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号学院（第一季）》风华长歌

78、出不去了

　　兰如水家简陋的客厅里，我们一边品着最上等的叫不出名字的茶，一边对兰如水说着我们的处境。

　　“你们想走了？”兰如水放下茶杯说。
　　“嗯，已经打扰了多时，况且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要做。”天籁说。
　　“恐怕你们现在暂时走不了。”兰如水苦恼的说。
　　“问什么？”霞月问。
　　“这个山谷叫做‘墨色涧’，”皊龙道，“与外界是完全隔离的独立空间，你们现在是出不去的。”
　　我们齐齐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良久，空谷霞月一下子站起来狠狠拍了下桌子：“开什么玩笑！难道说我们什么都没做就穿越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皊龙道。
　　“我打从刚才就看你这条长虫不顺眼！”霞月咬牙切齿的说，羽衣上眼见又升腾起隐隐约约的火焰。”
　　“你说什么？”皊龙口气也不善，呲着龙口露出几颗獠牙。
　　“霞月，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我不明白霞月为什么这么暴躁。
　　“别替他们说话，我看他们肯定和神圣同盟关系匪浅！”霞月恶狠狠的说，“我都看见了，这个人客客气气的把那帮追杀我们的人都放出去了！连我要杀他们都阻止了！如果这个地方真是封闭的，为什么神圣同盟可以离开？他们准是打算把我们监禁在这里！”
　　“请不要把我们同那些烦人的家伙相提并论。”兰如水慢悠悠的说。
　　“你们才是心机叵测的家伙！”霞月咆哮起来，将身上的火云再次集中，向四周散射。
　　兰如水伸出食指一点，那巨大的能量骤然消失。
　　“别白费精力了，这件魔具是不可能伤害到我师父的。”皊龙嘲笑道。
　　“果然是了！”我惊诧之际，冲口而出。
　　“是什么？”兰如水抬头看我。
　　“兰先生，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我迟疑的问。
　　兰如水并没有因为霞月的怀疑动怒或心虚，淡定的将茶壶注满水，微笑着说：“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了。”
　　“您是否认识一个叫上官飞雪的人？”我大胆的猜测，霞月和天籁吃惊的抓着茶杯忘记放下。
　　“为什么这么问？”兰如水认真的凝视着我。
　　“因为……”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他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因为我觉得上官先生的炼器术和您有那么一点相似，我指的并不是冶炼术，而是灵气的来源，心法，还有冶器时灵气的应用波动等等。”
　　兰如水微微一笑：“你果然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
　　他放下茶杯转脸看着窗外，悠然而道：“大概是七十年前吧，我带着皊龙在惊龙潭边消暑，结果一个银发青年闯了进来，那就是青年时代的上官飞雪，我们认识之后，他告诉我他在寻找苌楚，他是个创师，想创造出最厉害的魔具，当时我就笑了，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新旧交替，不断发展前进的，哪里存在最厉害一说？然后上官飞雪在我家住了下来，他的悟性很好，几乎百年难遇，在他停留墨色涧的两年，我教他冶炼之术，他根基不错，学的很快，本来我还想教他其他的，但他好像对冶炼之术之外的东西没有兴趣，我只好遗憾的放弃了。”
　　“苌楚？他在找到了吗？”天籁忙问。
　　“嗯，找到了，但却没有带走，”兰如水微笑着说，“因为他很善良。”
　　“兰先生，我们需要苌楚果实。”我大声说，几乎喊叫起来，“上官先生危在旦夕，我们需要苌楚果实！”
　　兰如水不觉一惊，霞月诧异的抬起头，有听没懂，兰如水看着我们，似乎在猜测我们心中的想法。
　　我从衣袋中掏出药方递了上去，“这是我在一户荒宅之中找到了，不知道对上官先生的病情有什么帮助，但我想试一试。”
　　兰如水接过药方只看了一眼就怔住了。
　　唐高宗龙硕四年唐本草隐方，阴阳九珍复活药剂。
　　“飞雪的病情如何？”兰如水问。
　　“全身机能停止，原本如同死人一般，呼吸都不易察觉，后来经过治疗好了很多，仿佛睡着一样，就是醒不过来，身体大部分机能依旧停止，一睡十年，至今未醒。”我把伊华掌门的诊断说了出来。
　　“好，这张药方……”兰如水抖了抖手上的方子，“没问题！”
　　“真的吗？”我惊喜的问。
　　“嗯。”兰如水看着我，眼神仿佛和蔼了很多，“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失传多年的四十六章唐本草密药方之一，通常用来唤醒因高级诅咒濒临死亡的人。”
　　“这么说……”我惊喜的睁大眼睛。
　　“飞雪会醒的，喝下药，不要移动他，不要喂他喝其他药物，七天后一定会醒来。”兰如水说。

　　我们随着兰如水穿过了崎岖的山路，路很窄，只容一只脚通过，土地潮湿，长满了青苔，青苔上是一棵棵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绿的妖艳。

　　“这是山中灵气最重的地方，所以花木也更有灵性。”兰如水道，“这个山涧孕育了数亿年，青灵之气早已渗入土地的每一个角落，一草一木都充满了灵气，自然比别处更绿。”
　　“树木也能修成幻灵吗？”天籁问。
　　“所谓修成幻灵，是指拥有较高的智慧和魔力，狮子集杀戮之气于自身就可能成为‘戾兽皇’，良马复野性于自身就可能成为飞黄，麒麟乃人间仁气所化，獬豸乃勇者正气所化，睚眦乃枭雄戾气所化，所以你觉得植物能成为幻灵吗？”兰如水问。
　　“能！”天籁恍然大悟，“那么植物都能修成什么样的幻灵呢？”
　　“这就多了，”兰如水说，“最常见的是木本的长寿植物，因为他们寿命最长，然后是比较擅长吸收天地精华的植物，比如竹子，梅花，桃花等等，通常来说长寿植物有较大的可能性可以修成幻灵，短寿的草本植物如果没有机遇的话几乎不可能修成幻灵，因为它们的寿命实在太短了，根本没有修炼的时间。兽类成灵叫幻兽，植物成灵叫木灵，两者统称精兽，外界称呼他们为‘妖’。”
　　“精兽都能变成人形了？”我问。
　　“能，”兰如水道，“人之所以为人形是因为人形是最灵巧的外形，首先是头部的构造，要看立体的景象，眼睛就必须平行长在前方，兔子的眼睛长在头的两侧，所以兔子的视觉是平面的，要听立体的声音，耳朵要长在头的两侧，要拥有最灵敏的思维和行动，就要尽快掌握周围的信息，所以人的感□□官，眼耳口鼻都长在离大脑最近的地方。
　　人有五指，其中大拇指是最高级的器官，它可以灵巧的配合其他四指的动作，使人做出很复杂，难度极高的事情，试想一下，如果人没有了大拇指人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所以说，人形并不仅仅是人的专利，而是被高级生命的通性，精兽在达到极高的修为之后就能化作人形。“
　　“那皊龙能化人吗？”我的目光看向了一直在兰如水身边滑行的皊龙。
　　“当然能了，只不过，我喜欢这个样子！”皊龙回答。
　　“那天，我刚遇到你的时候，你和一只麒麟在一起，他是谁？”我想起了那头漂亮的麒麟。
　　“你是说宸麒吗？”兰如水说，“他是皊龙的使令，龙/麒麟/獬豸，这三种兽灵都回驱使其他灵兽做自己的仆人，这叫做使令，使令遵从主人的一切命令，不得反抗，当主人死亡之后，他们就会吃掉主人的尸体作为报酬。”
　　“吃主人？”我惊讶的重复了一句。
　　“这是的等价交换，”兰如水说，“你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同样的代价，吃尸体，确切的说是吃掉魔力，当使令吃掉之人之后就会得到主人的魔力，所以要想收复使令，强大的魔力是首要条件，而且德行也是一个重要的条件，你的行事作风他们看不顺眼，宁可死掉也不会成为你的使令。”
　　“麒麟不能沾染荤腥，他们不能吃掉主人，那么主人用什么报答麒麟？”天籁问。
　　“麒麟作使令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兰如水微笑着说，“而麒麟令也是使令中最为超然的，他们可以拒绝主人的提议，反对主人的意见，约束主人的行为，麒麟令与其说是仆人，不如说是良师益友，麒麟也是最忠诚的使令，主人死亡，麒麟也不会活着，麒麟死亡，主人最多只能活一年。”
　　“那为什么还要收复麒麟作使令？”霞月皱了皱鼻子，“麒麟令听起来只会拖累人。”
　　“笨蛋，”风声一响，皊龙尾巴一甩飞到了我们身边，“麒麟是无价之宝，我且问你，若是打起群架来，那样兽灵最可能赢？”
　　“龙……吧？”霞月迟疑的说。
　　“谁最可能输？”皊龙又问。
　　“麒麟，严重晕血，打架最水皮。”霞月斩钉截铁的说。
　　“提问证明，你果然是个白痴。”皊龙嘲讽的说，尾巴一甩飞向天空，无视了霞月的怒骂。
　　“皊龙不可以那么无礼。”兰如水笑道，看着霞月解释说，“起来打架确实最水，但是打群架就不一定了，因为麒麟的特性是无限制收复指令，而龙只能收十二个，獬豸能收三个。若是一对一试炼，麒麟很可能打不过一个最弱的，但若是打群架，很有可能龙也不是麒麟对手，驱使无数使令为前锋，以自身的智慧和绝佳的眼力为后盾，就算是车轮战也能磨死对手了。抓住敌人的弱点，投入响应的兵力，赢得这场战争，这就是麒麟的优势。”
　　“你看的意思是麒麟能成为优秀的军事家？”我问。
　　“嗯，其他精兽虽然强，但大多数都是战士型，麒麟天生就是将领型，”兰如水笑了，“当然，其他精兽也有将领型的。”
　　走了半晌，兰如水终于说：“到了。”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股清泉流下了一面石壁，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石壁下怪石嶙峋，怪石中一个岩洞隐现其中，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桃花源记》。
　　兰如水微笑着，带着我们走进了山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