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退休的野望》眯眼看世界

5、第五章

　　恶魔趁势补刀，黑色的残影掠至锡图身旁，右手的死神镰刀劈出，将米森弗狠狠隔开。锡图只觉在胸口被米森弗新人用的死神镰刀砍伤的疼痛过后，眼睛也泛起了刺痛，黑下的视线像是被人为地拉下了帷幕。

　　他摸了摸鼻梁，触到了眼镜的外框架，他伸着手在自己眼前摆了摆，却依旧没有看到，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仿佛任何的景物都无法映入视线一样。

　　视觉的丧失却会换得其他感官，锡图感受到空气中有丝震动，他的脸颊蹭到了什么东西，在那个东西掉落之际锡图接住了它。

　　他握在手心感触着，摸到了一丝丝的绒毛，那形状像是鸟类的羽毛。锡图正想再仔细感觉下那个东西，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有个活物正在靠近他。

　　“就是那里……他们……”

　　“……真可惜，只能暂时放过你了。”恶魔贴近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不远处凌乱的脚步让他不得不先撤离这个地方。

　　锡图察觉那个靠近自己的热源已经离开，有很多个嘈杂的声音在靠近他。

　　“前辈（前辈）……”

　　“没事，先离开这里。”先前被他赶走的新生们搬来了协会的救兵，锡图示意他们带上米森弗，离开了此地。

　　回到死神派遣协会，锡图简短的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叙述了一遍，并且没有隐瞒米森弗的犯上，在米森弗被带走的同时，他也被医疗领域的专业人士领了回去。

　　资历深厚的女医师处理了他胸口的伤，边翻着他的眼皮边询问着他：“你说是恶魔把你弄瞎的？”

　　“嗯。”锡图翻开手心，将一直握着的那根鸟类羽毛给她看：“是这个……”

　　“一根毛？怎么可能……不，等等……”女医师忽然想起什么，她翻找起橱柜，翻出了一本破旧的札记。

　　“是夜鹰，一种羽毛能致盲的恶魔。”女医师看着札记解说道：“不过你也别担心，这种致盲是有期限的，不会一直瞎下去。”

　　锡图点了点头，收下了女医师的宽慰，他向她借走了恶魔夜鹰的资料。

　　“你要这做什么？”

　　“……”锡图没有回应她：“麻烦您帮吾辈开个诊断。”

　　“什么诊断？”

　　“眼睛。”锡图指了指自己。

　　“哦，小事，你想请带薪假期休息是吧？小意思，我给你写严重点，好让你可以多向人事科那些混蛋多要些天数！”女医师一脸‘我懂’、‘我理解你’地误解了锡图，她抽出纸，大笔一挥，将锡图眼睛的诊断添油加醋地写了出来，足足一个版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变着法子地将锡图写得凄惨无比。

　　锡图收下了女医师呕心沥血地心血之作，未作停留便朝着人事科走去，他方向明确毫无磕碰地走到了目的地，仿佛眼睛的伤害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借着这件事锡图直接提出了引退，人事科并未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而是扣下了锡图递交地资料，将他暂时性地挡了回去：“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们需要请示上级，等讨论后再给你答复。”

　　锡图接受了这一说辞，离开了人事科。

　　三日后，上级的公文下来了，基于锡图的情况，准许了他提早引退的事，但依照惯例要他交回死神镰刀。

　　这一点上锡图没有异议，非任职期的死神交出死神镰刀是一直以来都存在的条例，不管翻修多少次，增加多少规定，这个是一直都不会改变的。

　　即使，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的死神镰刀有了感情，甚至在职位高升后可以拥有更为接近原始化的死神镰刀，锡图也从未想要改变自己死神镰刀的形态，始终保留着最初的构想，但在这则铁律下，依旧不得不放弃它。

　　锡图在最初成为死神时就有如何引退、何时引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而他现在正抓着这个仅有一次的机会做出了行动。

　　死神的引退，不一定是要等到被原谅的那天为止，有时侯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意外就能使自己的死神生涯终止。没了这双能看清人类所看不到东西的眼睛，作为死神的代价也会打上折扣，在外人看来，锡图已经是个半废的半神。

　　走在人界的大道上，锡图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怕别人看出自己眼睛的怪异，锡图用黑色的布将其遮掩上，即使在他自认已经很正常化，但还是时不时会有人类上前来好心询问。

　　“您……需要帮助吗？”

　　第X次，热心肠的人类开口问道，声线不同之前的那几个，是粘糯的，那是独属幼年的小孩子的声音。在外貌上锡图比他大不了多少，即使有些纠结，那小孩还是对他用了敬称。锡图难得没有立即拒绝，转而询问起他。

　　“你家里有人在生病吗？”虽然锡图暂时看不见，但百年的死神生涯多多少少让他感受到了一些异样。

　　“诶……”小男孩有些吃惊，惊异着锡图的话。

　　“病得很重。”锡图没有解释，直接下了定论。可能是长时间和那个病重的人类待在一起，小男孩身上也被沾染上了不少死气。

　　“……嗯，是我父亲。”他紧了紧手中好不容易才买的药。

　　“准备后事吧，这药是医治不了你父亲的。”

　　“你胡说！你凭什么要咒我父亲！这药一定有用的！你不知道我为了这药……”

　　锡图取了身上的一些零钱递给小男孩：“这些钱给你，准备后/事……”

　　“谁要你的臭钱！”推开锡图，小男孩越过他往前跌冲地跑去。

　　人界的钱币掉落在地上，锡图试图将其捡起，但已有人先一步为他将那些钱币捡齐。

　　那人将钱币交至锡图手中，但未松手。

　　“先生您是医生吗？”

　　“不，我不是。”

　　他这个形象被叫做先生其实很滑稽，但是那人的语调里却没有丝毫的调/戏之意，他很认真地问着。

　　锡图否定了他的猜测，但那人却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有意地扯着别的。

　　“其实，我有件事，想请教先生……”

　　锡图正等着他的下文，不远处跑近的人打断了那人的话，看穿着像是那人的随从，他附在那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人听后，挥了挥手，示意随从先行离开。

　　“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刚才那小孩的父亲真的如先生所说的那样……死……”他没有说完，但他们都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

　　男人会遇上锡图是个偶然，他坐在马车里恰巧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走在大道上，眼睛的地方还蒙着黑布。虽然这并没有到他应该值得驻步停留的必要地步，但少年竟能在不借助任何东西的前提下稳当地笔直朝前走着，之后与小男孩的小插曲更是勾起了男人的好奇心。

　　他派人跟着小男孩去确认，在那之前，他抱着结交的念头，拦下了少年，上前与他攀谈了起来。

　　派出的人很快回来了，得到的信息也正如少年所说的那样，这让男人心里的兴味更浓厚了一层。

　　“并不是猜测，那都是事实。”

　　“唔……还是接着我刚才的话吧……”男人巧笑着，转移着话题，在说到那事，他眉头不由得紧锁了起来。

　　“我家的一位使用人，忽然间向我的管家请辞，但在不久后有人看到她穿戴光鲜亮丽，变得很有钱的样子。”男人一点一点地说着别人所见到的景象，话锋一转：“但依照她本身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是个穷人家的姑娘，之所以会来我家当使用人也都是因为家里揭不开锅才不得不来伺候别人。”

　　锡图没有打断他，即使他觉得被陌生人抓着在大路上说话挺怪异，但还是没有阻止男人说下去。

　　“我也派人查了，并不是找到了有钱的归宿那类的原因……”

　　“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死了。”男人的表情有些悲戚，：“带着价值连城的珠宝，死在了外宿的旅店里，但她死时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解剖结果也并非服毒死亡，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男人将他了解的全部说完。

　　锡图听完他的叙述，决定先不做定论：“她的尸/体在哪？”

　　“您请先上马车……”男人听到锡图想要去看尸/体，忙将他迎上自己的马车。

　　锡图没有拒绝，任由男人将他带至尸/体存放的地点。

　　“您的眼睛……需要帮手吗？”男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避讳这些，他见锡图眼睛不便，便想自己上前帮忙。

　　锡图制止了他：“不用。”

　　虽然死神的眼睛因为恶魔的缘故暂时性无法视物，但锡图还是明白了尸/体的死因。

　　“她的灵魂已经不在了。”并不是死去后被死神所回收，而是有另外的异物介入而导致的。

　　是恶魔。

　　死神的守则里有一条：

　　回收灵魂时，切不可疏忽大意，因为必须提防着饥肠辘辘的恶魔，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这个女孩的灵魂是被恶魔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