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公主城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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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公主的城堡，只待仪式过后，翱翔于天。
——天空那么辽远，肯定容得下我。
左臂上挎着一个大竹篮子的木木西将一个装满猫粮的小盆子放在小巷角落里，然后坐在旁边的一小块石头上，直到几只猫儿从不同地方，踩着优雅步伐缓步而来她才起身离开。
无限老巷·忽尔扎底的猫异常的多，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三到五只猫，或是漫步巷中，或是与人嬉戏，或是趴在某处眯眼小憩……
这些猫见人都不怕，还经常与人嬉戏玩闹，也都异常的慵懒，仿佛一睡下就可以睡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木木西今日的任务，便是喂附近的几条巷子的猫，一天三次，一次一篮子。
她刚把篮子中最后一盘猫粮放在巷子的一处角落里，就有一只猫从巷子的一棵细柳条树上跳下，漫步而来。这只猫浑身雪白，瞳孔是漂亮的琥珀色，昂首漫步的模样倒是颇有几分气场。
白猫走近木木西后，就贴着她的小腿，亲昵地蹭了蹭，喵喵叫了几声后才慢慢地挪到盘子旁边，一点一点的吃起猫食来。
她看着那只吃相优雅的如同贵族的白猫，觉得有意思，就不急着走开了，她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将空了的竹篮子放在身边，看着那只白猫进食。白猫吃饱了后，就往她这边踱了过来，轻松一跃，跳到了木木西怀中，绕着尾巴，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趴了下来，张了张嘴巴，眯着眼，窝在她的怀里很快就迷上了眼睛。
木木西轻轻抓挠着怀中白猫的脖颈，看着其他几只猫围着盘子在进食，忽觉得这辽阔无边的世间，似乎只剩下这一群慵懒的猫和心神宁静的自己，一派平和与安然，没有其他会让自己悲伤、难过、纠结、抑郁的事物……这般想着，她的思绪不知不觉就像是被风吹过后的蒲公英，散在了满是风的空气当中。
隐约察觉到猫从自己怀中跳走，木木西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那只白猫优优雅雅的走开，一个招呼也不打，却是不禁笑了开来。
“在笑什么呢？”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木木西一回头，就看见多洛洛坐在自己的身边，正单手撑颔，笑意连连的看着自己，金发在清晨日光里兀自耀眼着，只是嘴角的笑意似乎更加灿烂，衬得那双明眸越加清亮。
“在笑那只猫啊……”在多洛洛目光注视下，她不自觉的挪开了视线，看着那只猫消失在拐角处。
“木木，现在有空吗？”多洛洛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问下去。
“嗯。”她点头应道。下一次喂猫时间是在中午十二点，现在离那会儿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那么，我带你去见公主殿下吧。”
……
忽尔扎底有一位公主，在贤者阿维尔的协助下颁发任务，是忽尔扎底最高管理者。忽尔扎底的人若是想要‘幻化成鸟’就必须去公主城堡，得到公主的许可才有资格‘幻化成鸟’。
木木西每次看到那些能够在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以及多洛洛那般随心所欲的幻化，都异常的羡慕和向往。她早就想过自己肯定也能够‘幻化成鸟’，然后在辽阔无垠的空中自在飞翔的画面，因为她知道，天空是没有脾气的，天空是无边无垠的，它容得下所有，容得下她。
一直以来，木木西都怀抱着这个念想，只是从未向他人提起过。而这一天，她这个念想终于可以晾在日光下，熠熠闪烁了。
……
这条巷子曲折且不宽，向着天边逶迤而去，一眼看不到头。墙角下偶尔会开着一株小小的、颜色轻淡的花儿，或是生长着一簇簇青嫩娇柔的野草，像是大地的孩子在偷窥着世界，墙上斑斑驳驳，是时间、历史留下的痕迹，地面则是由一种特殊的石头砌成，带着阳光的色调，踩上去会发出清越的哒哒声响，如同马蹄声，盈盈青苔安安静静的窝在缝隙间，如同碎了的翡翠，小路两旁院子的围墙关不住满园的春色，已有耐不住寂寞的花枝柳条探出墙来，目送着木木西与多洛洛漫步走过。
“洛洛，这个是要带给公主殿下的么？”木木西知道这一条巷子通向公主的城堡，而在条巷子的入口有一家专门卖卡布奇诺的精致小店，她和多洛洛刚从那家小店走出来。
多洛洛掂了掂那一大盒的卡布奇诺，笑着说道，“平日里大家都不会随便讨论公主殿下，所以木木你不知道，公主殿下最爱吃卡布奇诺了，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有足够分量的卡布奇诺那就什么都好说。所以忽尔扎底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因什么样的事去找公主殿下，就带什么样的分量的卡布奇诺。而平日里大家都不会去买卡布奇诺，所以卖卡布奇诺的小雪楼就干脆把店开在了巷子入口，这样大家去见公主殿下时就不用特地绕远路去买卡布奇诺了。”
多洛洛说的小雪楼就是刚才那家卡布奇诺小店的店主，是一个肌肤胜雪，温婉可爱的女生。
“原来是这样啊……”她应了一句后，忽然问道，“对了，洛洛，你刚刚坐在我旁边等了多久？”
“那木木你知道你发了多久的呆吗？”他却是没有直接回答。
“不知道。”她摇摇头，发呆的时候就是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就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嗯，我也不知道。”
……
巷子的尽头立着一棵老榕树，树冠繁盛，枝桠交错，树根盘虬。远远望去，竟像是一位年逾古稀却老当益壮的老人腰杆笔直的伫在巷子的尽头，面若古月的遥望着路人慢慢走来。
“这棵老榕树已经活了亿万年……”行至树下，多洛洛站在老榕树树根上，手贴着树皮粗糙的树桩。
木木西也跟着踩到老榕树的树根上，指尖抚过那被无数风雨和日光吹打晒之后的树皮。好像有缓缓的细流在木木西的指尖滑过，有很轻微的脉动透过树皮，透过指尖，透过神经，直抵她的心脏，让她似乎能够亲身感受到了在这棵老榕树在这亿万年间，屹立于世间所见到的风风雨雨与人来人往。
那种感觉是怎样的呢？
木木西说不出来，但她能够感觉到这棵老榕树亿万年来风雨不变的信念与慈悲。
——它要活下去。
——为了树下的小花小草，为了树上的枝桠树叶；为了来到树荫下小憩的人们，为了来树上歇息的鸟儿们……
——它在这里静默不动亿万年，却可以看遍整个忽尔扎底。
——因为它与忽尔扎底同在。
……
好一会儿后，多洛洛看到木木西睁开眼后，他指着被老榕树偌大树冠遮掩的隐隐约约的城堡说，“公主殿下的城堡就在那边。”
老榕树的后面是一条迂回曲折的河流，名为罗孚。罗孚不宽，但是流经整条老巷，涓涓漫流却是不歇不息，是忽尔扎底名副其实的母亲河。
在罗孚的另一岸便是公主城堡。公主城堡并不是特别大，历史该是相当悠久，城墙斑驳，古朴又沧桑着。不过城堡前面庭院的植株却是修整的精致优雅，有一点小亭落在葱葱花草之中，若是在那喝茶吃点心说话，必定是惬意无比。
走进城堡庭院，就看到有几人正拿着工具在修整花坛，是木木西他们的对门邻居苹尧一家五口。
苹尧老人发须皆白，眼角堆积着无数褶子，但依然精神矍铄，拿着大剪刀修剪树枝一点都不含糊，咔哒几声，便有枝叶纷纷落下，引得底下嬉闹的苹尧双胞胎一阵欢呼雀跃。一旁给花丛浇水的苹尧夫妇看到走进来的多洛洛和木木西，便喊声打招呼，“嘿，洛洛！木木！早上好呀～”
“早上好～”
与苹尧夫妇一阵闲聊，再和苹尧双胞胎玩闹了一会儿，与苹尧老人打过招呼后，两人这才向城堡走去。
“公主殿下，您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请不要四处乱跑！”一个铿锵有力的老人声音在多洛洛和木木西走进城堡时，从二楼传下来。
“才～不～要～呢～本公主闻到卡布奇诺的味道了～～”声音稚嫩清泠，像是钢琴键上跳跃的音符。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小礼服，淡金色长发的女孩从楼梯上一路狂奔下来，在多洛洛身前紧急刹车后，大气都不喘一下的一把夺过了卡布奇诺，一边陶醉的嗅着卡布奇诺的味道，一边对多洛洛说，“嘿，洛洛，本公主知道你来找本公主什么事，去外面亭子里说吧。”然后就自顾自得蹦跶出去了。
“阿维尔大人。”一位颔下留着一蓬长长的胡须，长发斑白，带着一圈冥蓝色，身着白色长袍，一派仙风道骨的老者也从楼上走了下来。这位老人正是贤者阿维尔，是忽尔扎底知识最为渊博，最有智慧的人，同时也是辅佐公主殿下的老师。
多洛洛见到，便是恭敬的颔首。
木木西尽管从未见过贤者阿维尔，但她也听过贤者阿维尔的事情，所以也是敬然的颔首。
“嗯。”阿维尔看了眼木木西说，“你们快去吧……”
“是。”
走出城堡门口时，木木西不禁转头看去，阿维尔依然站在那里，静静地目送着他们两个人。
“怎么了？木木。”多洛洛问道。
“没什么。”木木西回过头，说道。只是她觉得那位贤者阿维尔似乎有什么话要与她说，或许是她想太多了，她与阿维尔不过是第一次见面。
……
亭子里，公主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卡布奇诺，动作一点都不优雅淑女，看到多洛洛和木木西走过来，便十分黑皮的招手，“快点过来吧，本公主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好喝的茶，不过卡布奇诺只是本公主一个人的哦，你们喝茶就好了。”
“多谢公主殿下。”两人闻言却是无奈的笑开了，然后在公主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洛洛最近很少来找本公主呢，本公主可是很想念洛洛做的饭菜哦……虽然大家做的饭菜都很好吃，但还是洛洛做的更好吃一些……”公主一边吃着卡布奇诺，一边说着，语气中有些小孩子气的抱怨，“有了女朋友都忘记本公主了……”说到这里，公主还偷偷瞄了一眼木木西。
“今天这不是来见公主殿下了吗？还给公主殿下带了很多卡布奇诺呢。”多洛洛倒是没有一丝尴尬，大大方方的说着。
“那还不是你有事才过来，拿这么多的卡布奇诺还不是为了你的亲亲小女朋友……”公主嘀咕着，但是在吃下一大块卡布奇诺后，她立刻乌云转晴了，笑容是满面的，声音是如同跳跃的音符的，“不过看在卡布奇诺的份上，本公主就公主肚里能开油轮的原谅你吧！还不快点感谢本公主的宽宏大量！”
“那就多谢公主殿下的宽宏大量了。”多洛洛哈哈一笑，拱手说道。
木木西坐在一边，怔怔的看着嬉笑说闹的两人，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显得有些拘谨约束。
“本公主吃完了。”公主这会儿已经把一大盒子的卡布奇诺吃完了，她用手巾擦了擦嘴巴和手，然后从石椅上跳了下来，对两人说，“洛洛先留在这里，木木西随本公主去一个地方吧。”
“好。”未等多洛洛回答，木木西就已经站了起来。她这个时候一心想着‘幻化成鸟’的事，公主与多洛洛的叙旧说笑她又完全插不上嘴，所以她想快点获得‘幻化成鸟’的资格。
“嗯，去吧，木木。我在这里等你。”
……
“无限老巷里面每个人的发色都不一样的，这代表着每个人都是不同颜色的鸟，至于品种是否异同这倒是无法确定，不过颜色肯定是有些不一样的。而每个人的颜色是在踏进青铜们的那一霎那就决定了的，至于木木西你嘛，就是青色的。”
木木西跟着公主离开了前庭，走在城堡一条长长的回廊上，然后公主就忽然讲起了这些，她回头望着木木西问道，“耳旅肯定在你踏入青铜门之前问过你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每一个人代表着不同的颜色，你认为你自己是什么颜色的？那么，你当初的回答是什么？”
公主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稚嫩可爱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是真正公主的庄严与严肃。
木木西想了想自己曾经的回答，垂下眸，嘴角却是抬起一丝苦笑，她说：
“灰色。”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公主城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