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树如旧》言亦尔

4、【4】同床共枕

　　李云在看了一会专业书，记了好几页的笔记后就准备刷个牙去睡。
　　用毛巾抹掉下巴上的泡沫，她从浴室出来，碰上了还不乖乖去睡觉的蓝小胖，便把它抱进怀里，往陆放的房间走去。
　　停在他的门口，她敲了敲门，待他回过头来时便抓起小胖的肥爪子朝他挥挥手，笑眯眯道：“哥哥晚安，哥哥我们去睡觉觉了……”
　　陆放皱眉头，威胁道：“你要敢带着它一起去床上睡，我饶不了你。”
　　她吐吐舌头，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样，转身走了。
　　陆放大概有些轻微的洁癖。虽然也经常把猫抱在怀里逗/弄，但他每次摸过它们后总会去洗手，因为他觉得不管猫身上洗得怎样干净，总会有一些看不见的细菌。
　　他十分反对李云在把猫带在床上睡，一来，他认为这样会让它们养成不好的习惯；二者，还是觉得它们脏，哪怕李云在一百遍解释它们在几天前刚洗过澡。

　　李云在回房间后就熄了灯，刚爬上床没一会，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陆放把门关上，笑道;“突击检查。”他上一次就发现了李云在将其中一只猫藏在被窝里睡，有了一次就免不了有第二次。
　　李云在也很委屈，那是她唯一一次把猫带在身边睡，居然就被抓到了。而且还完全不应该怪她，全是大胖的错，那天她正打算关上房门睡觉，大胖就在门口经过，喵喵叫个不停，还来蹭她的脚踝，后来她实在不忍心把它关在屋外就让它一起钻进她的被窝睡觉。
　　结果陆放工作完要睡时，发现猫房子里少了一只猫，找得很紧张，把她也给惊动了。
　　她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告诉他猫在这，把他气得炸毛了。
　　“我没有藏猫。”她一见他往床边走来便大声辩白起来，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有没有我瞧瞧就知道了。”他走过来要掀开薄被子。他当然知道猫不在，因为他刚刚查看过了，两只猫都在小房子里睡着呢，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来逗弄她罢了。
　　“不行。”她护住被子，“我冷。”刚刚下了点雨，天气凉爽了一些，云在把书桌前的横排窗户完全敞开来，感受到柔风的爱抚，但又微微有寒意。
　　“这么热的天气还怕冷？”他不由分说地就提起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刚碰过冷水的大手有些冰凉，恶作剧地捂住她温暖的脖子。
　　她嘟哝着推开他的手，他单手撑着脑袋看她，另一只手在被窝中抓着她的手摩挲，将她掌心的暖偷一些过来。
　　“要听睡前故事吗？”他问。
　　她点头，确实有些睡不着，而他念书时低沉的嗓音会让人很安心，很快沉进梦乡，有时候失眠她就会缠着他给她念念文章。
　　陆放记得她最近一直吵嚷嚷说要练英语口语，于是便用英文给她讲了个小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在星际开始了自己的旅程，最初他遇上了很多星星，随手就能捉住一只，骑着它，他准备去一些神奇的地方。一路上，他先是见到了雪山，冰蓝的颜色，一层环着一层，他在每一层都能找到自己的眼睛。他还在一个神奇的洞里发现了海的另一端，但它不是深蓝色的，而是混合色，东边是山葡萄的颜色，西边是稻穗的颜色，北边是薄荷的颜色，南边是杜若的颜色。最后他又去到了月亮上，他跟月亮谈话，月亮长了他心爱的姑娘的样子。想不想知道他心爱的姑娘长什么样子？”
　　她为他流利的英文而沉迷，点了点头。
　　他立刻背过身去拿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让她就着黑色的手机屏幕看自己的样子。
　　云在把手机扔还给他，随口哼道：“胡说八道。”
　　“You don’t think that’s true?True? True?”他一边问一边胳肢她。
　　云在笑到直躲，手脚不停乱甩乱蹬，他手扣住她的腰，带着她一个翻身就让她压在了自己身上。她很轻瘦，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并不太吃力。
　　“你干吗？”云在晚上睡觉并不穿内衣，此时毫无束缚的柔软贴在他身前，让她大为尴尬，撑起双手，使自己的胸口和他的胸膛错开些距离，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去。
　　但她最顶端没有扭的那颗扣子却让她在这样的动作之间完全走光了，如此诱惑之下陆放要是真的毫无感觉那才见鬼呢。他不肯放开她，大手从她睡衣后头伸了进去。
　　她羞红了脸，求饶道：“别这样，陆放，别这样。”
　　陆放自嘲自己过的是“风情万种的禁/欲生活”，哀嚎一声，松开她，让她顺利逃跑，躲到里侧墙角落。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向她求禁果而不得了。
　　李云在从小受的就是传统的教育，在性的观念上颇为保守，读了大学后因身边同学以及一些书籍的影响，渐渐在看法上更开放包容些了，但要让她在行动上踏出第一步，还是有些困难。
　　几日前妈妈知道她放假后不回家，要留在格菱跟陆放住在一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李云在守好自己，不要做不合礼仪的事情，将来让人戳着脊梁骨说话。更告诫她，如果让男生觉得她太随意，将来不会珍视她。
　　在这样的警告之下，她实在缺乏勇气把自己提前给陆放，哪怕她一直觉得他是她可信任并将要托付终身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封建保守？”她沮丧地问。
　　他眼睛望着天花板，问道：“听实话吗？”
　　“嗯，实话。”
　　他伸出手来同她的手十指相扣，平静道：“在我实在忍得难受时会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我能理解你，云在，你就是这样的姑娘，这并不会让你在我心里变得糟糕。我除了有本能的生理冲动外，我还用头脑去思考，我绝不愿意在你不甘愿的的情况下做那件事的……”
　　她小声道：“我的舍友就觉得我很保守，她说现在这种事很寻常。”
　　他轻声笑着开导她道：“在咱们现在这个时代，性越来越开放。在性的态度上保守错没错，你不要去参照外界，你要去参照你自己，如果你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拒绝，那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更没有资格怪罪你，如果我怨了，那也不过是我的自私，你应该给我一个大耳光，把我打清醒。”
　　说完后陆放都开始佩服自己，这种时候他应该趁着自家姑娘犹豫不决，撺掇她来滚床单的，而不是一味地压抑自己，怜惜她。
　　“陆放，对不起……”她大受感动，挪到他身旁，脑袋贴近他的胸膛，撒起娇来。
　　他一点都不受用，反而是要求她：“真对不起就不许再蹭过来了，蹭得我又要发疯了。”
　　“哦。”她马上听话地退回角落处。
　　他叹了口气，手爱怜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从背后环着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