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Nemesis》平底锅上的蛋黄

4、科普雷(2)

　　科普雷不是尽想着抱怨又什么都不懂得傻孩子，待在费奥纳骑士团、跟随在莪相身边学习的日子对他来说──实在一言难尽。

　　事件要从最开头说起。

　　他成了莪相的侍从，整个骑士团的跑腿小弟，开头的前三天这群地痞非要下他的颜面，他猜想教训他等于教训康马克，这群蠢货讨厌康马克较像他那样，又或者让他这么一个王子、一个身分高贵于他们的真正的贵族为他们打杂、被训斥被讥笑是一种娱乐。

　　他一个人洗着快要堆栈成小山的锅碗瓢盆时内心一遍遍把能骂的都骂了：芬恩、高尔、莪相……喔，还有莪相的儿子奥斯卡──总之，当他认得的人名越多，咒骂的名单就越长。

　　除了碗盘还有清理马厩的粪便。

　　这群家伙究竟多久没清洁了？狗杂碎！

　　他愤恨的拿着刷子刷地时满脑子都想着地上那些粪便是骑士团的任何一位，愤怒加持下他将这些脏污除去一新。

　　撑过第二日的晚上他一人躺在又脏又小、用干草堆上面罩了一层亚麻布作成的寒酸小床上，有那么一刻他心底是绝对想要放弃的，尤其是他忙活了一整天却得洗冷水澡，分到的食物却是那可怜又可笑的硬面包和半碗清水──去他的！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艾伦山上藏满了芬恩的酒！

　　康马克虽然不喜欢他，肯定也不会放任受到这群莽夫的侮辱吧？他受到侮辱就是康马克作为国王的颜面尽失……

　　但是一想到康马克伤疤好了就忘了痛，往后动不动就会拿他放弃的事情讥笑嘲讽，他咬牙从床上爬起来，将自己前天带来了小刀拿在身上、摸黑便朝着树林走去。

　　他饿了。

　　饿坏了，食物这么少，他要自己去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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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在费奥纳的日子逐渐朝着好的那一面发展。

　　首先得说到他待在费奥纳第二日的那个夜晚，他饥肠辘辘拿着小刀跑进树林里打算抓点任何他能看到的动物充饥──他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回想确实愚蠢，因为他从来没有一个人独自在荒野中狩猎、生活的经验。

　　「你果然是个王子，所有仆人都帮你做的好好的吧？亲爱的殿下。」塔伦斯，这个同样不睡觉在野外晃荡的费奥纳骑士仅仅大了自己一岁，得知了他的动机并且冷眼看着他一人在树林里跑来跑去而徒劳无功时便是这样嘲笑自己。

　　他觉得自己拿着刀的模样蠢透了，忿忿的丢在地上──就像刚才所说，这时的他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

　　「闭嘴──」他反驳的话语又吞回了肚子，背过身子选择离开，因为丢脸极了，对方看好戏的眼神刺痛他。

　　「等一等啊，」对方小跑步到他面前，「你不是肚子饿吗？这没有错啊，芬恩不会限制我们狩猎艾伦山的一鸟一兽，你今晚也确实吃的太少了。」

　　他冷冷瞥着对方，「喔，你们知道自己分配给我的食物太少？」

　　对方搔了搔脸颊，「我没能说上什么，这是科南的决定──哎呀，别急着走，有东西给你看呢……」年轻骑士拉着他来到自己布置的陷阱，有着又肥又傻的兔子落网了，科普雷看了眼都直了，他第一次觉得活生生的兔子在他眼中都是这样可口诱人，这想法要是让他的妹妹格兰妮听了怕是要哭了。

　　对方在他紧迫盯人的视线攻势下利落的开始处理兔子、生火……烤熟的兔肉渗出了肥油、香味四溢。

　　「吃吧。」对方将食物全部让给他。

　　他拿着随地捡来的树枝，上方插着肥美的后腿肉，「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笑瞇了眼，「塔伦斯，殿下。」

　　「谢谢你塔伦斯，我准许你称呼我的名字。」

　　郑重的道谢惹来对方的笑声，「真是太好了，尊贵的王子殿下给予的恩惠呢──唉，生气啦？别生气了我开个玩笑……」叹了口气，「好吧、好吧，科普雷，我只是觉得你过于认真了，你待在我们这里的两天里无时无刻都像头上戴了顶王冠呢。」

　　科普雷沉默半晌，开始确实有些生气，不过情绪也散得快、眨眼转为兴味，「很高兴你有这个眼光。这样吧，我同意你成为我的朋友，塔伦斯。」

　　这回可就是玩笑了，塔伦斯也会意到了，「遵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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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他和塔伦斯成为了朋友，另一方面他成功的通过了莪相的测试，费奥纳骑士们的态度有了天地一般的差距，他分到了同样份量的食物，团体的大型杂物会与所有骑士们共同承担，但他作为莪相的养子、学生同样是对方的助手，只是莪相从来不会为难他，不过几日他就习惯了例行工作：替导师的武器保养、洗刷马匹，打里好自己的生活所需。

　　莪相赠送给他一匹马还有质量普通、长度只有他半个手臂打直的剑还有长.枪，每当他们跟随大部队停驻到一个点，户外扎营、借宿在某个地主的城堡都可以，莪相会抽出时间指导他在战斗上的任何一项技艺。

　　天气状况不佳且状况许可时，莪相的妻子以坦是他的文学课老师，他认字，熟读拉丁著作，以坦夫人总是不吝惜于称赞他，并将费奥纳骑士们应该倒背如流的十四首诗歌交给他，剩下的时间里，他们会安静的在书房里，倚着暖炉、烛火各自读书、写信，他喜欢以坦夫人的沉静气质，还有对方向自己讲解诗歌时那美妙的宛如唱歌一般的语调，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日后的妻子就是这般模样。

　　莪相、以坦是以长辈对晚辈、上对下的方式授予他知识、战斗的技巧，塔伦斯则是作为平辈成为他练习的伙伴，在两人相互演练时，对方较为广博的经历做为意见提示、引导，也总能给予他极大的帮助。

　　待在费奥纳的三年半之中，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成长，不只是外在的变化──朝着他最为满意的阳刚的一面变化──、内心亦是，虽然有时咒骂起争执，但他发觉费奥纳骑士们并不真正令他厌恶，他结交了许多朋友，也打从心底尊重起芬恩、他的导师莪相，当然，他最为亲密的友人是塔伦斯，对方给予他最多的帮助，他相当喜欢塔伦斯开朗的性格──科普雷想，日后他成为国王，他会让塔伦斯成为副手，与自己最好的朋友共享财富与荣耀。

　　然而，一切美好的生活在某一日的夜晚彻底出现了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