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转身》千语轻轻

20、第二十章 开始间歇性回忆杀（二）

　　田天八九点的时候果然给她打来了电话，但是欣言在洗漱没有接到，可他并没有放弃，五分钟后又播了一次。
　　欣言赶紧按了接听，“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你在干什么。”
　　“在看书。”
　　“什么书？”
　　“《资治通鉴》。”
　　“以前你只是看看言情小说，现在都已经这么高深了。”
　　“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先挂了。”
　　“你什么时候睡觉？”
　　“十一点半。”
　　“好。十一点半我再给你打一个，我们说晚安。”
　　“你这样有意思吗？”
　　“非常有意思。”
　　欣言懒得理他，把电话挂了。
　　看书看到十一点多，电话果然响了起来，她想也没想，接起来就说：“晚安。够了吗？”
　　电话那边却是停顿了半响才说了一句：“哦？好像还不够。”
　　发觉不对劲的欣言赶紧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叶总打过来的，欣言扇了扇自己的嘴，调整了一下情绪。
　　“叶总好。”
　　“忘记我们说过什么了吗？”
　　“嗯？”欣言莫名，转而一想好像是不在公司不能称呼叶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记了。应该是你好。哈哈。”
　　电话那头的叶景同皱了皱眉，你好还不如叶总好，她就不能直接称呼他名字吗，但总为这样的事情朝她抱怨显得小气，他妥协道，“怎么，已经休息了？”
　　“还没，马上就要了。”
　　“明天下午五点的飞机，我们去趟伦敦。”
　　“叶总……”
　　叶景同这边恶狠狠地“嗯？”了一声，欣言马上改口道：“叶大哥，陪你考察，应该是齐秘书的事情。”
　　“他太忙了。”
　　“我也有事情的。”
　　“嗯？我怎么听说你每天在办公室求活干呢？”
　　“我……”
　　“要停留四到五天，他抽不开身的。况且为老板排忧解难，难道你还要推辞吗？”
　　叶景同说得头头是道，欣言反驳无能只好答应。
　　“你记得带护照，明天见。”

　　欣言躺平后想着，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也不失为坏事。田天已经和苏艾冰分手了，挡在田天和她中间最大的障碍已经没有了，只需要田天再软磨硬泡一下，是的，只需要再一下，不用两下，她就又会和从前一般，对着田天死心塌地的。
　　他们是吵不起架来的，不管是生气的是哪一方，都吵不起来。
　　欣言尤其记得，他们第一次闹矛盾便是因为她在他生日那天失约。
　　家里恢复以往的冷清后，欣言知道沉浸在改变不了的过去只会让自己更难过，所以她自己劝自己往前看，更何况她还有帅帅的男朋友。那时候他们有些日子没有联系了。
　　欣言知道自己不对在先，发了信息告诉田天，自己在书吧等他。
　　欣言等了一下午也没有见到田天，最后她失落地回家了。她有些惶恐，都不敢打电话给他，怕他会开口骂她。等到晚上快到家的时候，收到田天发过来的信息，他说最近有些忙，睡过头了，本来是要见她的。末尾他还加了一句，但这不代表我不生气了。
　　欣言笑着回复，那我们再约啊。
　　田天说，还有几天就开学了，索性在学校见面好了。
　　看到信息的欣言委屈地咬嘴唇，她以为田天还在生气，不肯见她，她不由得念叨了一句小气鬼喝凉水。
　　而真正等到学校开学，欣言所担忧的，田天会因为自己的失约而变得冷淡没有发生，两人多日不见而产生生分也没有发生。办完开学手续，田天就拉着欣言走进了小树林，耳鬓厮磨了一番，最后还是欣言说宿舍约好了聚餐，两人才离开。
　　由此看来，和长时间的思念比较起来，之前失约的事根本就是小到不能再小。
　　田天方面想法简单很多，欣言生性腼腆，而他直接，兴许是说要一起在外面住，她临时有些害怕不敢来了。对此他并不生气，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能快速契合是好的，但是欣言还不能接受，那就先缓一缓，来日方长，机会有的是。他生气的是，她选择了用这么拘泥的一种方式来表达。直接和他说多好，直接和他说的话他们的关系显得多亲近磊落啊。
　　而那时候田天的系列视频已经放完了，反响超凡。然而，因为他一直对广告植入不松口，而系列视频的效果又太好，广告商对他的报价又番了一倍。
　　田天心动了，没想到钱竟能来得这么快，这么简单。
　　他研究了一下现在小有名气的游戏视频博主，发现他们的视频都是多渠道发布的，针对不同的视频网站，不同的受众群体，相同的内容，可以制作成不一样的视频。
　　他自身试用了所有的找他推广的广告产品后，选了一家相对比较靠谱的谈了合作。对方和他签订了合同，按照合同规定，他要改编他的系列视频并植入他们的广告，发布到另一家更加侧重游戏类视频的网站上去。
　　田天开始研究另一家网站的风格，并且尝试着更改自己的视频。
　　之前的视频是由着兴趣和一时兴起做的，现在合同表明了截止日期，而且明码标价，点击到多少给多少钱。情况不同，田天的心境也不同。田天想精益求精，常常做到一半推翻之前的想法，重新来过，六个视频，他做的可谓是艰涩无比。
　　幸好，终于在规定时间完成了。
　　田天像是对待摇钱树的种子一般对着这新编的六个视频，希望他们能够给他带来巨变。
　　然而，种子没能长成大树，视频的点击平平，田天只拿到了最低一档的推广费。虽然对于田天来说已经算是很大一笔钱了，起码他不用为下学年的学费和生活而打工，但是这和田天当初寄予的厚望不符。
　　田天不服输，他想了很多，也总结了很多，最终把原因定格在没有充分把握好受众群体上。
　　田天为了研究第二个网站的观众喜欢什么画风，着重看了他玩的那个游戏的一些视频，而实际那款游戏已经过了自己的巅峰时刻，第二个网站的观众多是网游领域的骨灰粉丝，紧跟着潮流走，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开始玩另外一个游戏，对于这个游戏关注度已经不高了。而原先他上传视频的网站则是一个大众视频平台，大众的视野还停留在曾经创造过辉煌的游戏上，所以点击会比第二视频网站要好。
　　确认了原因的田天，马上更改了策略。这个游戏的教学视频他还是做，但是只发在第一个网站上了。但为了能在第二个视频网上也有受欢迎的视频，他决定开始学着玩势头良好的新游戏。这个新的游戏是第一人称射击游戏，而田天擅长的从来都是塔防类游戏，所以他上起手来很慢。
　　上手慢，就更要花时间了。
　　开学以后，田天几乎全部的时间都在玩游戏和做视频上。
　　和欣言在一起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欣言一开始还想着做一个体贴的女朋友，不胡闹，尊重男朋友的爱好。但是自己的信息朝发夕复次数多了，她受不了了，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信息五分钟没回过来她就要打电话过去了。
　　田天最初还是接的，后来知道没什么事，只是打过来问他为什么不回信息时，他就不接了。
　　欣言也会生气，甚至怀疑田天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了。
　　她在见面的时候问他：“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她的口吻凶巴巴的，当作是自己在审问他。
　　田天只是笑着拢了拢她的肩膀，“傻瓜，只有你一个。”
　　欣言抬起本是靠在他颈窝的头，睁着大眼睛，不罢休地说：“那怎么最近你都不提要见面……以前你是最喜欢见面的……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欣言已经不确定他是否还是依然像以前一样，所以怎么都说不出口。
　　田天却是懂的。他把欣言抱到自己的大腿上，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转而又搂紧她的腰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吻了她。
　　都已经吃干抹净了还不忘说一句，“因为这样是吗？”
　　欣言不说话，咬了一口田天的脸颊算是默认了。
　　但这并没有解决“聚少离多”的局面。
　　同在一个校园，两人大概只有在周六周日的晚饭时间至晚上宿舍关门这段时间是在一起的，其他时候田天都不见人。对于身处热恋期的欣言来说，完全不够。
　　终于在欣言电话里重重的一句“哼”后，田天意识到了自己真的怠慢了可爱的女朋友。

　　宿舍乱得像狗窝，不能带欣言来。而且平常大家去上课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稍微靠他近一点他都会分心，更别说她在他耳边软言软语地叫他名字，问他这是在干什么了。
　　那就只能用在网吧玩游戏的时间来陪她了。
　　他固定周一周五晚上都会学校附近的网咖玩游戏的。那间网咖甚至有他的专属座位。
　　就这样，欣言周一到周五欣言没有公选课的时候，会出现在网吧，出现在田天的旁边。
　　第一次一起上网的时候，田天一如既往地一上机就带上耳机。
　　游戏里满是各种武器的特效声和组队伙伴的语音声，加上游戏节奏紧凑，田天自己也时不时会说上两句，很快就能融入到那个氛围里去。等到田天已经拿了好几个全场最佳的时候，他终于想起了欣言。
　　他打算望旁边一眼，看看欣言在干什么，却发现欣言正嘟着嘴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他问怎么了？
　　欣言张嘴说了什么，他却听不清，赶忙摘了耳机，把耳朵凑到欣言嘴边来。
　　“我说，我三十分钟之前就问你为什么要跑到那个地方去开枪。”
　　他这才意识到，女朋友在旁，要照顾一下女朋友的情绪。
　　他找来网管，把竞技耳机换成了普通的挂耳式耳机，这样就能一个挂在耳朵上，一个松开，既能听到队友的声音，又能听到欣言的声音。他一边玩游戏一边还要回答欣言的问题，还要应付欣言大惊小怪，“哎呀这个人在打你”、“敌人来了快躲”、“飞起来飞起来”、“对面真是坏”，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由于换了耳机，没了话筒，田天无法通过语音和队友交流，所以田天改为了打字。欣言觉得新奇，观察了好一阵才发现屏幕左下角有一小块地方是会显示聊天记录的。
　　她便由左边换到了右边，想看看他们在聊什么。
　　然而满目都是猪队友，小学生快回家睡觉。
　　细细看下来，隐约感觉不对，她对田天说：“太坏了，他们在骂你！”
　　田天难道不知道队友在骂他？他刚找到玩这个游戏的感觉，只能玩转一两个游戏角色，这些都是负责进攻的角色，需要全神贯注，然而鉴于情况特殊，他完全没法集中精力，所以他选了一个操作相对简单的，负责给队友回血的奶妈角色。本以为自己可以应付，但是欣言如对面派来扰乱军心的间谍一般，一会凑到屏幕前看看这看看那，一会又偷偷在他耳边说，你认真的样子好帅呀。搞得他有些意乱情迷。
　　而此刻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还一脸正派又无辜地对他说，有人在骂他。
　　田天简直是被气得笑了出来。
　　他一把拉过欣言，跟她咬耳朵道：“宝贝你让我认真玩几盘，他们就不会骂我了。”
　　欣言羞愤不已，小手做锤，作势要打他。但却也没有真的下手。
　　后来田天还是换回了竞技耳机，而欣言也不再凑热闹，在一边自己上网。
　　有时候在网上看到好笑的段子，情不自禁就念出来，想和他一起分享。然而，说完之后意识到他根本听不到，无法给出回应，还是有点小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