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Nemesis》平底锅上的蛋黄

5、科普雷(3)

　　事情是发生在他正式迈入十八岁生日的那一日。

　　早晨，他收到了信件、来自康马克的──

　　康马克竟然会给他写信！？

　　信上说他将在半年后回家，四年让他四处游玩已经足够宽容……见鬼的宽容，他何时在玩？他这三年骑在马背上的时间比康马克坐在议政大厅椅子上或者狩猎的时间都多，他相当自信自己可以一枪就把对方撂下马背。

　　不过这一个消息同样令他高兴的，因为信上康克相当不情愿的表示，不久前莪相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写信给了康马克，告诉康马克「他的学习状况良好、也足够优秀，四年的时间我将能够给予他的都交付与他，不该继续浪费这孩子的时间……」

　　莪相承认了他的资格！

　　他欢呼，将这个消息告诉朋友们包括塔伦斯，正巧闲来无事，他们在当天晚上便大肆庆祝一番，他被灌了不少酒，肚子也充塞了食物，动得快一些都觉得食物会回涌到嘴里。但他可不是会只让自己遭罪的可怜傻子，既然朋友们要灌醉他、他也灌醉他们！

　　当酒会结束时，有的人早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有的胡乱说话、脚步踉踉跄跄，他想自己是赢了，相当得意，他站不稳了却还留有一丝神智，和塔伦斯两人相互扶持着回房。

　　接着……

　　接着塔伦斯在即将到了他卧室门口的一个转角，亲吻了他。

　　不是平时骑士们相互玩笑或者仪式性的亲吻额头，而是──不管了，他整个思绪炸开，如同对方满嘴酒臭肉臭味又在他嘴里反复填充，他短暂的呆愣就把对方推开。

　　他意识完全清醒了。

　　狼狈的说：「白痴！看清楚，我是科普雷不是酒馆的女人！」

　　塔伦斯喷出一声笑，「我知道、我知道……」然后身上忽然被灌满了所有精力，上前捏紧他的肩、抖擞的看着他，「科普雷，我当然知道！」

　　科普雷目瞪口呆，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辞穷。

　　塔伦斯陷入了自己的悲伤氛围，愚蠢的氛围，「但我要怎么办？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无数次重申着自己知道，他又说：「诸神在上啊，我喜欢你！远远超过朋友的喜欢！你这样漂亮，我如何不──」

　　漂亮。

　　漂亮？

　　或许塔伦斯有更多情语要陈述，科普里根本听不下去，他又一次重重推开对方，错愕转为失望，失望转为愤怒，「恶心，我给你最后的机会，收回你的话，否则我们的友谊在今晚将化为虚无。」

　　塔伦斯双手遮住了双眼，泪水流下，「我做不到……你认为我没有试着去改变？有，我试了无数次！这几年的每个夜晚都是！如果要我一辈子活在谎言与怯弱，宁可战死沙场──」

　　「很好，你可以滚了！」

　　「科普雷──」

　　他一见对方又要上前，伸手又是一推，这回力道更大了，塔伦斯重重坐倒在地上。

　　他甚至不愿多看对方一眼，「我后悔我曾经将你视作朋友。」

　　……

　　对于科普雷来说，费奥纳的生活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为自己曾经愚蠢的认定这群骑士们直得深交感到羞耻，对于费奥纳他认为是复杂的，无法以三言两语述说自己如何厌恶却又如何的感谢。

　　那一次酒会后，他与塔伦思彻底绝交，单方面的，不管对方如何尝是要与他说化，他也绝不给对方一点机会，那乱七八糟的关系该阻断，最重要的是要彻底斩断对方那无耻的念想，他们无数次讨论过女人；谈论自己未来妻子应该具备什么样的优秀素质、塔伦斯也知道他倾慕以坦夫人；他们甚至干过同一个女人，一个身分卑微的酒馆女人，对方主动勾搭的，不过事后他还是给了对方不少奖赏……不管如何，他实在无法接受──

　　他和塔伦斯共同经历了这样多，他将对方视为自己最为知心的朋友，而对方却对自己怀抱着如此恶心龌龊的想法！

　　「科普雷，你和塔伦斯怎么了？」

　　「塔伦斯？」俩人的共同友人将目光放向意志消沉的另一人身上，对方只是摇头不语。

　　「不就是吵架了嘛。」

　　「母神啊，这两个关系最好了，竟然会吵架！」

　　「是啊，这还是第一次呢。」

　　「你们生什么闷气？话不能好好说吗？」

　　「这两个家伙裤子都穿同一条，感情好得很，过几天肯定就没事了，你们别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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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普雷不再搭理费奥纳骑士们，他觉得这些人每一句话都是意有所指，尤其是科南的眼神，那分明是在看笑话！那家伙什么都知道却没有提醒他！恶心！

　　因此事情并没有如众人猜想的那般发展，科普雷彻底和自己锡日的亲密伙伴决裂，科普雷连施舍对方一个眼神都不肯，塔伦斯神情惨淡、身形日益消瘦……骑士们这时都看出来了，分明不是吵架，科普雷单方面不理会塔伦斯呢。

　　询问原因塔伦斯怎么也不愿说，换了个方式，他们灌醉了这位伙伴，对方抱头痛哭──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

　　谁都不能肯定，指不定塔伦斯哭是因为被心仪的姑娘拒绝呢。

　　科南开起了玩笑：「科普雷，你也别这么狠心，多给你的朋友几个拥抱，然后多亲几下，让他回味一下姑娘的滋味吧。」

　　旁人附和：「是啊，科普雷你装扮一下寻常女孩如何比的过你？」、「要不迪卢木多你来吧。」、「我、我！？……不不好吧……」、「害羞什么？你和科普雷可是我们骑士团的两朵花儿呢。」、「团长和莪相也不错啊……」、「唉？科普雷你去哪里啊？」……

　　科普雷双手在众人视线不及处握得死紧，但语气冷淡极了，「我去写信，否则我妹妹又要碎念了。」

　　没人可以感受到他此刻有多么愤怒与厌恶，往日与费奥纳骑士们共同培养的情感大大打折，尤其是他待在骑士团的最后几日里，骑士们时不时就拿他的长相开玩笑……

　　科普雷深信，当他登基为王，对于费奥纳骑士绝对不会顾念一点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