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海》旧客容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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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浩然到了码头已经接近一点，候船室里面的风扇哗哗响，也吹不走里面的汗臭味和夏天的酷热。同行大部分人已经到了，上司吴一鸣显然已经恭候多时，身上的衬衫湿透，脸上还不断有汗水掉落在他肥白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不满。宋浩然整理一下微皱的花衬衫走过去，却不想被后来者居上，新来的女警明子已经上前去献殷勤了。明子在上周转为便衣分配到他们部门，做起事来可是勤勤恳恳，搞得宋浩然都不好意思叫他男人婆了。
　　“头儿，我们这次要去马拉做什么特别任务吗？”
　　“就是去来个部门度假，大家一起去玩玩。”
　　“我刚来就可以去度假，也太好了吧。”
　　明显同一批去“度假”的人，却气氛不太一样，宋浩然靠着栏杆点起一根烟，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交谈，“然哥，说去度假，还真有人信”“然哥”阿华过来帮宋浩然点了第二根烟，宋浩然总算回过神来了。
　　“肥鸣是想帮你们留住女同志，免得你们这些禽兽乱来。”宋浩然又开始打趣，看了一眼阿华轻笑，嘴角尚未笑开又望向了大海。
　　肥鸣是他们背后给这个尖酸刻薄上司的外号，比起这个平时作为指挥官的上司，宋浩然明显更有威望。阿华之前刚调过来这个区里的时候总是看宋浩然不顺眼，大家资历相仿不免会相互比较。
　　有一次执行任务，两人装成群众潜入一个犯罪场所，却差点被识破，毒贩让宋浩然捅阿华一刀，真是让你捅不敢不捅，如果真桶摸不清部位想来是不死也难，结果宋浩然却反手给自己一刀以博取信任。争取到了时间，等后来场所被包围的时候，宋浩然还在挟持下突出重围，满身鲜血，大家都惊叹伤这么重竟然还能活着出来，当时出来还走上救护车，说了一句：“有记者在要帅一点。”然后就晕过去了。不过除了伤口的血比较吓人，过了几天就出院了。
　　进入到内部的就他和阿华，理所当然这种疯子行为只有阿华看到，宋浩然是如何负伤逃出来的，宋浩然的身手干脆狠辣，不是警校的训练所能成就的，分明是常年的打斗所形成的求生习惯。用中国人的老话说，宋浩然这是舍生取义救了他，使得阿华对他刮目相看。
　　宋浩然做事出了名的狠，这也是他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这么快就步步高升的原因。就算现在有一群人鞍前马后，还是亲力亲为，冲锋陷阵，至今还算福大命大保着小命。估计有多少人等着瞻仰他的威风，就有多少人暗地里想置他于死地，这一点宋浩然很清楚，所以凡是邀功论赏都是次要，人生在世总要对得起义气二字。
　　“肥鸣这把年纪还搞小妹妹，不是吧！能硬吗？”
　　“硬不硬你试试就好啦”
　　“妈的，你还喜欢这一套啊？”
　　“我看明子这胸不错……”
　　…………
　　远处的吴一鸣和小女警打得火热，完全没有听到这边一群男警察都在聊着儿童不宜的话题。宋浩然不时添两句，即够“咸湿”也不失风度。开船时间就快到了，候船室人越来越多，都拖着大包小包，吵杂声越来越大。宋浩然被风扇吹得烦闷，走过两步把靠海的那成九十度打开的窗，开成一更小的角度，结果只有潮热的风扑面而来。
　　想再恢复原状，那个锈迹斑斑的家伙怎么都扭不动，还掉了根螺丝，“fuc k”宋浩然暗骂一句，用手锤了一下窗框。转过身去，从口袋拿出根烟，手势熟练的放嘴里，点烟的动作顿了一下。现在的位置与之前相比不一样，所以也看到了之前挡住的东西。在候船室的另一个角落，有几个人显得有些显眼，大家虽然都穿着休闲服但衣服剪裁得体，没有明显因为奔波而浸湿的痕迹。几个人细声交谈行为举止与这里格格不入，其中正对着宋浩然穿着红色吊带衫和白色西装裤的女士，长得小家碧玉，眼神却十分犀利，化着精致的淡妆，一颦一笑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女士的左后方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穿着较正式，十分认真的听着他们说话根据多年判断宋浩然看出两人是主仆关系。旁边有位另外一位中年男子为红衣女士递水。“夫妻”宋浩然在口中喃喃道。
　　“什么夫妻？”见宋浩然开溜，大家走过来看看有什么新鲜事，结果看到宋浩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堆人，好奇起来。
　　“我在练习警察的推理能力。”
　　“推理能力？警察够勇就好了，还要动脑啊！”队里的大水牛最先提出质疑，大水牛顾名思义，像牛一样光长一身力气。
　　“你懂个屁，听然哥说。”手下也来表示一下尊敬，都起哄让宋浩然说一说。宋浩然故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根据我的观察，红衣服那个女的和老头是主仆关系，和中年拿水壶的男子是夫妻关系。”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两个人不是戴了一样的戒指吗？”
　　“哦~”大伙这才发现真把宋浩然当大神了。
　　“那主仆关系是怎么知道的？”阿华忍不住提问。
　　“这个嘛，嗯……”
　　“那背对我们那个高高的又是干什么的？”“那边上坐着的美女有男朋友没？我去碰碰运气。”“哟！他们看过来了”大家七嘴八舌，那边的三人已经走过来，宋浩然还在为怎样说懊恼的时候，听到最后一句清醒了不少。
　　“hey，Danny好久不见”红衣女子走到宋浩然跟前，声音与外貌不太相符有些低沉沙哑。宋浩然上前亲吻红衣女子的脸颊，表情有些不自在却也挂着笑脸，旁边一群人已经一脸问号，“这位是Zora，李仁琳，是位心理医生。他们是我警局的兄弟，阿华，大水牛，马威，醒目仔，光头哥，盒子”宋浩然把这群围着的禽兽一一给李仁琳介绍，李仁琳也有礼貌的握手示意。
　　握完手后，李仁琳把后面的男人往前带了一下，向宋浩然介绍：“我的未婚夫Jason”宋浩然嘴角有些颤动，为了掩饰这个微细的表情挑了一下眉。
　　男人用低沉的嗓音说“许志深”，宋浩然也适时地作出回应“宋浩然”在握手的时候迅速看了男人一眼，男人约么三十五岁的样子，身材高大挺拔，皮肤白皙就像从来不晒太阳，鬓角的头发修理得十分整齐，运动白衬衫很合身，握手的时候有力简短。
　　旁边的阿华也打量了一下这位未婚夫，是个小白脸，因为皮肤很白，脖子以下的所有配件都很是讲究，至于长相，男人审美来讲还行，和皮肤相反有几分的英气。至于李仁琳阿华倒是见过，但也不是见过真人，刚刚在远处还险些认不出来，他就是然哥家里照片上的女子。宋浩然是糙汉子，平时也少有留照片，唯独在他家里放的照片里就有这么一张，还是阿华帮他搬家的时候捡到的，还回去的时候宋浩然宝贝的不得了，还把他夹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本子里。
　　阿华很肯定眼前这个小白脸就是他然哥的情敌，正设法帮大哥抢回爱人。宋浩然不知道阿华在心中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不过也没有时间给他思考，三个人走了之后大伙就起哄取笑宋浩然的夫妻论，宋浩然只好躲到了肥鸣旁边。
　　离港的催促声响起，等待大家的是一个未知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