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半梦》一碗蒸鸡蛋

16、 十六，湖底的秘密

　　四人出了林子，匆匆吃了饭，便立即赶去湖水。一路上那走尸没了怪树的庇护，到底是林子毁了，鸟雀散尽，竟不见一只。苏子修心里也是觉得不怎么对劲：这走尸走的怎么会如此干净。四人赶到湖边，那湖水干净了不少，隐隐可以看到湖畔漂浮的水草。四人将手中的钩子扔进水中，开始四处打捞起来，果然不出半刻，四人的钩子上都打捞上不少东西，仔细翻查一遍，打捞上来的东应竟是一些不同的四肢，全是来自不同人身上的，三三落落的不知有多少具。子墨捂起鼻子，道：“这些尸体该是最近的，五官还可辨析。”说着，用清渊剑锋指了指一颗头颅。苏子修盯着那头颅，又是女子，五官姣好，可惜了。四人又打捞片刻，上来的依旧是些残骸，零零散散的衣物。
　　漩涡，那漩涡隐隐冒着血气。那血气逐渐浓稠起来，苏子修将铁钩再往水中抛去，那漩涡竟像个张着血口的巨兽，大有吞噬它物之气。凌逍的承影已经出了鞘，道：“水下的东西快上来了”其余三人也不敢懈怠，眼中紧紧盯着那漩涡。那漩涡处浮上个红色的身子，渐渐地抬起头来，竟然是只血尸，眼眶里还淌着血，目光向苏子修投来，像是看到猎物似的，嘴角拉开 突然那水中心的水形成一个常人不能的弧度，那血便淅淅沥沥从这血尸的下颚流入湖水中。突然，那血尸一头扎进湖水中，竟没了踪影，那湖水的血色到是不减，从湖底向湖四周蔓延开来。“大家小心脚下，离那湖水远些。”四人往后退了几步，那血尸半天没见上来，众人也不敢放下警惕。苏子修突然感到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裤腿上只有一只血手，背后不觉出了冷汗，抽出怡情将血手挑了下来。“背后！”子墨突然大呼一声，苏子修闭着眼将怡情往后一刺，却刺了空，睁眼看见那血尸张着嘴，右手抓着他的怡情，左手空荡荡的，刚刚在自己裤腿上那只应就是他的左手。那血尸朝着苏子修怪笑一声，笑声阴冷冷的，突然松了右手，匍匐在地上，将地上那只左手拣起，想要重新安回左手。苏子修见血尸转移了注意力，举起怡情就要往哪血尸身上刺去。“先不要杀他，留着他还有用”卿情盯着那血尸，良久，“他，应该不是血尸。是血尸也不能杀”“为何？”凌逍将苏子修从血尸旁拉开，苏子修额上出了不少冷汗，见那血尸依旧在地上摆弄自己的左手，长舒了一口气。卿情吹起哨子，血尸抱着左手，匍匐着，向卿情爬来，在地上拖出一条血迹来。“你小心”苏子修握紧怡情，生怕这血尸会做出什么来。那血尸离卿情只有半尺，抱起左手，摇摇晃晃站起来，四人这才看清了这血尸的模样。满身是血，断了一只左手，却依稀辩的出是个少年。那少年的右手举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丢给卿情，卿情一躲，那少年似乎有些不满，有匍匐着过去，抓起沾满灰尘的左手，嘴里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卿情停下哨声，那少年抱着左手，又折回来，看到卿情盯着自己，又站起身来，这次却将左手藏在自己身后，怕卿情抢了自己的左手似得。卿情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少年过去，那少年仿佛是听懂了，匍匐着向卿情脚下爬去。“饿了吗、”卿情蹲下身子，看着少年。少年点点头，向四周看了看，抓起一条泡的发白的小腿来，啃食起来。苏子修不觉胃中一片翻江倒海，强压住恶心，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卿情摇了摇头。少年啃了半条小腿，打了一个饱嗝，看见卿情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以为卿情也饿了，将吃剩的半条小腿，举到卿情面前，好像示意卿情也吃。卿情摇了摇头，那少年收回右手，将那只小腿一把丢进湖水中，那只小腿又白白的飘在水上。“你能听懂我讲话？”卿情伸出手，指了指少年。少年愣了愣，突然右手抓住卿情的伸出的手，卿情只觉手上冰凉的慌，正要收回，那少年却抱着手，将脸贴在上面，欢喜起来。仿佛是卿情的热度使他感到舒服极了。“与我回去，我便让你贴着”卿情搜得一声缩回手，少年咿咿呀呀似乎是在抱怨，接着又抱起丢在一旁的左手，向卿情那边靠去，“好”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声音尖锐，就像是手指划过门板的摩擦声。苏子修见那少年还是能听懂他们讲的话，也看出这少年并无什么害人之心，方才是自己四人惊动这水底，才出来，心中放下石头来，却也不免对这个怪物少年充满了好奇，为何他会居住在这水底？为何他又是以腐肉为食？而他与这尸毒有有什么联系？子墨看到这少年生性凶残，手里的清渊还是有所顾忌，不敢放下。凌逍也怕会出什么茬子，承影也是没有进鞘。“你是要把他带回去？”苏子修将怡情收回，指了指这少年。那少年看见苏子修伸出手来，又想抓住。却被凌逍的承影挡在前面。少年看那剑锋凌厉，又看见凌逍那张面瘫脸，竟抱起自己左手躲在卿情后面。卿情脱下黑色斗篷，披在少年身上，道：“难道还放归山野不成？自然是先带回去”“谁照顾，我这边的镖还没送我，你可别丢给我这个烂摊子”苏子修虽然对这少年有着不少疑惑，但是目前他倒是没有什么心思管着牢子，何况这少年还不知来历，若是对苏家不利，他是断然不愿其牵扯上什么关系。“自然是我先带着”卿情系好斗篷的领带，转头对向苏子修，“这样，应该可以遮住血污不少”少年四肢本就比寻常之人纤细，这黑斗篷又宽大，只露出少年白的瘆人的脸。“恩，差不了多少”苏子修指了指少年因抱着断手而莫名的凸起，“那里，总归让人有些注意”卿情转过头与少年低低说了几句，那少年听了恶狠狠的盯着卿情，往后退了几步。“他不愿，那便随他去，到时候遮着些”子墨见少年似乎有些怨气，走上前，将手中的剑锋微微偏向少年。“那少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来，眼中的血从眼眶渗出，顺着 ，流至斗篷上，越显得脸色惨白。卿情拍拍子墨的肩，“先收了剑，别伤他”子墨见少年那模样，收了剑，“你小心，此人不知来历，还是谨慎为好”卿情点点头。子墨收了剑，退至卿情左侧。卿情上前，向少年招招手。少年盯着子墨的剑鞘，任有些忌惮。卿情又上前几步，立至少年面前，伸出手，将斗篷的一角略收，少年知道他的意思，也看见子墨收了剑，便跟在卿情后面。四人便带着这个满身血污的少年出了林子，那少年一路躲在卿情身后，不敢靠近凌逍。苏子修看那少年，全没了刚刚出水时的模样，道：“凌逍，你的脸还有避邪的功效”凌逍知苏子修是在打趣，凌逍只管路下，不说话。苏子修见他不理自己，也不热脸贴着冷屁股，不再说些什么。出了林子，苏子修牵来自己的枣红大马，却见那少年从卿情身后走出，盯着枣红大马良久，又伸出手来摸了摸马头，那马闻到血腥味，不觉有些躁动，马蹄子在地上不停地摩擦。少年见那马匹，似乎有些不悦，张开嘴朝马露出尖牙来。枣红大马，往后退了几步，少年“咯咯咯”笑了起来。卿情将少年抱上马，少年开始还有些挣扎，过了一会儿，竟在马匹上合了眼，响起浓重的呼吸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