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二十.路至西夏 ...

  •   洛阳实与西夏相隔不过四百里,三人只带一辆镖车,快马加鞭,不过一日半的光景便到了西夏边陲的一个小城,名曰清河县。清河县虽地处荒漠之上,却是一块难得的绿洲,这百姓又勤于耕种,一路走来,绿田绵延,街道井然,草市喧哗,煞是繁荣。
      三人驾马过了牌坊,便在家客栈安下。苏子修才从马上下来,就听得栈子里一阵喧哗,似有人打斗,锅碗瓢盆碰地的声音堪比六月天公下雨,又是雷鸣又是电闪。往栈子里瞧了一眼,是名满脸胡渣的胡人,腰里別着把弯刀,五官刀刻似的,棱角分明。
      “你这狗杂种,大爷我最看不惯你这种欺负女人的渣滓,看今天不把你打的认不出爹娘”那大汉脚下正匍匐着个人,缩着身子,嘴里不停喊着:“大侠,您行行好,饶了我,我上有老母,下有还未断奶的幼子,你发发慈悲,我,我再也不敢了”那人往大汉连嗑了几个响头,砰砰砰的磕得苏子修有点心悸得,往自己额头摸了摸心想:幸亏不是老子脑袋,这脑袋开花的死法,死的那么恶心巴拉的,叫我怎么对的起我列祖列宗给我这么玉树临风的脸。大汉仰头喝了一口酒,啪一声将酒坛砸在地上的人身上,蹲下身,猛揪起那人头发来,那人有些吃痛,丝丝抽着冷气,“哼,大爷我还没见过有个没断奶儿子还打娘的男人,你就是个孬种”举起拳头,往那人右眼挥了一拳,右眼立即鼓起,像颗深紫杨梅似的,比那还要略大,那人被打的有些懵,竟忘了求饶,大汉又挥起手来,拳头雨点似的全落在那人身上,那人身上简直开了染房,打翻了染缸。见那人只剩出气,大汉停了手,从腰间丢出个钱袋,抛给颓坐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该是名汉人,怕是被些人贩子贩到这荒凉之地,从没见过这般打斗的场面,泪眼汪汪的,蜷在一旁。“瞎了眼看上这般无赖之徒,给我滚远些,别扰了我喝酒的雅兴”踢了脚下男人一脚,那男人发出声闷哼,再没有声响。女人听言,往大汉磕了嗑头,带着哭腔:“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本是苏州人氏,某日出游时被歹人所劫,来了这地方,无亲无故,流浪许久,今日被这恶人缠住,说要我回家与他斯好,我不从他,竟被他连连殴打,险些害了姓名”说着,又抽泣起来,泪眼婆娑好生可怜。大汉听言,摆了摆手,“管你哪方人?快走,别在此哭啼,真是煞风景,害了大爷今天的好心情”女人捡起钱袋来,一步一回头 ,眼里皆是不舍,那大汉没瞧见这女人眼里的暗送秋波,只朝送酒的喊一句:“上些好酒来”女人见大汉无留心,只得哭哭啼啼跑出去。苏子修只道这大汉是个榆木脑袋,这姑娘投怀送抱都不为所动,是傻呢还是愚呢?
      苏子修看的有些出神,凌逍在身后也未反应过来。待凌逍越过自己踏进客栈时,才紧跟着进去。客栈里的人被这一闹走的走,散的散,只余几个与那大汉同种装束的胡人,在一旁谈笑风生。“掌柜,两间房,须得清净些”掌柜从桌子地下灰溜溜的爬出来,头上还沾着蛛丝网,两眼有些泛白,颤颤巍巍地说道:“好……好……,几间?房?”苏子修听了有些憋不住笑。胆小如鼠的掌柜有些愣愣,凌逍还算耐性,重复一遍:“两间”语言倒是简练不少。付了房钱,三人便上了楼,安置了衣物。上楼时,苏子修盯着大汉看了许久:怎样的人才活的这般放诞?那大汉恰巧回头,与苏子修对了个正着。苏子修朝他笑了笑,大汉看见他穿着汉人衣裳,皱起眉来,又转过头自顾喝酒。苏子修知如今战事吃紧,胡人汉人之间因国事便是普通百姓那也是冰火不容的味道,也罢,少些事端。
      苏子修站在窗前,子墨一人整理衣物,不一会儿便看见凌逍牵着马匹出去,不知何去。凌逍早知道苏子修在楼上看他,便在楼下停马,往他喊了句:“居数月,可还于苏城”苏子修见他身影消失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觉舒了口长气:还是苏州城好,酒好,人也好。苏子修不知凌逍是否还会归来,大概会,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在这清河镇再呆上一个月。如何打磨这一个月到成了现在最大的问题,苏子修只觉这清河镇虽说不上差,总归没有苏州城舒服,恐怕这玩乐的地方也是寥寥无几,女子也比不上江南的水灵,不由叹了一口气,索性不再想,头一歪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一路奔波,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苏子修起来是时候,清河镇的华灯初上,驼铃悠远,大漠风光却近在咫尺。桌上留着封信,子墨的留言,只四字:临风已带。苏子修早已料想这样的场景,正真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难受,有种自己种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将那纸扔在烛火里,烧的一干二净。
      清河镇的街道很是热闹,两旁都是各类的小贩铺子,大约是没有天子脚下城管查的那么紧,苏子修换了套胡人服饰,穿梭于人群之中。不比中原,街上有许多女子,多半结伴而行,眉眼深邃,风韵倒是不比中原女子差。大约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鬼使神差便来了这烟花柳绿之地。那老鸨大约四十多,一张搓满白粉的脸一笑,都得空中满是灰尘,见着苏子修,愣了愣,又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来:“好生俊俏的公子,我方才差点以为是个姑娘,公子是要什么样的姑娘?我这什么样的都有”那老鸨从一旁拉出个红衣姑娘,姑娘长的媚眼如丝,“你瞧,这个如何?她可是我这头牌,床上功夫可好着呢,保准伺候公子舒舒服服”苏子修见这姑娘身段还算可以,脸长的也还过的去,塞给老鸨一张银票。那姑娘也是个见钱眼开的,见到出手阔绰的,原本清清冷冷的脸换上副谄媚模样,娇笑道:“这位爷,楼上请”苏子修掐了一把腰,粗了些,那红衣女子嗔怪道:“你们男人啊”苏子修手上不老实,嘴里更是:“如何?难道我伺候姑娘不好”红衣女子挽上苏子修脖颈,往苏子修脸上呼了口热气:“说什么您伺候,自然是我来伺候”红衣女子甚是大胆,大庭广众之下便跨坐在苏子修腿上,在苏子修耳边厮磨一番,正要往苏子修衣内探去,苏子修却一把捉住红衣女子的手,放在自己唇上,“大庭广众,我以为还是在房里甚好些,露了春光,得让多少人今夜不能寐”那女子从苏子修身上下来,引苏子修上楼。
      楼道中有不少醉鬼,多半身旁有个衣衫半褪的女子服侍,苏子修正要越过一对时,突然腰间圈住,背后贴上具酒气扑鼻的身体,“你们院里来了新人,怎么没人告诉我,这腰身可比原先那个好多了”说着在苏子修腰间掐了掐,苏子修脸色刷的黑了,想要用怡情剁手。那红衣姑娘见势,忙道:“哪里是我们院里的,这可是来的客官,您可别认错了,您可快些放手”背后的手收了回去,苏子修想着今日便是来寻开心的,何苦为了个酒鬼失了情趣,也不与那人大动干戈,只将怡情往那人胸前一抵,点到为止。那人自知方才失了分寸,又看到刚刚所拥之人的确是名男子,又是侠士模样定是觉得内心受了莫大的屈辱,道:“方才对不住这位公子了 ,还请公子见谅”苏子修也听出语里歉意 ,只答句――:“无妨”转身准备离开,那人却问道:“不知可否与公子共饮一杯,只当赔罪”苏子修摆摆手,那红衣姑娘却凑到自己耳根子说道:“公子,这位可是挞拔一族的三皇子,你要是与他结识,绝对是有益无害,我瞧您也是汉人模样,与他交好,可助您在这西夏好走些路”红衣女子也算聪明人,也算可怜人,苏子修往她手里塞了几张银票,数目不大,却足以让其楼中脱身。红衣女子握着银票,眼里有些闪烁。苏子修道:“楼中女子有哪几个心甘情愿出来卖的,你出去以后 ,好好找户人家”红衣女子点点头。从红衣女子嘴里得知身份后,心中自觉应与其人结识,两人包了间雅间,谈话间见这三皇子也是个豪情之人,也放开些,聊了半刻竟有些知己惺惺相惜之感。苏子修挺佩服三皇子的,这么多撩人的手段他可从未想过,如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三皇子突然画风一转,问:“兄台,此来西夏所谓何事?”苏子修想了想,道:“无事,游山玩水顺便看看大漠风光”三皇子眼里半是疑惑,“战事吃紧的很,兄台倒是有雅兴”话里有些责怪苏子修不实。苏子修喝了口茶,“我此来是为了尸毒,我本是衡山弟子,奉师祖之命来此寻尸源”“尸毒?”“你不知?”三皇子摇摇头,“我西夏从未出现尸毒之象,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果真?”苏子修原以为这尸源必在西夏,难道猜错了?三皇子点点头,“我为何瞒你?”三皇子拍了拍桌子,抖得苏子修茶水溅出几滴来。“稍安勿躁,小心火烛”三皇子平复心情后,与苏子修下楼,喝了几杯酒,两人便就此别过,三皇子倒是热心肠,听他住在客栈,邀他去府上住,苏子修婉言拒绝,只说宫里的空气不流畅。三皇子只觉有理,便没有再做无谓之功。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