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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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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课殷文喜没忙着和王络青聊天,她在给任淦写情书。
殷文喜觉得任淦对她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
她见到任淦第一眼就对他起了贼心,福利院一起呆的那一天又奠定了他们的感情基础。殷文喜觉得这就够了,还有什么比一个好看又善良的养猫少年更诱惑人的?都是两口子了,有些话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是时候对任淦倾泻出她浓浓的爱意了。
王络青看殷文喜手里拿着一支笔,脑袋一会儿搁桌上,一会儿又跟打了鸡血似的在纸上写个不停。她觉得殷文喜转性了,忍不住揶揄:“老崔给你下药了,学得这么刻苦。”
殷文喜把那张少女心满满的情书摊到她面前,一脸娇羞样:“我在写求爱信,给任淦。”
王络青立马就放下了抄数学作业的笔,一脸震惊:“你这爱情来得也太快了吧!”肖彷榭倒是挺平静的,就问了一句:“你真对任淦一见钟情?”
殷文喜无比坚定地点点头:“二见倾心。”
王络青脑袋又凑过来:“这太老土了吧!啥时候送,要不要我搭把手?”
殷文喜一把抢过才写了个开头的情书:“明早就送,这等好差事轮不到你。”
王络青望着殷文喜的侧脸,一脸忧心忡忡地对她说:“姐们,失败了也不要紧,我们不会笑话你的。”肖彷榭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殷文喜的肩。
殷文喜觉得这话听着挺温暖,回过头刚想对二人说几句感动的话,就见王络青和肖彷榭贱兮兮地望着她笑,殷文喜赏了她们俩白眼又继续写着她的求爱信。
殷文喜花了两节课的时间才把情书写好。看着纸上磅礴的字体,她满意地放下了笔,转身向王络青借了数学作业。
临睡前殷文喜又去了趟殷文乐房里。
殷文乐眼看着要高考了,今晚忙着做卷子。他眼皮一抬就看见殷文喜巴着门,一脸奸臣样地望着他,于是先开了口:“撸片呢,没空。”
殷文喜也配合着他:“诶,不耽误你观摩苍老师的佳片。我就想问问你们班任淦平时上学早吗?”
殷文乐“啧”了一声:“你最近怎么老打听他?对他有意思?你也不看看你那磕碜样,别老想这些有的没的。”
殷文喜不说话了,走过去直接动手,逮上去就一阵掐。还专挑胳膊大臂内侧的一点肉,用两个指甲一拧,疼得殷文乐嗷嗷直叫:“早早早,他早着呢。”
殷文喜停了手,不太相信:“真的?”
殷文乐揉着胳膊,语气不太好:“真的,你赶紧滚回去睡觉。别天天整这些,让爸妈知道,有的你受!”
殷文喜一脸嘚瑟地回:“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对了,明天我和章理一起走,你别送我了。”说完吹着口哨回了房。
殷文乐翻着卷子,“切”了一声:“谁爱搭理你似的。”
睡觉前,殷文喜躲在被子里把写好的情书又默念了一遍,觉得还不够神圣庄重。她起身,在书桌上的一堆杂物里找到了针线包,看着那枚细长的针,殷文喜脑海中浮现出容嬷嬷的面孔,她把针往大拇指上一扎,一滴血珠立刻沁了出来。殷文喜乐滋滋地把冒着血的大拇指按向情书底部的落款处,这回有诚意多了。
第二天殷文喜早早地起了床,在章理家门前候着。
章理推着自行车出门,看到殷文喜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有点诧异:“奇了,大冬天的你起这么早,怪吓人的。”
入冬后,天气越来越冷,两人都是围巾手套全副武装。
殷文喜白了她一眼:“我蹭你车来的,顺便跟你分享一桩少女心事。”
章理望着她口袋露出的一角,说:“啥心事?给任淦写情书了?”
殷文喜眼睛一瞪,语气夸张:“章半仙,这都被您蒙着了。”
章理指了指她的校服口袋:“要掉地上了。”
殷文喜一看口袋,忙把情书拿出来放书包里,一脸严肃地对章理说:“今天我载你,你太慢了。今天我得赶早把情书送出去。”说完一把抢过章理手里的车。
章理坐上了车,笑得挺无奈:“这两天净听你叨叨任淦,动作还挺快,连情书都送上了,还特意挑大早上送。”
殷文喜屁大点事儿都爱找章理说,这种事更不会落下。
殷文喜骑得很快,嘴上也没闲着:“一日之计在于晨嘛,大早上的递情书多浪漫。”
章理哈哈大笑:“还是大晚上送有情调。”
两人一路怼着,很快就到了学校。
殷文喜把自行车往章理手上一推,急急地地说了一句:“理嫂子,我先去守着我的淦哥哥了。”
章理接过车,看着殷文喜那上蹿下跳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声:“你那车还没修呢,明天别指望我了!”
殷文喜摆摆手:“大冬天的,还是蹭你和我哥的车舒服,自行车就明年开春了再修吧。走了!”
章理望着她欢脱的身影,眼里都是羡慕。
章理喜欢殷文乐,单方面的喜欢。
章理的父母对她一直是高标准严要求,希望自家女儿是最优秀的。章理也争气,上了高中成绩还一直保持在理科前五。早恋这些字眼在章家是绝对的禁忌,章理也不敢忤逆父母的意愿,一直以来都把重心放在学习。
至于殷文乐,那是她的秘密。
殷文喜在高三十一班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还没见着任淦,殷文乐昨天绝对在敷衍她。
殷文喜无聊地靠在教室后门的墙上撕着手指上的倒刺,都撕出血来了。好几个从后门进去的学生都盯着殷文喜看,有一个留着跟山鸡哥一样子弹头的男生还一脸痞样地冲着她吹口哨:“美女,找我的?”
殷文喜看着他那一顶鸡冠刚想开口,子弹头身边的男生推了推他:“这殷文乐的妹妹,亲妹妹。”
子弹头又吹了声口哨:“难怪看着脸熟,龙凤胎?”
殷文喜瞟了他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山鸡哥,你前门儿忘关了。”子弹头身边的男生低低地笑出了声。
子弹头怔了怔,往下一看,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用书包挡着□□故作潇洒地走进了教室。
送走了“山鸡哥”,任淦还是没来。殷文喜看了看表,还有八分钟就上课了,殷文乐今天也还没来。殷文喜泱泱地开口:“好学生怎么还迟到?”
高三的教室和高二的教室不是同一栋教学楼,中间隔着几分钟的路程。再等下去就得迟到,殷文喜不甘心地走了。
课间操做完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殷文喜坐不住,拉着肖彷榭和王络青就想往高三十一班跑。
肖彷榭拿出小镜子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优雅地开口:“像我这种级别的,不适合抛头露面,你俩去吧。”
殷文喜看着肖彷榭那张美艳的脸,点了点头,扯着王络青就走了。
在高三十一班门口徘徊了半天,把每一个座位都看了个遍,殷文喜还是没瞧见任淦。殷文喜开始幻想任淦没来上学的各种可能:单位圆生病了?他腿摔了?家里着火了?看来今天这学他是不打算上了。殷文喜越想越投入,连殷文乐叫她也没听见。
王络青推了推她胳膊,声音比平常温柔:“阿喜,你哥叫你。”
殷文喜回过神,看着殷文乐,发出了一连串疑问:“你早上怎么迟到了?你不是说任淦也来得挺早的吗?他今天怎么没来?”
殷文乐动了动胳膊,嗓子有点哑:“哦,早上车子掉链了。你来这儿堵人?赶紧回去好好上课,别天天发神经。”说完给王络青使了个眼色。
殷文喜还没听出殷文乐声音的异样,就被王络青拉走了。
路上王络青回味着殷文乐那个眼神,对殷文喜说:“阿喜啊,你觉不觉得你哥看我的眼神,挺暧昧的?”
殷文喜还在懊恼着情书没送出去,听见这话忍不住回了句:“你是说殷文乐眼里有爱意?”
王络青仿佛找到知音,头点得很欢快。
殷文喜摇摇脑袋,一脸高深莫测:“你别想得太深入,殷文乐看发情的母猪也这眼神。”她看到王络青眼里有了杀机就赶紧跑了。
任淦是送秦真老师回学校的,时间刚好赶上高三快下课。他往回走的时候经过食堂,看到表彰墙下站着一个娇小的人儿。
高三的学生放学比高一高二迟,她应该在等人。
这是殷文喜十八年里度过的最漫长最难熬的一天。她趁着殷文乐还没下课,特意去了一趟表彰墙,算是弥补没见着任淦真身的遗憾。
殷文喜盯着任淦的照片长达半个小时才打算离开。一回头看见前方的身影,殷文喜觉得是她盯出幻觉来了,任淦怎么这么晚了才来学校?
还真跟章理说的一样,大晚上的比较好办事。
殷文喜没有纠结太久,她急急地追上了走到人工湖的任淦,一把扯住他的衣角。
人工湖旁的路灯静静地立着,橙黄的灯光打在任淦侧脸,把他脸上嚣张的伤痕都柔化了。
任淦盯着那只纤细的手,淡淡地开口:“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