离逼使仁王不断后仰,后仰,再后仰,直到他的小脑袋撞到冰冷的墙壁。
“你说不用就不用,那我不是很没面子?”凶神恶煞的某人抵着他的额角叫嚣。
所以他一直就想问,为什么你总能把这么无赖的台词,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说吧,你又想干吗?”
“我带你去立海大网球部培养基础如何?”
“你带路?Ma,算了,我怀疑明天我们都到不了。”
“什么意思?嗯?”
“疼疼疼……不要拽我的辫子!好,你带路我指路,这样没问题了吧?”
“哟西。出发。”小手一挥,她扔下打扫工具,旋风一样刮出了教室。
仁王拾完她留下的一地残骸,面目有些扭曲:“你为什么要把扫把扔在垃圾堆上?还有,出门为什么要踢水桶……Mo,果然又要重头再来一遍。”
夕阳斜下,某人在校门外等的望眼欲穿,仁王才半死不活的前来接应。
“仁王。你是不是刚刚踩了炸弹?还是去跟蜗牛或者蚂蚁赛跑了?后面没牛拖你,再不走快点我就用滚雪球的方式踹你上路了哟。”
“……你说的都没有发生。但我很清楚你留了很多炸弹给我。请不要再迫害我这个弱不禁风的蚂蚁了,你那不分轻重的一脚踹下去,就算是蜗牛的壳都会破的。”
“好厉害哟。仁王同志。你居然会用四两拨千斤还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某人拍爪。
看她笑的这般灿烂,仁王垂下肩膀,一口气想提上来那叫一个艰辛。
“我要回家了。汐子。下次再去吧。”无精打采的挎好书包,仁王回走。
汐子赶忙拽住他的衣角:“绝对不允许半途而废。不去你会后悔的。”
“我怕去了以后我更后悔。”
“说什么你也要跟我走一趟。”
“Yada。一身臭汗,腻腻的很难受呐。我需要洗澡,所以我要回家!”
“Soga。只要解决臭汗问题就可以了?这好办,跟我走。”
“……”仁王发现自己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
遇上,这样强制专横而且调皮无赖的丫头,谁也笑不出来吧?
不多时,仁王被带到了一座错落有致的庭院前。日式的风格,远眺过去,首先入目的是花园。秋季的萧瑟,并没有让花草显得郁悴,圃坛里大朵绽放的菊花,馥香喜人。
“愣着干什么,不是要洗澡吗?臭狐狸,你又想找什么借口?”
仁王回过神,看见她站在金丝菊瓣间向自己招手。姹紫嫣红的锦花簇团,在她的陪衬下,愈加明艳动人。见他不应,汐子随手捋了一把紫红碎蕊,铺天盖地的砸到他身上。
“暴殄天物呐。喂。别揪了,真不知道你们家的花园是怎么完整保存到现在的。”狐狸赶紧攥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辣手摧花。
“你应该感到庆幸。前两天,我就这样一躺,很多都被妈妈连根拔起,铲出门了。”边说边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仰卧的姿势,谁料脚下一滑,她就真的这样倒在了花丛间。
捂上眼,仁王已经不忍心再去看那片压的不成花样的娇嫩。
像是有了深刻的觉悟,汐子从残瓣里爬起来:“Yahali,又要阵亡一批。”
“再过一个星期,估计我再来只能看到花盆了。”
“不对哟。妈妈说,如果她的菊花死光了,她会种一床仙人掌给我。”
“……”他的面容大约是有些扭曲的吧……大概。
接着在玄关里换了双拖鞋,仁王见到了她的弟弟。
知幸将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斯文有礼的说了声:“前辈好。”
接着,他被自己姐姐一脚踹的老远。
“去找换洗衣服给他。”汐子拎着弟弟后领,发号使令。
“不是应该先沏茶吗?姐姐。”弟弟问,然后姐弟俩面面相觑,最后答成共识:“那就一个沏茶,一个找衣服。”
仁王就这样被端正的摆在了客厅,被无视的闲暇里,他打量汐子的家。
肃穆深邃的外表下,是一派暖色系的设计规格,总体上,残存许多和风式的轮廓。
繁复的高雅晶灯在头顶熠光,楼梯旋侧外应该是客房。一扇巨幅的沙屏横置,将客厅一分为二,但是面积依然很宽阔,正是由于被分化了大小,入目才不显得空旷寂寥。
从玄关地毯到客厅摆设,一一扫遍,吸引他的只有壁上横着的几个幅批。
内容无外乎是些古今名言,但小小的笔缀引起了他的注意,署名是近林正昭。
不一会,汐子从楼梯探出小脑袋,给予他答案:“你看我爸爸的遗墨干吗?”
“姐姐。不要说的爸爸好像过世了一样!”弟弟在楼下纠正。
“爸爸已经忙的没空练书法了,不是遗墨是什么?”不知在捣腾些什么,汐子支吾,而后砰的一声,她好似摔倒在地:“疼疼疼。”
“姐姐?”弟弟困惑,而后只听她的咆哮声从楼上传来:“再吵,下次我就告诉人家,全家福是遗照!除了我以外,其他的都是鬼魂。”
闻言,仁王与其弟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倒是弟弟回神的快,恭敬的奉上茶盏,道:“失礼了,前辈请用。”
只见,其姐从楼梯上走来,经过之处,身后必是狼藉一片,看的弟弟青筋暴裂。
“狐狸,我想知幸的衣服你应该可以套一下的。但我不知道哪件你可以穿,所以全抱来了。你自己找吧……”她将小山似的布料扔在沙发上,在一旁吐着舌头喘气。
仁王的表情可畏是五颜六色。能看出原本叠放整齐的衣服是怎样被她拖成了抹布的全过程。从楼梯到客厅,散落一地,其中隐约可见内裤与袜子横尸,怎不叫人瞠目结舌?
“……你是故意的吧,汐子。”
“我看到有人的衣柜比我整齐,我就会那么一丁点兴奋。抱歉。”
“Yaha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