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Nemesis》平底锅上的蛋黄

3、科普雷(1)

　　科普雷

　　科普雷厌恶费奥纳的一切，他也厌恶小时候康马克给他安排的同龄玩伴们，尼奥舅舅的两个蠢货儿子、老迈科的次子胖子莱安、伊恩的懦夫儿子洛肯──那家伙根本不配为伊恩的儿子。

　　一切的源头就要从那些同龄玩伴说起──不，要从他的长相说起，他厌恶人们说自己漂亮，但他不能让自己受伤，从小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叮嘱他的，因为他将会成为国王。但长相带给他的麻烦不只如此，他极度厌恶他与洛肯等人玩战争游戏时自己分明可以打败在场所有人却被多数票否决成为众人「国王」的权利。

　　「你应该做王后──是吧，洛肯？」艾托撞了撞身旁洛肯的肩膀。

　　「这个……」

　　「你迟疑甚么？你看他身材这么瘦，分明是女孩子吧！」

　　艾托的话得到了兄弟菲尔应和，「是啊，这模样哪像我们男生？分明是女孩！」

　　科普雷小小年纪就知道尼奥的两个儿子不怀好意、刻意要抹黑他性别，但这不妨碍他大发雷霆，「你们这群雜碎都不如的家伙！」他冲上前去把艾托撞倒，揪起对方衣襟，「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我……我……」

　　「科普雷，冷静一点。」洛肯这家伙又在劝说了。

　　他不管，挥舞拳头打在对方鼻梁上，手痛但也没有多痛，看到对方嚎叫着流了鼻血他心里更愉快了。

　　「你这个家伙竟敢动我弟弟！」

　　「我是国王的儿子，你们的父亲甚么也不事……啊！」科普雷被艾托绊倒，对方年纪比他大、体型比他强壮，他虽说爬起身后发了狠又继续扑向对方要拚出个胜负，但奈何流了鼻血菲尔怀恨在心，两兄弟合作之下将阿尔斯特国王的长子压在地上痛揍一顿──当然，他们也没讨好，科普雷实在太倔强了，两人揍他他会回以一脚、连着毛囊拔断他们的头发，甚至咬着他们的手死命不放。

　　「啊──别咬了！」菲尔被咬了，疼的都流出泪，转头对兄长艾托求救，「快点揍他！」

　　艾托当然愿意，也气极了，他们兄弟俩都下场对付科普雷一个人了，再被对方教训毫无颜面，他纶起拳头，重重砸在科普雷腹部，「放开我弟弟！」

　　科普雷松了嘴、脸色也惨白了，紧接着身子一侧、头一歪，将食物都吐了出来。

　　艾托、菲尔两兄弟更加得意了，莱安也在一旁欢呼起哄。

　　菲尔提议，「我们拖了这家伙的裤子，看看他是不是个男的。」

　　「菲尔，他是王子──」

　　「那又如何？就是个冒牌货！」洛肯的提醒反倒让艾托两兄弟更气了，不管科普雷如何虚弱挣扎，他还是被扒了裤子。

　　「甚么嘛……」

　　「原来真是男生啊。」

　　「长的像是我哥哥的男.宠。」事实上并不像，莱安只是记得那男生很漂亮──不过这个年龄，又怎会细分外貌间的区别？漂亮就是漂亮。

　　……

　　鼻青脸肿的科普雷接受过同龄伙伴的一番嘲笑，等他们走远又关注于其他游戏时，他抹了抹脸上的混着沙子泥巴的泪水，穿上裤子回到宫殿。

　　他这副糟糕模样被康马克瞧见了，对方闷不吭声；老保母也看到了，又开始碎碎念着。

　　「我们玩战争游戏。」他解释。

　　「这种危险的游戏真不该玩了我亲爱的小王子。」恐怕他从事任何活动在对方眼中都很危险，看书也会被书卷的架子压死。

　　「我长大了就可以玩吧？」

　　对方止住了碎碎念，因为愣住，「喔──当然，你长大我可就管不动你了。」

　　「到时候我会成为优秀的战士。」然后会把那群该死的家伙都杀了。

　　十四岁的那年，康马克没有停止给他制造麻烦，他深深地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对方的亲生儿子，总是看他不顺眼，总是嫌弃他太瘦、过于软弱无法继承自己的志业──过于软弱？康马克究竟从哪里看出来的？

　　各式各样的问题都不得对方的眼，反正他也不需要康马克对他像是对妹妹格兰妮那样，那口气恶心极了，动不动就亲吻脸颊……算了，还是维持现况吧。

　　回到十四岁生日当天，他大清早就知道不会有好事了。

　　康马克一面啃着猪肉一面用打量肉铺上肉块的眼神看他，意外的是心情不错，还说费奥纳骑士待会会来，他现在十四岁了，该为自己的人生做打算──

　　「我的未来就是成为国王。」

　　康马克把吃到一半的肉丢到他脸颊上，「你？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能做甚么？」他深吸了口气，好像争辩这问题没意义，因为他口才再好国王都可以把话语和世界的规则扭曲，过一会野猪在天上飞他都必须接受──而且就算他此刻开口了也没用，对方沉浸在自己世界了。

　　又是那个打量的得意的可恶的眼神，「不过还有机会……你可以成为优秀的战士……」

　　过不久康马克把他带到费奥纳团长的儿子莪相的面前，不问他意愿便将他丢给了对方做为养子。

　　丢下他──康马克肯定怀抱着这个念头很久了，没准他回不了家，再不然回家时、母亲又生了一个男孩来取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