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切忌多管闲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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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班的袁湘琴考入了年级前一百，准确地说，是年排95名。
成绩榜单公布半小时后，几乎半个嘉阳高中都充斥了这个消息。三年A班内同样不乏八卦的人，前桌的杜子建在看完成绩后，立刻回来向江直树描述了一下围看榜单的众人下巴落地的模样。
“不过还真的和你说得一样，只要足够努力，要在高中课程上取得不错的成绩并没有那么难，”杜子建挠了挠后脑勺，语气带着丝惭愧，“我之前还跟着别人一起笑过那女生，回想一下感觉自己蛮无聊的。”
江直树沉默了一会儿，脑内是不久前江猛打的那通电话。
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想要拿到好成绩，努力并不是唯一途径。”
“是啦，像你这样IQ200的家伙，当然可以讲这种话。”
杜子建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这时候只是笑着推了一下江直树的肩膀。和平时一样，江直树选择对这样似恭维又似挖苦的话不置可否。
偌大的校园，有杜子建这样对袁湘琴的惊人进步一笑而过的人，自然也有不少嘲讽嫉妒的人。从榜单放出的那一刻起，对这样的排名保持怀疑的声音便没有停止过。
“连二次方程都不会解的家伙突然冲到九十几名，真的假的啊，作弊的吧……”
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江直树早已经习惯，可以当作蚊虫嗡嗡乱叫，但江猛却早就坐不住了。
F班的教室里，他用力地踹了一脚前排的凳子：“喂，说够了没？讲作弊，有证据吗，拿出来我看看。每天上课睡觉摸鱼，看到别人成绩不错就乱造谣，会不会太恶心？”
先前议论得热火朝天的家伙们立刻闭上了嘴，袁湘琴则是神色苍白，这时候只能无奈地转向江猛：“好了，不要再帮我了。”
“湘琴，不要在意那些笨蛋啦，”阿金跳出来缓和气氛，“你成绩飞升，是好事啊，超厉害的好吧！我们下午去外面吃饭庆祝吧，我知道有家新开的烤肉店不错。”
“对啊湘琴，顺便再对我们传授一下考试秘诀，”纯美抓起湘琴的手臂摇啊摇，“只要能考进前三百，我妈一定就会答应给我买那支T家新出的唇膏了。”
袁湘琴无数次欲言又止，却在一阵阵恭喜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去卫生间。”袁湘琴涨红着脸，突然站起了身。
“一起去吧。”留农纯美习惯性地打算跟着她出门。
“不用了，快上课了，我一个人去就好。”
江猛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胸腔内突然升腾起烦躁。
“早知道不管这些破事了。”他再次重重踹了一脚前座的板凳，别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江猛一口气睡掉了下午的两节课，之后去参加篮球队训练，板着脸一个人连续投了几百次篮，直到筋疲力尽躺倒在篮球馆的地板上，他才感觉那些恼人的烦躁情绪终于散去了。然而回到F班教室时却发现之前说好要一起吃烤肉的几个人统统不在，江猛疑惑询问，被告知湘琴被学校领导叫去问话，阿金他们陪她去教师部了。
不久前的烦躁隐约又有冒头的趋势，这一次还夹杂着越来越重的不祥。
不等江猛走到教师部，他已经从各种人的闲言碎语中将事情听出了大概。
有人告发袁湘琴能够考进年级前一百名是靠作弊，她和一名成绩中流的学生交换了试卷。校方接到检举后调出了两人的试卷，袁湘琴和那学生都被叫去问话，两人承认了作弊事实。至于处罚会是什么，暂时还没有消息。
江猛行至一半遇到了正在往回走的阿金几人，但袁湘琴并没有在其中。
“湘琴不要我们陪她，自己先回去了。”
江猛皱着眉，尽量控制着语气：“她真的承认了吗？她到底是怎么对学校那群人说的？”
“不清楚，湘琴自己一个人被叫去问话的，”纯美瘪着嘴，“怎么办啊，这样被告发不是比挤不进前一百还难过？”
“虽然我也很不高兴湘琴隐瞒这件事情，不过告发的人才是最没品的。”留农跟着叹气。
江猛点头加磨牙：“没错，告发的家伙，真是不挨打不舒服。”
他这么说着，已经一转头朝着教学楼走去。
“喂，你去哪里？那边不是我们教室的方向喂！”
江猛没有理会背后阿金的大叫，他要去的自然不是F班教室。交换试卷的事泄露，江猛敢打包票周冠军那个软骨头没有那样的胆子，那么告密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江直树，你给我出来！”江猛一脚踹开了高三A班的教室门。
教室里有十几个在自习的学生，所有人在江猛气势汹汹踹开门时不约而同望向门口，没有一张脸是江直树那张欠揍样。
“江直树人呢！？”江猛嗓门不减。
“他已经回去了吧。”终于有人出声答复。
“什么时候走的？”
“就刚刚。”
江猛爆了句粗口，立刻转身向楼梯口跑。他一路飞奔，在截住已经走到校门口的江直树时居然有点气喘。不过即便气喘，气势也不能少，江猛说不出话，只能一边喘着一边一脸凶恶地狠推一把江直树的肩膀。
“你干嘛？”江直树被推来搡去几次，面上终于显露出火气来，“你发什么神经！”
江猛冷笑：“还好意思问我，江直树，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江直树推开他：“神经病！”
江猛在背后抓住了他的背包带：“心虚了吗，别想跑，”江猛手上一使力，江直树被扯得不得不后退半步，“有种告密没种挨打吗，又小气又孬种，你还算不算男人？”
江直树闻言终于转过了身，对着江猛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没有告密。”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几个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去你嘴里的另外几个人那里调查清楚。”江直树用力拽了一把背包带，然而江猛抓得实在太紧。
江猛半信半疑，沉默一会儿后决定拉江直树去对峙：“好，你跟着我去调查清楚。”
“神经病，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江直树嗤笑一声，却在下一刻被江猛牵着背包带，不得不跌跌绊绊地跟着走，“喂，你放开，你有病吧！说了不是我了喂！”
意识到和这样纯粹使用动物性思维的笨蛋辩解只能是无用功，江直树在被拖行几步后挣扎几下，将背包摘了下去。江猛拽着书包用力，险些在失去重心后跌个狗啃泥。江直树皱着眉喘了口气，快步路过他向公交站的方向走。
“江直树你给我站住！”
江猛几步跟上，右手刚抓住江直树的一只胳膊，一回头却发现自己的左胳膊正被别人抓在手里。
江直树也跟着回头，满脸不耐烦：“真是够了，你们要在校门口排人体接龙吗！”说着一把甩脱了江猛的钳制。
“我们是来找江猛算账的，和你没关系，你走吧。”
几个穿着外校制服的男生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在对着江直树说出这么一句话后，他们的视线就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了江猛身上。
“包还我。”江直树对着一脸痞样的江猛伸一只出手。
江猛甩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将背包砸向江直树：“我们的事情还没完。”
“谁和你我们。”江直树翻翻眼球，接过包后转身走向公交站。
绝不是江直树想要多管闲事，而是公交车到得实在太慢了，他不得不近距离围观江猛和那群混混推过来又搡过去的打架前戏。
“好久不见啊，阿猛，早就听说你转学来台中，这次终于有机会召集大家见一面了。”
“把多对一说得那么好听，你语文终于及格了？”
“对，托你的福，转学之后我的成绩还真的好了一点，”带头混混狞笑一声，几个人的包围圈进一步缩小，“我哥原本也该对你道谢的，多谢你啊，我家才能拿到那么多赔偿金。可惜他今天还得去医院做复健，暂时没空过来。”
江猛神色一暗，并没有接口，那混混再次推了他一把：“怎么了，没话说了？台北一条龙不是一向敢作敢当吗？”
“江猛，我告诉你，今天我们不是在欺负你人少，这是你本来就该还的。”
带头混混说完，剩下几人立刻一拥而上，拳脚齐发。江猛护着要害冲撞闪避，坚持站立几分钟后被人踹中膝窝，一下子重重跪在了地上。江直树远远看着，就只瞧见他在护着脑袋被动挨打，全程里一声不吭。而落下拳脚的几个人却反而像是被那沉默刺激得愈发疯狂，一时之间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们所在的街角已经离学校门口有一定距离，零星有学生路过，但都是绕着走，没有人敢出面阻拦。公交车进站，江直树闭上眼呼出一口气。他转身离开上车队伍，走去一旁拨通了报警电话。
某个混混抽出了背包里的球棒，江直树蹙着眉快步上前，抬高了声音：“喂！警察要来了，你们还要打下去吗？”
“是你报的警吗？”为首的混混并没有加入拳脚行列，这时候转向了江直树。
“是我。”
江直树的视线牢牢追随着那只随时有可能落下去的球棒，在他做出回答后，球棒指向了他的方向。
“你这小子……”
“不是说了不关他的事吗！”江猛突然跳起来，一拳揍倒了那个打算扑向江直树的球棒男。
原本的被动挨打变成了多对一的混战。江直树还没有来得及被牵扯进战局，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接线警员在找他确认具体位置。
“对，中清路的清水车站这边，他们人还在，对……”江直树接起电话为警员指路，在看到出现在路口的警车时立刻挥手示意。
“我X！”
几个混混和江猛不约而同地一起爆了句粗口。刚刚还在忙着打架的几人立刻作鸟兽散，熟门熟路地向不同方向奔逃。一辆警车鸣着笛驶停，挨打比较厉害的球棒男和江猛没能跑得太快，被两个飞奔下车的警员当场扣住。
“谁刚刚报的警？”一名做笔记的警员转头四望。
“是我。”江直树站在原地举手。正在被押上车的两人怨念转头，江直树在那目光里泰然自若。
“好的，麻烦你回警局和我们做一下笔录，谢谢。”
江直树点点头，跟着警员上车，坐进了副驾驶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切忌多管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