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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盘腰软剑 ...

  •   “师父,您怎知道这把剑是产自缅甸?”赵半藏问道。
      赵德泰轻轻抚摸着宝剑,说道:“缅甸的风俗尚武,无论谁家生了男孩子,亲戚朋友过来给孩子过百岁或是周岁生日,别的礼物不带,都少不了要送些精铁,至少也要送三五斤,多则几十斤不等。这生男孩子的人家,将各处送来的铁集合起来,用炼钢的方法,终年不断的炼起来,直炼到行冠礼的这一日,才打成一把剑。这把剑就归这个男孩子终身使用。这种钢炼得纯熟到了绝顶,能和盘皮带一般的,卷成一个圆圈,系在腰间,从表面一点儿看不出。这种剑虽是锋利无比,然而使用极不容易。因为剑叶太软,若使劲略偏斜了些儿,极容易伤到自己。缅甸人从小操练,然而能使用如意的,一百个之中,也还不过几个人。”
      赵半狄从师父手中接过宝剑,觉得轻如箬叶,软似柳枝,心里不免有些怀疑,皱着眉头说道:“如此轻薄、柔软的剑,使用起来,不但不能挡格人家的兵器,就是杀在人身上,又如何能着力呢?”
      赵德泰说道:“这种剑出在缅甸,每一把须费一二十年的工夫才能锻炼成样,说它削铁如泥,杀人不沾血,一点也不为过!不过没练过武艺的人,不能使用罢了。就是会武艺的,初次使用,也难免觉得有些不称手。渐渐懂得了这东西的性格,便知道比一切的兵器都好使。”
      “这个兵器怎么会落到狐妖的手中?”赵半藏问道。
      赵德泰说:“这把剑的上面附着浓浓的尸气,十有八九是某人将其作为陪葬埋于地下,那狐妖常在坟场中出没,从墓穴中盗一把宝剑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原来如此!”赵半藏从师兄手中拿过宝剑,想把它盘在腰中,一个不小心,却将腰带割成两段,裤子顺势掉了下来。
      “什么破玩意!”赵半藏随手将宝剑丢在桌上,弯腰提裤子。
      “听师父这么一说,这把宝剑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赵半狄赞道。
      赵德泰说道:“半狄,你的长剑被狐妖毁了,这把软剑就给你使用吧!”
      赵半狄双眼放光,兴冲冲说道:“师父,您真的要将这把宝剑交给我使用吗?”
      “没错,这把剑将来是要传给你的!”
      “将来?”赵半狄诧异,问道:“现在不能给我吗?”
      “现在还不行!”赵德泰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把宝剑的尸气太重,现在贸然给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该怎么办?”
      “要给这把剑配个剑鞘才行!”
      “那有什么困难的,明日去铁匠铺打造一只剑鞘便是。”赵半藏说道。
      “一般的金属剑鞘是不管事的。”
      “不用金属剑鞘也容易,牛皮,鹿皮,犀牛皮,还有鲨鱼皮,哪个能用?”赵半藏又说。
      “这些都不行,”赵德泰思量片刻说道:“只有天龙甲才最适合!”
      “天龙甲是什么玩意?”赵半狄疑惑不解。
      “天龙甲便是蜈蚣的身躯。”赵德泰缓缓地说。
      “这把剑长约二尺四寸。”赵半藏倒吸一口冷气,说道:“上哪里去找这么长的蜈蚣,除非……是只蜈蚣精。”
      赵德泰手拈胡须,若有所思地说:“这把剑的上面不但有浓浓的尸气,还被狐妖修炼多年,沾染了许多的妖气,威力巨大,只是,若没有一件至阴的剑鞘将它的煞气镇住,那么,佩戴此剑的剑主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它害死!”
      “既是如此,师父为什么不将这把宝剑毁掉?”赵半藏说道:“把它交给师兄使用,岂不是害了师兄性命!”
      赵德泰注视着那把宝剑,一声叹息:“说到底,这把宝剑是前世工匠的心血之作,毁了它,总是可惜。再者说来,武器本身没有正邪之分,关键要看使用它的主人是何居心,若是正派人士拥有它,定是一把斩妖除魔的利器,邪门歪道之人得到了它,免不了成为一件嗜血的凶器!”
      “师父的话言之有理!”赵半狄表示赞同。
      “我先将这把宝剑替你保管,待寻觅到能镇住它煞气的剑鞘,再交给你使用。”赵德泰说着,用油布将宝剑裹好,塞进了橱柜之中。“昨天一夜没睡,半藏,你去做饭,吃过了饭,都回屋睡觉吧!”
      “师父,为何又是我做饭,今天应该师兄做饭了,昨天和前天都是我做饭。”
      赵半狄在师弟的后脑弹了个脑崩,骂道:“还好意思说,昨天夜里,和狐妖斗法时,是谁临阵逃脱?让你做饭,那是要你戴罪立功。快去吧!”
      “半藏,你去做饭吧。”赵德泰吩咐道。
      “听见了吗?师父让你做饭,快去!”赵半狄一脸的得意。
      赵半藏忽然说道:“师父,师兄背后说您坏话了。”
      赵半狄一脸的无辜:“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师父的坏话?”
      赵半藏说:“师父,昨天夜里师兄说你是半路出家,当道士之前,是开黑店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赵半狄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说过,你说师父会配蒙汗药,过去是个开黑店的。”
      “什么?”赵德泰本来满面笑容,听了这话,登时怒道:“两个小兔崽子,竟敢背地里说我的坏话,目无师长,今日不要吃饭了,在院子里罚跪。”
      “师父,我没有说您老人家,为何也要罚跪?”赵半藏抱怨道。
      “少说废话,临阵脱逃,出卖师兄,还有什么脸面吃饭!”赵德泰说罢,拂袖而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师兄弟俩仍然在天井中罚跪。
      赵半藏动了动腿,小声抱怨道:“腿全麻了。”
      赵半狄没好气地说:“活该。谁叫你多嘴,明明知道师父量小,还告诉他,我说他开过黑店。”
      “本来就是你说的嘛!”
      “……”
      赵半狄扒着脖子,向赵德泰的房屋里张望,嘀咕道:“也不知道师父睡觉没睡觉?我的肚子好饿啊!”
      “我也饿了,现在给我一整屉馒头,我也能把它吃光。”赵半藏揉着肚子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赵德泰屋中传来打呼噜的声音。
      赵半藏小声喊了一声:“师父!”
      赵德泰不应。
      赵半藏壮着胆子大喊一声:“师父,我要去尿尿!”
      赵德泰鼾声照旧,不搭理徒弟的喊叫。
      师兄弟四目相望,一起欢喜,爬起身,相互扶持着,一瘸一拐地奔向厨房。厨房里有四五个凉馒头,哥俩一天没吃饭,你争我抢,片刻之间,就把馒头全吃光了。
      赵半狄揉揉肚子,说道:“没吃饱。”
      赵半藏说:“我也没吃饱。昨天去钱府之前,我给师父焖了一锅米饭,现在全没有了,看来师父的饭量又见长了。”
      话音刚落,一枚铜钱从窗外飞进厨房,不偏不正打在赵半藏的脸上。
      “吃饭便吃饭,哪里来的这些废话。”声音从赵德泰的屋中传来。
      赵半藏吓得吐了吐舌头,捡起铜钱,发了会儿呆,对赵半狄说道:“师兄,咱们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听见咱俩说没吃饱,便扔出钱来,让咱们去下馆子。”
      赵半狄大为感动,冲赵德泰的屋子喊道:“师父,您待弟子真是宽厚仁慈。”
      “少说废话,给你们的钱,要给我打二两老白干,剩下的才是你们的饭钱。”
      “……”赵半狄一时无语。
      赵半藏拽着他的胳膊,小声说道:“师兄,快走吧,一会儿师父让你给他买下酒菜,咱俩真要喝西北风了。”
      “说的也是!”师兄弟两人匆匆离开了茯苓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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