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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二月——暮冬 ...

  •   暮冬为保挽晴的安全,只能放下武器,想来对方并不想让多余的人知道,眼下长宁是安全的,暮冬微微松了口气,只见那人以挽晴做要挟,命令暮冬服下药,好便于控制,那药入口,四肢开始变得无力,那人将暮冬和挽晴捆绑起来压上了黑漆漆的马车。
      车帘被掀开,适应了刺眼的光后,她看到的是一个黑衣女子,清冷的面庞却偏偏张了一张妩媚锋利的眉眼:“你倒是有趣。”
      那女子说完便离开了,她听见马车外的厮杀生,战马的啼鸣,挽晴从未离开过京都,边疆艰苦本就不易,如此的声音更是吓的挽晴瑟瑟发抖,泪水不要钱的滴滴落下:“挽晴姐姐不用担心,大哥他肯定能救我们出去,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挽晴愣了一下,看着暮冬停下了落泪,垂下头没有在开口,暮冬见有效果,便拿说些趣话来放松挽晴的情绪,一边说着,暮冬感觉到,那药效似乎在减弱,就像是被什么驱散了一样,暮冬不由想起长宁为自己所吃下的东西,心里有了个大概。
      四听了下来,暮冬和挽晴被带下了车,她看见一人一剑立于尸堆中的洛祈凌,暮冬看一眼挽晴,冲洛祈凌喊道:“大哥。”
      这一声便够了,洛祈凌知道她的意思,挽晴自然也是明白,她们都不能成为洛祈凌的拖累。
      那黑衣女子似笑非笑,一旁的大汉已经举起手中的刀,暮冬神色一暗,将藏在袖里的药粉撒出,这是长宁为了防止她再一次再一次遇险所准备的,有麻痹和迷神的作用,暮冬脑海中闪过长宁含笑的模样。
      借着那大汉挥刀的动作,暮冬割断了困住她的绳子,转身拔过身旁侍卫的长剑,快速的击杀了身旁的人,救出挽晴,将挽晴猛的推了出去,见她大哥接住了挽晴,暮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把匕首贯穿了她的胸口。
      倒下前,暮冬自私的想到,长宁还是回去做他的道士好了,不要在喜欢上其她的人了。
      用最后的力气想要看一眼洛家军,暮冬却看到,挽晴握着泛着幽蓝色的匕首刺进了她大哥的身体,流出的血变得漆黑。
      原来是挽晴,背叛者原来是挽晴,不甘在心里盘旋,身体逐渐冰冷,可血液却变得越发的火热,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里发芽了一样,她听到无数的哀嚎声,那是洛家军的悲鸣,她还听见长宁的呼喊,她就像一棵植物被困在土里,好在有什么东西将她拉扯了出来。
      “暮冬,暮冬····”
      “我在。”暮冬睁眼,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染血的青衣神医就这样拥抱住了她,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一个女子,她手中缠绕着无数根藤蔓,那些藤蔓就像蛇一样,只是她慢慢的放下了手。
      “有人追来了。”那女子看着不远处,在白茫茫的一片中,他们就像是夜间的萤火虫一样晃眼。
      暮冬看到,那对人马不是敌军,而是楝国军队,领头之人是当今的太子殿下,那女子双手结印,无数的藤蔓从雪中窜出,追来之人顿时乱了手脚,暮冬几人便趁乱逃走,一路上,暮冬总是会时不时感觉到女子对她的敌意和嫉妒,却唯独没有杀意。
      几人躲在一个山洞中,暮冬忍不住问起自己身上的变化:“长宁,你给我吃的是什么,那一刀,明明是致命的,可是我却还是好好。”
      长宁翻动火堆的手顿了一下,看了眼那女子,见那女子没什么反应便说道:“那是生命之树的种子,也是木族的圣物。”
      暮冬大概知晓这女子是谁,笑了笑:“这一路匆忙,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且荷,叫我小荷就好了。”女子圆圆的眼睛瞪着暮冬,像是在控诉,暮冬看着一言不发长宁转而笑道:“你是要拿回这个种子的吗?”
      小荷点头又摇头:“我感觉的到,这个种子已经在你的身体里发芽了,没有种子你马上就会死。”
      暮冬还没有反应,长宁已经握住了暮冬的手,在暮冬开口前说道:“小荷,我有话和你说,我们出去谈谈吧。”
      看着在不远处的树下,暮冬摸了摸自己小腹的位子,生命之树的种子,木族之人又怎么会这般轻易交给长宁,定是长宁做了什么,暮冬不由想到那次去寻长宁所看到的一幕,红色的婚礼,还有圣女。
      想到这,在看树下两人,一样的干净,一样的纯粹·······
      暮冬闭上眼不再去看,挽晴的背叛,大哥的死,也不知道二哥和父母现在如何,她已经在一条不归路上面了,长宁不应该和她一样。
      很快,两人便回来了,小荷红彤彤的眼睛像极了炸毛的小白兔,长宁看着暮冬睁眼无奈的笑了笑,捧着暮冬的脸,深深的看进暮冬的心底,在暮冬额头上落下一吻:“不要乱想,也不要担心害怕,我在,一直都会在。”
      那女子气呼呼的别国头不看,暮冬看着长宁,大哭起来,她忘不了一项温柔可人的挽晴姐姐将淬了毒毒匕首刺入大哥的身体,她害怕,害怕父亲母亲也会落得这样下场,好不容易将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暮冬知道,这个人,愿意为她踏入这污秽不堪的泥潭。
      三人一路向西,直奔父母所在的军营,可等她赶到的时候,整个军营都被血气覆盖,那些熟悉的将领士兵的尸体倒了一路,暮冬顺着尸体倒下去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过去,看到最后的两具尸体,她母亲护在父亲身前,一支长箭同时穿过了两人的胸膛。
      “长宁,你知道吗,其实我父亲爱的并不是我的母亲。”暮冬走了过去,她看见父亲在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握住了母亲的手:“我的母亲和当朝皇后是双胞胎姐妹,当朝的皇后是我的姨,母亲说,从小姨便比她聪慧,事事都比她要做的好,亲友们总拿她们做比较,外公外婆也总是偏爱姨一点。”
      暮冬将母亲的发理顺:“母亲说,其实她不是没嫉妒过,只是两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的,母亲说,又一次她贪玩,在山路上扭到脚了,是父亲将她送回了府,她便喜欢上了父亲,可父亲却在送母亲回府时无意看到正在习舞的姨,便一直倾慕于姨,缘分这一事玄妙,后来,姨进宫,可父亲却娶了她的母亲,母亲说,她知晓自己只是妹妹的替身,可是只要能陪着父亲,那都不重要了。”
      说着,暮冬眼底通红,却没有一滴泪:“长宁,你和我说过,帝王容不下洛,父亲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舍不下那凤坐上的那个女人,明知洛家会陷入万劫不复,他也舍不得那个女人!”
      怨恨瞬间涌来出来,暮冬几乎要站不稳,短短的时间,这么多事情夹杂在一起,若不是暮冬已经发泄过一回,早就支撑不住,长宁抱住暮冬安抚她的情绪:“暮冬,至少在死之前,你父亲回应了你母亲,纵然不爱,可有情。”
      马蹄声响起,铁蹄已将将他们包围起来,这些尸体就是引她前来的诱饵。
      太子许墨从人群中走出,看着被长宁抱在怀里的暮冬微微皱眉:“洛家军为国捐躯,实乃忠烈,暮冬,楝国再无洛家,如今只有本宫愿护你。”
      暮冬看着自己这位表哥笑了笑:“殿下可是护不了我,自然也是留不住我。”
      话落,小荷以抬手,无数的藤蔓将他们护在中央,藤蔓外的许墨冷冷的盯着:“暮冬,你以为,这次我本宫会一点准备也没有?”
      许墨身后走出两名皇袍之人,那是帝王手下的术士,其中一人掌心凝火,另一人身后有黑色的烟幕弥漫开来,暮冬怎么也想不到,许墨居然会这么大动干戈的请出两名术士:“小荷,你带长宁走,你们要的是我。”
      长宁紧握着暮冬的手:“你若是死,我陪你就是了,你为什么总是要将我推开。”
      小荷看这这两人,眼眶又一次被气红了,藤蔓上长出尖刺,疯狂的向四周横扫:“长宁,你太过分了。”
      虽然小荷这么说着,可她还是用藤蔓编织出一只巨大的青鸟,将长宁和暮冬都送了上去,见那两名术士想要阻止,小荷扯住了长宁的衣袖:“如果没有她,先遇见你的人是我,你会爱上我吗?”
      暮冬看着小荷,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的光芒像及了她的母亲,暮冬想要跳下青鸟,却被小荷用藤蔓打晕了过去,倒在长宁的怀里,可她还是听到长宁说的话:“对不起,小荷,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就算有,无论是什么时间遇上她,我爱的还会是那个人。”
      这一次,她昏迷了好久,就像是做了个噩梦,一觉醒来,那些让人难过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暮冬。”长宁看着正在发呆的暮冬,无奈的摇头:“你又在想什么?花都快被你淹死了。”
      暮冬看着长宁:“小荷她没事吗?”
      “消息说太子当日一人都未曾抓到,想必这时候她已经回木族了。”长宁垂下了眼,继续说道:“京都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洛家二公子在家自尽了。”这消息他早就已经打听到,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暮冬说。
      看着暮冬只是点头,并没有其他情绪,长宁放心下来,暮冬靠在长宁肩膀上:“我知道,二哥他定是自愿离开尘世的。”
      暮冬看着长宁浅浅一笑,有种悠然惬意,永远这样下去的感觉,长宁看着暮冬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当真不想去报仇吗?”暮冬的性子他了解,不是会轻易放下的人。
      闻着长宁身上的药香,暮冬摇头:“我也想报仇,可是,我该找谁呢?耀国和楝国的军队?两国交战,本无对错,帝王和皇后?可是他们并没有错,是父亲的愚忠和妄想害了他,至于那些断军粮,扣军饷的臣子,他们也不过是为了自身权利,我不知道该找谁,在我想清楚前,我只想就这样与世无争,归隐山水之间和你在一起,还好,我还有你。”
      长宁笑了笑,用自己亲手雕刻的木簪替暮冬将长发挽起:“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一只陪着你。”
      待长宁挽好,暮冬走到水缸旁:“长宁,你真是心灵手巧啊,既然如此,你就一辈子替我梳头。”说着,暮冬将凳子上的梳子放入了长宁的怀里:“可不能弄丢哦。”
      “好。”
      如果能这么一直下去就好了,可是,在一次,长宁从山上打猎回来,一进小院就发现不正常,暮冬放下猎物慢慢的推开了门,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椅子上,身旁站着一个太监,见暮冬回来自然不过的笑道:“回来了,可是累着了?”
      这人是当朝的皇后,她母亲双胞胎妹妹,双胞胎自然是相像的皇后的面盘比她母亲要精致秀雅许些,暮冬四处找着长宁的身影,可出来面前两人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他呢?”
      “神医吗?本宫见神医一身医术留在这样的乡村草地实在是屈才了些,所以便请神医去了一个地方。”皇后细细打量着暮冬,就像个慈爱的长辈:“小冬儿过来让姨看看,我们好久都没坐在聊聊了,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你是个姑娘,比你娘当年更是美上三分。”
      暮冬盯着坐上的皇后嗤笑:“您到底想要做什么,明说就是了。”
      皇后看着暮冬叹气:“帝王难做,可比帝王更难做的事太子,你的存在会影响到墨儿。”
      “您是在说笑吗?”暮冬好笑的握拳:“太子殿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信,仅凭儿时的那点情意会让太子殿下饶我一命。”
      皇后认真的看着暮冬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看来,小冬儿是真的对墨儿无任何想法,可是。”说着皇后像是做好了最后的决定,可惜的叹气:“若是以前,本宫倒是对你们的事情喜闻乐见,可眼下,为了墨儿我不得不替他做一些决定。”
      最后,暮冬跟着皇后来到一座雅致的别院,别院底下有个地牢,暮冬看到青如翠竹的身影立马上前,长宁似乎是在昏迷中,暮冬被皇后身旁的太监拉住,那太监功力高深,她根本摆脱不了,皇后慢悠悠走过来:“眼下,只能先委屈小冬儿一段时间,待墨儿登上王位,到时候本宫自然会放你出来。”
      暮冬冷笑,任由那太监将自己用铁链困住,看了一眼这个和自己母亲有八分相像的人:“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您那么不喜欢母亲。”
      皇后叹了一口气,在皇后的命令下那石门慢慢的落下:“大概是因为嫉妒吧,嫉妒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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