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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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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一路驾马疾驰,不过片刻便至于客栈门前。
客栈里的客人倒也不多,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分散在各处喝酒,都是些个游手好闲之人,多半是些吊儿郎当的混吃等死的。
“吁”苏子修喝住自家的枣红,翻身下了马,“先到客房里吧”顺便拍了拍枣红的头。子墨与凌逍两人也下了马。卿情抱起熟睡中的少年,脚步不觉放慢些 ,跟在三人之后。
卿情本想将少年唤醒,却被凌逍打断,“闲人碍事”卿情便把少年置于床榻只上,放下帘子。四人出了内室,坐在一张八角桌四方。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苏子修先开了口,“难不成还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对,应该是水里游出来的?”“这孩子虽身形样貌有些怪乎常人,心智也比常人迟钝些,倒是没有十分的害人之意,应该是被歹人所害,失了心智,尚有一丝残念于此”卿情说道,“你们可知,江湖上的玄冥教有对孪生子,其兄叫常白,弟则名常黑,两人极善于摄魂之术,暗杀下毒也是厉害角色,这孩子与玄冥教不知有什么关系?”“玄冥教?这教派不是在几年前便已被八门正道所灭?”苏子修也知道这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一时的玄冥教,不过这幼小的孩子与玄冥教到底有什么牵扯,他到底想不出什么来。“不错,只是这对兄弟原本不是教中之人,不过是收了钱财,替人消灾罢了,玄冥教被灭之后,便没了踪影,只听说两人曾在洛阳一带现过身,也是不久前的消息”“你是说那孩子与这黑白孪生子脱不了干系?”苏子修望向卿情 。卿情点点头,道:“恐怕这尸毒与这也是同出一门”子墨指了指内室,倒:“此人会不会是那黑白所养的尸源,若是如此,便留不得。”卿情,道:“若是,那黑白应当伏在洛阳城中,如今这孩子被我们带回,那黑白在暗处恐怕不久便会找上门来”“我与子墨一同,若真是如此,便留不得”苏子修将眼光转向凌逍这边,欲问他的意见,话未出口,凌逍说道,:“醒了,再问罢,我们四人合力,若是尸源也无忌惮”“那也只得这样了”苏子修的肚子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吃饭 ,再不吃,老子得饿成干尸了”苏子修嚷了一声,拉起子墨向楼下走去,其余两人见天色近晚,也跟着下楼。
四人在大厅左面排了张桌子,唤上小二,要了当地的特色菜,外加乡野人家的烈酒。“酒是好酒”苏子修左手端着只瓷杯,晃了晃,“当真可惜的是,酒后怕是多半会误事”“小酌便无事,像你这狼似的喝法,不醉只怕对不起着坛烈酒”卿情看到苏子修因喝了酒而略带绯色的双颊,“何况你酒量这般小”“谁说我酒量小,本公子可是苏州城喝花酒的一把手,是酒太烈,苏酒柔些”苏子修虽知自己的却不胜酒力,但嘴上仍不愿站下风。卿情笑笑,道:“苏大公子,可否与讲讲苏州城的酒如何滋味,与这酒有何不同”苏子修用筷子敲敲酒杯,:“烈酒入喉火烧似的,下肚烙铁一般,自是忘却人间俗世的好东西。苏酒不同,柔肠绵厚,入口初先识得这杏花之滋,后渐渐便涌上西湖碧水的春色来,下肚时便是“千里莺啼绿映红”的江南,比不上塞北的黄沙却自是别有一番风情”苏子修说得生动极了,说到动情之处便用筷子轻轻敲打碗沿,震的酒水起伏。卿情执起筷子,“我可当真要去喝一喝”将菜夹至苏子修碗中。“食不言”凌逍冷冷撇了苏子修一眼,将还剩半坛的烈酒悉数倒进碗中。苏子修听了便知自己扰了他的清净,不再做声,低头吃菜。
桌上的东西差不多被风卷残云后,众人便让小二收了盘子。正准备回房时,卿情道:“我近日要离开一阵子”消息有些突然,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我也是刚刚得了消息,只是这次事情必得我去,你们先上路”“不送”卿情面无表情,吐出几个叫人不是滋味的两字来。“凌公子倒真是薄情寡义之人,亏奴家当日舍命相救”卿情捏着嗓子,打趣道。“你这一走,何时有个消息”苏子修觉得卿情是四人之中唯一了解尸毒之人,若是一去不回恐怕这线索便再找不着了。“你们运镖的地方,便是再见之地”卿情瞧了瞧楼上,“那孩子我自会带走,因事情紧急,今晚便走,我上楼叫醒那孩子”说罢,起身上了楼。苏子修不知究竟是何事如何这样匆忙,但是终究是别人的家事,也不好再多问下去,便将眼光投向凌逍。凌逍任然是冰着一张脸,直直看着苏子修。苏子修被看得有些汗毛直立,又不知凌逍为何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只好收了眼,唤了子墨一声,让子墨与自己上楼。子墨应着,上了楼,独留凌逍一人于楼下。凌逍看了看碗中余下的一点酒水窥出自己倒影,果真有些不尽人情,遂将碗底一口饮尽。听到窗外有些雨声,不觉有些乏了,也上了楼。
卿情唤了一声,帐中没什么反应,卿情以为是这少年睡得有些深,便掀了帘子。这帐中那还有什么人,只剩一件沾着血的斗篷,卿情呆愣一下,转身从窗口一跃而下,飞速至马棚处。远远的便看见一个身影匍匐在地上,一起一伏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卿情走进些,方才看见苏子修那匹枣红横躺在地上,白气都不打了,少年正匍匐在马颈旁,深深将头埋进马鬓间,温润的血汩汩从马的颈子旁留下,汇成一条小流。少年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是卿情又把头埋了回去。“我今晚走,你与我同去,可愿意”卿情蹲下身子,“况且你喝了这马血,苏大公子保不得要气的五脏六腑生疼,你同我去了,他的气也便失了大半,你也少了些叨念”少年抬头,眼里亮晶晶的,喝完血后有些精神,“好”只吐出一个字来。说罢,便有些踉跄的站起,是跪的太久的缘故吧。“你骑那匹,子墨的,子墨当不会责怪”卿情指了指那匹银白黑鬃的,跨上自己的马匹。少年有些生疏,速度倒也不慢,两人齐驱出了客栈,马蹄踏踏震起不少灰尘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