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燕宜是匹狼》繁杏似锦

11、天家喜事

　　浣碧与周玄清的婚期定在四月初三。她虽只是个庶妃，以婢女名分出嫁，但宫里无人不知她是莞淑夫人甄嬛身边的第一把手，因此这桩婚事刚刚订下，几天的功夫，流言就如同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大周南北。

　　“体恤下人”的莞淑夫人帮浣碧一手操办嫁妆，宫中位份低些的嫔妃和小宫女们都很是艳羡，太后却对这桩婚事颇有微词，亲自寻来玄凌商议：“皇帝可还记得沛国公尤家的嫡女静娴，前两日她母亲特意入宫求见哀家，说那孩子听说了此事，伤心欲绝呢。”

　　我、昌妃、甄嬛都在场，我瞥见身旁甄嬛的脸色阴晴不定，明白她看到现在的局面，心里绝对不好受。而玄凌皱一皱眉，道：“沛国公也多次向朕哀求，说是尤氏甘为侍妾侍奉六弟。沛国公虽无实权，到底是开国老臣之后，朕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静娴那孩子打小身子弱，皇帝不如让清儿给她一个位份，好吃好喝地在府中供着就是，”太后叹息道，“哀家瞧她母亲那样子，也实是不忍心。”

　　昌妃见玄凌沉吟不语，插嘴道：“浣碧姑娘虽是皇上亲自赐婚，却到底是个宫女出身的庶妃；臣妾记得六表哥曾说，浣碧虽好，另有一人在他心中才是他唯一的正妃，既然如此，皇上要给尤小姐一个名分，他焉有不接受的理？”

　　我望一眼玄凌，柔声道：“皇上，臣妾听闻尤小姐为了六王苦等数年，如此痴心，臣妾只觉得可怜可惜。”其实我本人对尤静娴没什么好感，不过比起原作里老爱钻牛角尖的浣碧，她明显更适合扮演清河王妃的角色。

　　玄凌自然听出了我话中物伤其类的味道，片刻后道：“母后所言极是。若沛国公为此事心中生怨，于朝政也不相安，”他看向甄嬛，“莞淑夫人的意思如何？”

　　甄嬛的笑容里带了几分勉强：“尤小姐一片痴心与浣碧是一样的，皇上也知道浣碧是个好性子的，怎会眼睁睁看着不答应？只是臣妾斗胆问一句，太后与皇上打算给尤小姐什么位份？”

　　太后不假思索道：“按尤家的身份，他家的女儿怎可能会做妾室，当年哀家与皇上都是属意她为六王正妃的。”

　　玄凌看了甄嬛一眼，摇头道：“母后，是沛国公自己说女儿甘为六弟媵妾侍奉左右，何况正妃……浣碧也只是个庶妃，只怕老六自己不肯。不若就册为侧妃罢，在浣碧出阁一个月后入府，如何？”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浣碧的原主子莞淑夫人甄嬛问的。

　　甄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双唇微抿，却仍得盈盈笑着：“太后与皇上的恩典，臣妾觉得很好。臣妾也会叮嘱浣碧，日后与尤小姐和睦相处，不让六王烦心。”

　　太后点头道：“浣碧若能如此大度，哀家也就放心了。”

　　玄凌很是满意，转了话题，问我道：“知不知道你妹妹有了身孕？”

　　“这样大的喜事，臣妾若是不知，岂不是枉为人姊了，”说到这桩春天里的大喜事，我笑道，“昨日皇上下旨特许臣妾的母亲到九王府照料燕宁，臣妾的母亲高兴得不行，连夜写信送了来，让臣妾好生替她感谢皇上的恩典呢。”

　　“别说是九王妃的母亲为这桩喜事高兴，就连两位太妃也乐得合不拢嘴，”太后微笑道，“说平日里九王妃就是个懂事的，王府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很是得老九的敬重，到底是珍贵嫔教妹有方。”

　　这是很高的评价了，我赶紧起身行礼：“太后谬赞了，臣妾不敢当。”

　　玄凌笑着看我，毫不掩饰眼中的满意：“母后说你当得，你便当得，燕宜，你一向让朕省心。”他笑起来显得格外俊朗，而原本的徐燕宜，恐怕把那一丝满意当作了情意，因此才会沦陷其中吧。

　　三月二十七，玄凌下旨，晋我为从二品徐昭仪，五月初九行册封礼。

　　四月初三是浣碧出阁的日子，我梳妆打扮，早早地出了门。天色微熹，未央宫门口已经站了不少的嫔妃宫女，有的是与甄嬛、浣碧交好前来相送，有的则是纯粹过来看个热闹的。

　　滟嫔叶澜依一身宝蓝色撒花长裙，见了甄嬛与庶妃打扮的浣碧只是欠身示意，然后便径直走到我身边来。鼓乐声响起，我抱着不哭不闹乖乖眨着眼睛的小予沛，和她并肩目送浣碧——如今该叫甄庶妃——坐在一辆小轿子上出了宫门，长久无话。

　　然后便是一个月后尤静娴出阁，成为清河王侧妃，人称静妃；沈眉庄诞下一个健康的小帝姬，玄凌为其赐封号静和，因着端敬昌三人占满了三妃的位置，玄凌下令将沈淑媛宫中的份例视同妃位，却并没有晋其位份。如今最得宠的妃嫔，仍是除夕之夜一舞惊鸿的安昭媛。

　　这日宫中小宴，在面色不大好的甄嬛、眼神倔强的甄玉娆身边，我难得的看见了甄玉姚。瞥见席上还有瑞安郡王，我不由得怀疑起玄凌办这场宴会的目的：他该不会是想给庆宁宗姬找个后母吧？

　　酒过三巡，我正孜孜不倦地向面带红晕的燕宁传达胎教的必要性，上首的玄凌笑道：“老九媳妇有了身孕，老六也已经娶亲，瑞安，除夕之夜朕跟你说过的话，考虑得如何了？”

　　瑞安郡王忙不迭地起身，恭敬道：“臣弟但凭皇上吩咐。”

　　玄凌的眼望甄嬛身边扫了一扫：“那么依你看，这两位甄小姐如何？”我不由得开始佩服自己的预测，真是太准了。我接着猜下去，比起甄玉姚，甄玉娆年轻美貌，性子活泼，没有被悔婚的黑历史，玄凌八成会把她配给瑞安郡王。至于位份，甄远道仍是罪臣，郡王正妃之位就别想了。

　　眼看甄玉娆就要拍案而起，甄嬛赶紧把她拉住，眼波盈盈道：“皇上……”

　　玄凌安抚地看了一眼甄嬛，道：“朕知道你只有这两个妹妹，可瑞安是个会疼人的，若你妹妹果真入了郡王府，也不算是埋没了。”

　　甄嬛只得抿嘴不言，甄玉姚垂头似是在想些什么。玄凌点了点头，用征询的目光看向瑞安郡王。而瑞安郡王仍是一副寡言的样子：“臣弟觉得都好，皇上定夺就是。”

　　玄凌刚刚开口：“甄三小姐正值韶华，品性淑良，不如朕就把她赐给你……”说到一半，甄玉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霎时间，在座所有妃嫔宫人、皇亲国戚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这个“品性淑良”的夫人小妹身上，只见她神色极为认真，一字一顿道：“皇上，我情愿嫁于匹夫草草一生，也断不入宫门王府半步！”说罢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两个响头，细皮嫩肉的额头一下子青了一片。

　　偌大宫殿中忽然静得可怕，我暗自摇头，甄玉娆就算不愿嫁，也不能在这么正式的场面驳了玄凌的面子。不，她不止驳了玄凌的面子，她驳了整个大周皇室的面子——

　　“荒唐，简直荒唐！”岐山王满面讥讽，“不过是个夫人之妹，还真把自己当什么金枝玉叶了？”

　　更衣归来的昌妃赶上了这场好戏，自然也要掺合一脚：“甄三小姐这话真是有趣，你的意思是我大周皇室，在你心里，还比不过一介草夫吗？”

　　玄凌难掩怒意，盯着甄玉娆的双眼冷如冰霜。甄嬛赶紧拉着妹妹一道下跪：“皇上息怒！臣妾教妹无方，甘愿领罚！”又望向瑞安郡王，“玉娆自幼长在江州，童言无忌，还请郡王饶恕！”

　　“童言无忌？”昌妃冷笑三声，“皇上，臣妾仿佛记得，九王妃与甄三小姐乃是同年出生呢。”

　　“蕴蓉，今日你的话太多了，”玄凌收敛起三分怒意，面沉如水道，“昌妃醉了，琼脂，扶你主子回宫歇息吧。”这就是逐客令，胡蕴蓉昂着下巴瞥了甄家姐妹一眼，由宫女扶着，不情不愿地告退了。

　　坐在高位上的天子转而看向现在才知道害怕的甄玉娆，眸色深深。瑟瑟发抖的甄三小姐身边，一个清瘦的身影缓缓起身，我凝神看去，发现此人正是甄嬛的二妹，甄玉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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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人口回归，某杏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