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伊泽瑞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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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输了！”
亚撒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开怀笑容，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和他手里那枚勇者勋章相映生辉。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勋章，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擦过这枚勋章每一个精致的棱角，就像是正在抚摸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亚撒举起手上的勋章，手上的勋章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
看台上的每一个观众都意识到他得到了什么。
“喔！”
随着他的动作，看台上爆发了巨大的叫好声、欢呼声、以及少数的咒骂声。
作为失败者的伊泽瑞尔倒在尘埃里，脸上手上沾满了地上的灰尘，这使他看起来有些脏乱的狼狈，除此之外，他身上倒是看不出来其他明显的伤痕。
而事实是，疼在谁身上谁知道，所以，恐怕只有揍人的亚撒以及被揍的伊泽瑞尔才知道，被狠揍了一场的他至少断了三根肋骨，脾脏腹腔疼得简直像是被人掏出来煮烂了又放回去一样。除了无意间的擦伤，他几乎没有可见的伤痕，但是无论是手脚的经脉，还是腋下、腿根这种很少锻炼到的软肉，这些敏-感的部位，全部都是亚撒打击的重点，打击的重点自然是受创最严重，所以现在的伊泽瑞尔，几乎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小个子的少年佣兵逆袭后备军出来的勇者大人，这种小概率事件让看台上的赌徒炸开了锅，不停有人咒骂“没用的勇者”，还有人疯笑着赞扬“勇猛的矮子”，大家沉浸在这场难得一见的生死对决里，大都惦记着自己钱包里的金币银币是多了还是少了，还有不少人正严重不满这场生死斗竟然没有见血，更没有死人。
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失败者的立场。
亚撒环顾看台一周，然后移开了视线，放下手，掏了掏耳朵。他收好勋章，走到伊泽瑞尔身边，伸出手，作势要拉他起来，语气却是气人的很轻快，好像刚刚那一会儿，他只是来了一个慢跑热身，而不是和人来了一场生死场的决斗。他懒洋洋地笑了，说，“很痛吧！现在的痛苦，比起你成为勇者以后会受到的痛苦，不过是九牛一毛。”
伊泽瑞尔吃力地抬头。
阳光在亚撒细瘦的手掌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少年表情柔和，长长的睫毛上洒满了午后温暖的阳光，睫毛下面的眼睛里恢复了决斗开始前的平静，完全不见刚刚打斗时的心狠手辣。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害的邻家弟弟一样。
说是心狠手辣，但是伊泽瑞尔心知肚明，生死斗里头，少年还是对他留了很大情面，虽然说是拳拳到肉，但是至少他留了失败者一命，没有砸断他的脊椎，或者拧断他的脖子什么的，这使得伊泽瑞尔能够继续在这场决斗里继续拖延下去，甚至最后到了一场生死斗的规定时间，让他能够活下去——这种“仁慈”的行为简直败坏了生死场的冷血作风！
同时，这种“手下留情”也使身为失败者的伊泽瑞尔心情复杂。他或许还应该说一声“谢谢”，但是亚撒实实在在把他踩在脚下，并且还抢了他的职阶。
伊泽瑞尔压下心里乱成一团的感情，他吃力地抬起手，握住了亚撒的手。
亚撒的手很瘦，指腹和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茧，手心反而没有，所以温暖而柔软。伊泽瑞尔心里头暗暗告诉自己，就是这双手，这双少年的手，让你疼痛至此。
毕竟是自己下的手，亚撒也知道看起来毫发无损的伊泽瑞尔到底有多疼，身体又有多无力，所以他带点小心地把地上的年轻人搀扶起来，又用另一只闲置的手在伊泽瑞尔腋下、侧腹以及左胸口重压几下。
那几下来得猝不及防。
“嘶——”再次受到重击的伊泽瑞尔小声地抽着冷气，他觉得自己的内脏已经碎成渣粉，甚至痛到快要失去知觉。强烈的疼痛一次性在脑海中爆发，他眼前一黑，差点又倒在了地上。
少年及时扶住他，然后问，“好点了吗？”
伊泽瑞尔耳朵里嗡嗡直响，他没有听清楚问题，也就没有回答。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等他再次恢复知觉，刚刚使不出力气的手脚渐渐和神经搭上了联系，能够控制自如，身体里剧烈的疼痛也有所好转了。
伊泽瑞尔慢慢站直身体，他尝试慢慢走了两步，然后轻轻挣脱亚撒搀扶的手，跟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少年往生死场外面走去。他的速度一直不快，走路的姿势却很难让人想象这是一个断了三根肋骨的男人。走在亚撒身后，满身狼狈的年轻人同时不忘回答刚刚少年的问题。他说，“我好多了……”一个习惯性的“多谢”在他舌尖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被咽了下去。
亚撒斜睨他一眼，狭长的眼睛里又有一簇小火苗静静地燃烧。他说，“我们去注销你的勇者职业，我会接替你，直接转职为新的勇者。”
伊泽瑞尔，“……”
他觉得自己胸口更闷痛了，而这绝对不是那断掉的三根肋骨的功劳。
成为勇者第一天，伊泽瑞尔被人赢走了自己的职业和勋章。
在医馆里简单处理过伤口后，伊泽瑞尔独自一人推开后备军的大门。
以克莱尔为首的后辈们早就在门后面等着他了，这会儿全部围了上去：
“我们听到消息就去生死场找你，一直没看到你，你跑哪里去了？”
“他们说你输给了那个五英尺的小矮子，不可能的……”
“前辈，这一定是一个恶意的玩笑对不对，为了提高你的名声……”
“那个小矮子长什么样子，我要去……”
“你的伤口处理了吗？绷带上这么还有血……”
“前辈你现在还是勇者吗？”
“前辈……”
伊泽瑞尔本来就脸色苍白，精力不济，现在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扑面而来，他头都大了一圈，刚刚被魔法治疗过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最后还是年纪较大的克莱尔更有眼力劲儿，一声“安静”直接喝停了围成一圈的后辈们。
克莱尔凑到伊泽瑞尔身边，更理智地发问，“你的伤口还好吗？及时处理过了吗？”
伊泽瑞尔点点头，“刚刚去医馆处理过了。”
克莱尔松了口气，表情又立刻严肃起来，“你真的把‘勇者’职阶输掉了？”
“……”
伊泽瑞尔阖了阖眼睛，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难以启齿。
面对不答的沉默，克莱尔顿时了然。他体贴地转换了话题，说，“导师在找你。他说让你一回来就去他的房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谈。”
导师是由国王陛下授权、全权管理勇者后备军的一位伟大贤者，后备军总部的成员都是在他的照看下长大，他文武双全，赏罚分明，处理事情向来严厉，却又不失严谨，大家都很服他。
后辈们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询问，但是也知道轻重缓急，此时也按压住心底的复杂情绪，自觉给前辈让出了一条小道。
伊泽瑞尔感激地点了点头，径直向导师的房间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5 伊泽瑞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