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那一个你》莲心无衣

11、Part 11 幸福是什么

　　Part 11 幸福是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说是度日如年也不过分。洛倩萍是数着手表上的秒针度过的，她是在等啊盼啊，恨不得手动拨到下班时间，然后快马加鞭地冲下楼去试车。
　　她第一次觉得，时间的流淌，比乌龟爬走还要慢不止半拍，这种感觉，既磨人耐心，又叫人亢奋。
　　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莫过于有盼头的等待，只是很多时候，人们等的却是遥遥无期的盼头。
　　“哇塞，这车真心不赖，手感非常妙。”洛倩萍钻近铂金白的野马跑车，双手把着方向盘，眼里是说不尽的惬意，“真是太幸福了，想去哪里，寒雪，你说。”
　　“不是去吃饭吗？”徐寒雪眼神疑惑地反问道，中午下班就吃饭，这显然已成为她俩生活的铁律了。
　　“难得有机会，我们先去兜一圈再吃也没关系的。”不由争辩，洛倩萍脚踩油门，手法娴熟地驶出地下车库。
　　“喂喂……你怎么开这么快？”看着车内频频上扬的速度针，徐寒雪感到惊讶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忧。
　　“不怕不怕，有我在。”洛倩萍自信满满，换挡、转弯、上车道，她所展现出来的车技熟稔而老练，虽然比不上专业赛车手，却已堪比于普通的出租车司机了。这在徐寒雪看来真是难以理解——自相识以来，印象中洛倩萍好像是无车族，今天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开车吧，怎么技术这么高？
　　洛倩萍转头望了望徐寒雪看得傻呆呆的表情，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你别奇怪啦，我高二时候就已经考到驾驶证了，到今天为之，我已经是有八九年驾驶龄的人了。”
　　“什么，八九年？你一直都有车开呀，我怎么从没见你开过？”
　　“我工作以后就很少开啦，所以没什么人知道我会开车。”洛倩萍有意识地减慢速度，说道，“全公司除了刘经理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我会开车了。”
　　“刘经理？他怎么会知道？”徐寒雪的好奇心就像打着气的气球一样，正慢慢地膨胀起来。她以为自己跟洛倩萍已经是够熟络的了，然而她居然还有这么多东西是不知道的，确切来说是，她居然藏得这么深。
　　最让人好奇、感兴趣的事，恐怕是莫过于好友的秘密了。
　　“你别想歪了。”洛倩萍赶紧纠正徐寒雪的错误倾向，强调着，“我们可是清白的，我也就是曾经在银行正好碰上刘经理开车来，一时车瘾发作，然后借来开开而已，仅此而已。”
　　“我没呀，想多的是你吧。”徐寒雪看她不打自招，有些好玩。
　　“哇，好漂亮啊。”看着迎面驶来的长龙般的婚礼车队，洛倩萍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声，那纯洁的白、典雅的黑、尊贵的金、热烈的红，看得人眼花缭乱、迷恋不已。
　　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浪漫、甜蜜、美满的婚礼，是每一个女人前半生都在孜孜追求的梦想，当然，她们更盼愿一生天天如此幸福快乐。
　　“寒雪，你觉得什么样的女生才会幸福一生？”忽然地，洛倩萍抛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嗯？”徐寒雪插着手，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洛倩萍，“怎么问这个问题？”
　　“看着人家那么隆重的婚礼，就心血来潮，突发奇想啦。”
　　“这个问题，应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我也说不准。”徐寒雪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呢，你觉得呢？”
　　“我啊？也许……我也不知道。”洛倩萍摇着头答道，虽是只言片语，当中却似无还有地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无奈感，她有意无意地减缓车速，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一个故事，怎么样。”
　　“以前有个女生，她很喜欢玩车，然后有一天，她遇上了一个男生，跟她有着同样的爱好，很自然地，他们走到了一起。她以为，未来的日子就像她所开的车子一样，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想往哪个方向走就往哪个方向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洛倩萍平平静静地说道，一副云淡风轻的自然表情，“但是有一天，那个男生却离开了她，跟另一个她走在了一起，因为那个她可以给他更漂亮、更舒服的车子，而她所开的车子，却是他给的。她虽然很痛苦，也很愤恨，但是她默默忍着。从那以后，她也渐渐明白，幸福就是像车子，也是要买保险的，别人给的，只是一时的，只有自己给的，才是永远的。”
　　沉静。车里的空气就像是听着了流动一般。
　　好一会儿，洛倩萍才又问道，“你觉得呢？”
　　不言而喻，徐寒雪已经听出来洛倩萍是在明笑暗讽地讲述着自己的恋爱过往。她没有接话，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因为她也有着相类似的遭遇，而她自己也未曾斩断这一条无形中束缚着她的锁链，她看着正前方，眼神专注，仿佛还在聆听着这依然结束了的故事。
　　人生无常，悲喜难测，很多东西就像飞上天空的风筝一样，你以为只要抓在手中，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但是你不知道，风筝也有断线的一天，线一断，什么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多时候，眼前看似是在安稳的现实就像是虚幻的梦境，分不清什么是真，也不知什么是假。心里明明很害怕，却又要装作是若无其事。
　　也许，慢慢地，什么都会习惯麻木，到那时候，一切也就都无所谓了。
　　“勉强不是幸福，也许……也许，顺其自然就是最大的幸福吧。”很一会儿，徐寒雪才幽幽地说道，“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就让它像窗外的风景一样擦身而去，远远地留在后面，不要再回头去看了。”
　　不知怎的，她顿时觉得，那些约定俗成的东西，仿佛最能告慰人心。而且，感情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更何况，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自己就是这样的局中人。
　　“寒雪，你有没有谈过恋爱？”终于，洛倩萍还是问了这个后者一直都在努力回避，恨不得逃之夭夭的问题。
　　有些事，它发生的可能性跟你在乎的程度几乎就是成正比，你越不想面对，它就越是要出现。
　　啊！徐寒雪仿佛触电一般，打了一个小小的颤抖，怔住了。她黑黑的大大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洛倩萍，然后看似很正常自然的肯定道，“有啊。怎么啦？”
　　“没什么，一时好奇而已，我觉得你……”
　　“不过我们已经分很久了。”徐寒雪打断道。反正都说了，不妨说个见底。不到黄河心不死，毕竟大多数人关注的更多是最后的结局，
　　“我看得出来。”
　　“你看得出来？”徐寒雪很惊讶，那表情就像是被人家抓了个正着一样，肾上腺素如泉水般分泌。
　　“当然啦，你平时不注重打扮，穿的最多是工作服，跟男生又不怎么来往，稍微有点见识都能看的出来，你要么是性冷淡，要么是要么是感情受挫呀。”洛倩萍娓娓道来，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感情受挫的一方。
　　“这样都能解释得通啊。”徐寒雪觉得这简直就是在狡辩，这种解释就像是先拟好一个说法，然后生搬硬套、千方百计地去证明它的正确性。“好吧，我也认了。”
　　“咕咕……”忽然间，洛倩萍的肚子像打鼓一样响了几声，她低头看了看，笑容挂满于脸，“好久没开车了，一上来都忘了正事了，走，我们掉头去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