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所爱》星野绎心

23、突然的决裂

　　唐僧听了小善的告白，心中一暖，又有点心酸，他顾不上悟空的反应，对小善道，“小善，谢谢你。我知道你真心为我好！”

　　小善哭着说，“大师！你那么好！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这个野猴子怎么配得上你！为什么要忍受这个！小善命运不济，被心爱的人抛弃在荒野中，还被歹徒□□，可你不是啊！小善受了你的恩惠，想要报答你，你一定要听我的话，醒悟过来啊！”

　　唐僧正在老脸一红，刚想说我们只是炮友，却又觉得实在会震碎这个纯情小妖精的三观，嗫嚅了两下说不出口，她已经就义一般向悟空的金箍棒撞去，“大师，请你超度我！”

　　悟空原本也能想到些手段对付这种恶毒挑拨的妖精，可惜他如今是正在盛怒中，见她这样便举起那金箍棒，“那就顺了你的意！”

　　唐僧大喊，“悟空，住手！”

　　悟空哪里能停，只见小善那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样子却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心中恶火直要将他神智吞噬，“妖孽受死吧！”

　　唐僧一把将小善拉到自己身旁，用手臂护住，“你干什么啊！”

　　悟空沉着脸要拨开唐僧，“你让开。我定要杀了这挑拨的死妖精。”

　　唐僧一动不动，悟空恼了，念咒抽出了唐僧袍袖中的鞭子，那鞭子仿佛有灵性一般，咻地一下缠到了唐僧身上，鞭尾如蛇缠上了他的双手，捆成了大麻花。

　　悟空冷冷用金箍棒抵住唐僧胸口，“师父，你这没用的同情心泛滥一次不够，还要再给我们惹多少麻烦？”

　　唐僧从来没有这样被五花大绑过，气的扭来扭曲，“你马上给我解开！别以为我不会再唱儿歌三百首！”气昏了头，唐僧忘了悟空其实有办法反抗那个儿歌三百首。

　　小善这时候扑倒在悟空面前跪下，“大师兄，大圣！请你不要这样！”

　　悟空不耐烦地一棒子下去，那小善只是被武器扫过激起的风刺到脸，便将脸划出了很多血。。

　　唐僧竭力挪动到小善面前，“够了！是不是我喜欢的女人都要像段小姐一样死在你手上！”

　　悟空心中隐痛便是，当年无意中，弄死了这人的意中人，你虽是无心失手，他却视你为恶仇。

　　他有些发呆地看着唐僧，目光单纯得让人心惊。“我……我……”

　　八戒怕悟空忘记了，忍不住提醒道，“就是那个师父九世轮回时候相好的女的，你那时候不是在跟天将打架么，顺便把她也打死了的那个女的。”

　　悟空歪着头，露出恍然的表情，笑意冷然，“原来这事你一直没有忘。”他极慢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上的灰沙，“原来我杀死了你最心爱的女人啊。”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永远不会忘记她是怎么被你活生生打死的！”唐僧失控大叫。

　　一时之间，众人之中谁都没有说话。小善也停止了哭泣。

　　唐僧试图将小善拉起来，却被悟空一棍子打中，一把跌坐在地上，他愤怒地瞪视悟空，用手指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悟空道，“所以，师父徒弟什么的全是假的。你才这么不情不愿。早就想赶我走，想了很多次了吧。”

　　他凑近唐僧的耳边，轻轻地用他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取经成功佛陀给你什么好处？是不是复活她？所以之前都是以身饲虎么？”

　　他关节粗大，瘦长的大手抚摸上唐僧的脸颊，又顺着脸颊一路摸到脖颈、胸口，直到腹部。

　　悟空觉得自己特别蠢，那种漫长的期待，那些严重的错觉。

　　“哈哈哈哈！”唐僧仿佛也有点疯了，狂笑了一通后说道，“我就是自欺欺人！总觉得你杀死了段小姐，多少总该有点歉悔！”唐僧仿佛感到脑袋里有血堵住了思考路径，只剩下愤怒的口不择言，“像你这种变态暴力狂，滥用武力的臭妖怪，你怎么还不去下地狱！”

　　仿佛是一道无声的大雷。每个人都不敢说话。八戒把脑袋越埋越低，生怕被孙猴子看到又当成是出气筒乱折腾。小善担忧地扭头看两边。沙和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踩了八戒一下，用口型说道，“大师兄又不是故意杀死段小姐的，师父有点过分了，你去劝劝。”

　　八戒直接用法术传音入密道，“我靠，为什么这种找死的事情都要我做啊。你去啊。”

　　沙僧凑到八戒耳边道，“我没你知道的清楚啊！”

　　八戒道，“不就这么回事么”，说着用神速概括了来龙去脉，“我只知道师父上一世遇到段小姐之后就乐不思取经了，额，也不是，反正就是跟段小姐打得火热。然后咱师兄和天兵天将打架，打着打着这段小姐不知怎么的被卷进去死掉了。”

　　沙僧连连点头，“哦，那不怪师父。大师兄实在是太乱来了。”

　　悟空沉默良久，终于一子一顿道，“很好。”

　　他看着小善说，“你很厉害。九宫没有选错人。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我这就送你归西！”

　　他将那唯一常伴他身旁的金箍棒反手折到身后，堪堪用棒尖指向小善。他看着唐僧，竭力掩饰住眼神中的落寞与受伤，用他那招牌式的、无所畏惧的、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

　　“我知道你在物色替代我的人缘。你生于佛宫，长于天界，人脉深广，找个不那么变态暴力狂、滥用武力的打手还不容易。”悟空嘴角抿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这个白骨精我先送她上路了。你每年给段小姐烧纸的时候，可以顺带给她也烧一点。”

　　这话说的委实恶毒。唐僧气的浑身颤抖。

　　八戒和沙僧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但两人都紧张的忘记了咽口水，只不停扭头朝两边看着。八戒悄悄问八戒，“二师兄，好像要完啊？”

　　八戒整张脸又皱成了核桃仁儿，“他们闹翻了，倒霉的又是我们啊。”

　　唐僧还在蠕动挣扎，嘴巴努力想要开合，却仿佛被下了什么噤声的咒语，面颊通红，眼神可怕。

　　悟空一把扯下了头上的金箍，“你们给我听着！这一路，我杀的妖降的魔，全都是为了他！

　　我欠他的，我早已还清！他欠我的，也不必再还！从今以后，你我师徒二人，恩断义绝！”

　　猪八戒吓了一大跳，仿佛那天的可怕场景又重现眼前。两人说着一模一样的对话。不同的是，第一次是为了演戏给那九宫真人看。而这一次，不但是演戏过火的问题，两人好像并不是在演剧本啊！

　　是真闹翻了！

　　沙僧也惊讶的嘴巴微张，与八戒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悟空在极度狂怒中扛着金箍棒，单手将唐僧此前为他赶制的那件披风解开扔到一旁，在他经过之处犹如飓风扫荡，又如同焦火肆虐，瞬间星火燎原，如置身地狱之门。

　　只是他背影落寞地，扛着那棍子便离开了，带着那一片狂风与火焰，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