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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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驱魔师施法的时候，埃明温觉得很有趣的一件事是，他和这一拨观众的心跳好像不一样了。他的心跳一下是一秒钟，观众的心跳一下却已经是十分钟，度日如年。他照常探索这位管家的卧寝，时间是正绽放的玫瑰，他急不及待偷偷摘下它让指甲留有馀香，一秒都不想耽搁。他的观众也是和他一样看向漂亮的玫瑰，叶尖上的蚜虫好可怕！他们却如此惊叫道。
如果不是由四位数下跌回三位数的观众数量，埃明温可能不会重视他们害怕冤魂的心理，因为他不相信是冤魂，真相会大白的。
埃明温至所以不认为是冤魂，不是因为他虽然作奸犯科，但从来不杀人放火。他自己知道他间接砸了许多人好不容易骗来抢来的饭碗，他偷的是他们的血丶他们的肉。在这些人眼里他自然形同双手沾满罪恶的杀人犯丶强/奸/犯和纵火狂徒，共通点是凡任何有点良心的人，也会恨不得把这类罪犯撕作两半。
可惜他没有良心。
在埃明温小时候，当他偷窃不是因为想与不想，而是因为饥寒和生存，他那时的确如许多人认为那样曾熬不住良心向所有神明忏悔，是的，全部。但现在他翅膀硬了，当他的行动准则在於他想与不想，而非逼於饥寒和生存的时候，他却再也没有向神明忏悔过，是的，全部。
但埃明温会自信得不害怕冤魂索命，仅仅因为死神。这位神明是值得信赖的监狱长，也是最公平的屠夫。单单因为公平这两个字，也许终有天他不得不信奉一个神，他会选择信奉死神吧。他知道任何亡魂都避不开他的眼刀，包括想向埃明温索命的亡魂，他只会冷酷地说一声祝你下一辈子好运。
埃明温完全不相信死神会遗漏了自己的食物，他和其他神明不一样，死神力量的聚积并非源自信徒的信仰之力。他没有信徒，也许应该说与他赌博的客人都是他的信徒。想生存的生物与他赌自己命大，埃明温甚至在他的赌场遇上一只老鼠！
他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和老鼠作交流，而他又有什么可以借给老鼠，是一把能刺穿捕鼠器的剑丶一个比猫强大的体魄，还是不会畏怕光明的本能呢？总之任何有魄力与他赌博的生物，只要有赌赢他的运气丶实力或者骗术的，他都会公平地把力量暂时性地借给他们。在生灵回归永恒的冰冷之际，再连本带利地把自己还给他，任何的死亡都会带给他一份力量。
与死神撒下的鱼网居然是不经挣扎的便宜货相比，埃明温宁愿相信刚刚的生物不是亡魂。
但他的观众很害怕，而且影响了他的收视率。如果只不过是信仰之力，以及以钻石作单位的网上货币，也许他还……好吧。哪怕仅仅只是这两样奖励，也足够让他和安流尔两个填暖自己的胃，吃饱穿暖等於活着的保证，这点在动荡时代很重要了。
况且埃明温还指望他的兄长有朝一日会在显眼处看见他，他的兄长当年已经记事了，如果他有心寻他的弟弟不会像他一样无从下手，他是一个活在黑暗里的盗贼，想被人看见就只有这个机会了。
他不能任事情发展下去。冷静下来把门关上之後，埃明温终於有时间观察这间领主情|妇的卧寝。地方虽然不大，是大宅落成的时候就统一布置的家俱，没有大费周章地粉饰过。第一眼看过去和男仆的宿舍一样的，但第二眼看过去就会发现有些不一样。
小桌上铺着半旧不新的桌布，人类是愈活皱纹愈深，布料是愈久愈光滑，这块蕾丝桌布已经磨得平滑，看来已经有好几年岁数。能看到主人在勾了丝的地方细细地补好，看得出主人是一个细心的女性，注意，只是是细心，而非手巧。因为这是连安流尔都会的针法，耐用扎实，深受劳动人民欢迎，但实用这一词永远都和精致做不了朋友。
埃明温愈看愈惊奇，真是惭愧，他居然会在未认识一个人前对她的看法就颇有偏颇。不过他不明白，他可以理解为了一块面包把自己的灵魂拍卖，这其实也是一种向往明日的勇气，不过女管家都走上这一步了为什么还过得形同苦行僧呢？她还不如改信光明神，只要能吃得了苦，光明神自然不会亏待他的信徒。
事出有因，内里一定隐藏着会吓人一跳的秘密，就像吓人箱子。
那只小妖怪的行动很有可能和这个秘密有关。嗯，埃明温最喜欢秘密了，特别是大人物的秘密。虽然他经常都声明，秘密只有仍然是秘密才会值钱，他就是知道了也会替他们保密，不过大人物们都对他讳莫如深，让他好伤心哦。不过他已经知道一个秘密了，这个小怪物应该是由黄金城领主蓄养，本身是件很平常的事。用作屠宰的猪只丶会耕地的水牛丶天天下蛋的母鸡就随处也有，只不过是领主养了一只专门捕杀盗窃者的看门狗，养了一只神谕里严禁出现在城镇里会吃人的怪物。
真正常。
虽然这座领主宅邸一早凶名远播，不过连埃明温都没有料到，领主居然会大胆得直接养了一只魔物。不同人类这么能干，圣光幼幼园的导师分大饼似的，轻描淡写地把大陆摊分十一个国家互相争夺。整个大陆上的魔物都只听魔王军号召，是不存在驯服的说法的，而能驯服，没有攻击性的低智慧生物如马牛，叫作家畜。
正如埃明温曾经说的，鸟在天空飞，鱼在水中游。人类是陆地的霸主，不过一但魔王军离开地下侵占城镇。也许人类只能向鱼学习，否则就是当奴隶的命运。虽然神谕出自上神，不过流通在十一个国家已经俨然律例。
违反神王，是叛国罪。
一来就上了这种级数的鱼饵，不知道下个秘密值不值得他如此期待。
＂各位观众。＂埃明温轻声道:＂其实我猜，刚刚真的不是冤灵，是魔物。＂
抱个大|腿好乘凉:＂魔物……播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jpg]\\＂
金币是摆设:＂我好像听到了大新闻……＂
我一定是打开金库的方法不对:＂是的，播主说得没有错，不是冤灵，没有灵。但有很重的腥臭味，播主要小心。＂
埃明温见自己的想法被证实了，可是事实上不值得他放心，不如说他心里一紧，领主真的和魔王军勾结？他想到了这位神秘的女管家，难道女管家手上有连领主都在恐惧的皇牌吗。魔物一直跟着他，不过他一直没有动手。
沉默是金:＂我现在不能沉默，这是叛国罪啊！＂
金币是摆设:＂就知道那个人渣不是好人，不过没想到他居然会养魔物，他难道想灭了人类吗？＂
珍珠雨里的一个人:＂有珍珠雨吗？没有。有金币海吗？没有。有魔物吗？有。这个领主也太叼了吧。＂
金黄一点春:＂我们不如举报吧，这已经不是一个游侠能插手的游戏了。＂
金币是摆设:＂你的大脑只有一点了，刚刚有谁来得及截时间结晶，拿什么去举报个领主？＂
美人债:＂我也同意金币姐姐的说法。播主，求求你不能撒手，我们就是贼，也是有良心有道义有正义感的贼，我们怎可能对世界见死不救呢，你说是吗？＂
埃明温沉默地看着他们的讨论如雨後春笋，他本来就不准备撒手。嗨，如果他胆小怕事，遇事就想回他用铁皮盖的堡垒的话。他无须光复他的家族丶无须偷窃，也无须生存，他一早就死在六岁那年了。
正当埃明温想告诉他们，虽然盗贼经常进出有上千年历史的古宅，但众所周知，只有在雷雨天郊游的情侣会有危险。或许一把火拿情侣祭天是本能，这些游魂野鬼只有此时毫不逻辑出来吓人，所以他们的职业措守是绝不在天气不好时偷窃。显然今天的天气很适合野餐，他能吃得下整只烤鸡是证据，大大大小姐她们还是人证呢。
可是跳出的讯息好像乱七八糟的糖果，塞满他的嘴|巴害他发不出声音，他有些讶然地眨眨眼睛。
金币是摆设打赏了五十个钻石！
金币是摆设:＂学什么光明神信徒的穷酸相，我们贸易神信徒就应该是这样！喂，小明，还有尾款二百五十个钻石，只要你偷光那个该穷十辈子的渣替大小姐出气，再拿到他畜养穷酸魔物的证据，我就打款给你如何？＂
鬼叫你穷:＂嗷！！给跪了！＂
沉默是金:＂……OrZ。＂
鬼叫你穷:＂哎，你这是撅屁|股，不是跪，还是说个话吧。＂
沉默是金:＂X。＂
美人债退出直播室。
土豪气息震得美人债直接退出了直播室，把直播室的观众掀翻一片片跪姿——当然是撅屁|股的这种跪姿了，连系统原本略显柔和的金属色文字，都刺得埃明温有些睁不开眼了，他此时好像看到十个装着金币的宝箱摆在眼前，这笔财富能让他和安流尔吃上半辈子。
不过埃明温明显少瞧了这一群贸易神信徒。
财神:＂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出三百个钻石。如果播主能配合拿到证据，这笔钱就是你的，即使只是和魔物打个照面让我们拿到时间结晶也可以。＂
金币是摆设:＂我出三百五十个钻石。＂
财神:＂我出四百。＂
鬼叫你穷:＂这个发展我完全不懂，天了噜，这是又在下钱雨吗？只在播主家下的钱雨吗？[哭泣][哭泣][哭泣]\\＂
金币是摆设:＂我出四百五十个钻石！＂
鬼叫你穷的发言刚落了一秒钟，金币是摆设就再度出价，两个人的发言泡泡撞在一起，连泡泡都尴尬得像两个缩头缩脑的小女孩。
金币是摆设过了几秒钟，悻悻然地再发出一则讯息:＂如果我输了好像丢了我家的面子嘛……＂
财神:＂一种习惯而已。＂
鬼叫你穷:＂土豪的世界我不懂。＂
一束鲜花就是我的命:＂我也不懂。＂
大大大小姐:＂小明，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应不应该问。骑士团的目标有没有可能不是你，是这只魔物？＂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