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道凡尘》空谷绝响

5、第 5 章

　　竖日清晨，季府清雅阁外，丫鬟婆子皆在门外守候许久，但屋里依旧没有传出任何动静。为首的两个婆子互看了一眼，怕误了敬茶的吉时，只好上前叩门，可手刚抬起来，门便开了。
　　只见自家新姑爷虽然脸色有些绯红，可是眼下的青色更重，让门外的人唏嘘不已。
　　为首的婆子自持是过来人，相视一笑新婚之夜如何她们自是知晓，虽然自家新姑爷面色有些夸张了，不过毕竟是年轻人，不知轻重也是有的。
　　“姑爷早！”几个人颔首行礼，示意顾以默让开路，好让她们进去服侍季若尘起身。
　　“哦，早！”顾以默挠挠头，向身侧迈了一步，算是让开了路，转身之间只见远处有两个年过不惑的婆子正向这边观望，却不敢上前一步，很是好奇不免多看了两眼，不过很快就不再关注，她明白像季家这种大户人家，夫人小姐身边少不得有几个婆子丫环照顾的，所以也没什么好奇的。
　　季府的下人知道自家小姐的习惯，所以两个婆子垂首站在一旁，只等芸伊和芸心服侍季若尘起身之后。
　　这才满脸笑意的上前行礼“小姐大喜！”
　　“两位嬷嬷免了，怎的今日劳烦你们二位亲自前来！”季若尘秀眉微皱，她素来不喜人多亲近自己，所以平时跟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芸伊芸心二人，可是碍于这两人是母亲身边的人不好发作。
　　“夫人让小的们前来，服侍小姐！”
　　“恩！”
　　两个婆子也知她的习惯，得到应允这才敢上前，为其整理床铺，两个婆子找寻了几次都不见该有的那块锦帕，本是喜笑颜开的面容，慢慢地变得沉重。互看了一眼，皆是摇头表示不知。
　　两个婆子用眼神交流了很久，这才决定去问问自家小姐，胖婆子微施一礼，“小姐不知白绢在……”胖婆子还没有说完就被季若尘打断。
　　白绢在何处季若尘自是知道的，虽然昨夜并没有发生什么，可如此暧昧的东西，当着人面提起来，还是羞红了脸，所以还没待胖婆子说完，便出声打断“不在我这里！”
　　胖婆子这下更急，没有白绢她们怎么去向夫人复命，“那……”
　　季若尘抬手止住胖婆子的话，红着脸瞟了一眼远处的顾以默。府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胖婆子自是知道她的意思。
　　轻抬莲步走进顾以默，伸出手来平摊在顾以默面前“姑爷，您的心情小的理解，可是这个东西还是让小的保管吧！”
　　“什，什么？”顾以默有些呆愣，并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姑爷还是不要为难小的了。”胖婆子眼尖，看到顾以默袖口边上多出一抹白色，给远处的瘦婆子一个眼色。
　　“姑爷得罪了！”胖婆子眼疾手快从顾以默袖口里拽出那块白绢，看到上边刺眼的红色心满意足，不过红色覆盖的面积有些大，难怪自家新姑爷眼底有些发青，想必是昨夜在激烈了，真是年轻不知怜香惜玉，真是替自家小姐心疼。
　　“哎，那是我的……”顾以默以为她要什么贵重的东西，见她说的是那块自己用来擦鼻血的白绢，这才放下心来，自己本来想偷偷地洗掉，然后再还回去，可现在如何是好，她想解释清楚，这不是她故意弄脏的。
　　可见那两个婆子用这种奇怪地眼神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而且那些小丫环一个个的红着脸是做什么，更过分地季若尘明也是面色绯红的低着头是做什么？
　　“姑爷，小姐大喜！”两个婆子再次道喜，没等顾以默解释完，便收好白绢退了出去。
　　“她们这是怎么了？”顾以默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便开口问道。
　　回答她的却是季若尘的白眼。
　　“……”顾以默尴尬的挠挠头，闭口不再询问。
　　季若尘很快梳妆完毕，新婚夫妇并肩齐走，穿过走廊来到大厅，见季喻才与刘氏早已端坐高堂等着他们前来敬茶，季若尘与顾以默走上前去，双双跪倒在他们脚下一一敬茶，季氏夫妇笑脸接过，本就是自家女儿，又对这个女婿很满意，所以给了红包又嘱咐了几句，便让他们起身。
　　顾以默起身后便把红包递给季若尘，季若尘很自然的接过，本是无意之举，却让刘氏很是满意，也就消了早上看到白绢的气。
　　季家人口不多，季若尘的两个姐姐早已出嫁，不便久留于娘家，所以昨日婚礼过后早已各自回去，现在府里只剩下季氏夫妇和他们二人，四个人共进早餐。
　　食不言寝不语是自古传下来的古训，待饭毕后季喻才这才开口问道：“贤婿啊，后日便是科考之日，你可否准备好了？”
　　“回岳父，小婿十年寒窗苦读，唯等后日一搏！”顾以默此话说的并不假，这么多年只等科考高中，才能完成自己心愿。
　　“那你可有把握高中？”季喻才本意是想试探顾以默是否是攀龙附凤之人，毕竟自己身处高位，如果自己随口说上一句下边的人没有人敢不听的。
　　“岳父放心，小婿高中榜首的把握不是很大，但是榜上有名自是不在话下。”顾以默不骄不躁，谦虚谨慎的态度，很符合季喻才的心思。
　　“恩，既然如此你且好好备考吧！”季喻才不再与其多说。
　　“是！”顾以默作揖行礼，算是应下了。
　　这边话毕之间刘氏三番两次欲言又止，季若尘这才问了出了声：“娘亲，可是有话要说？”
　　刘氏瞟了一眼顾以默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说出什么：“算了你们回去吧！”
　　“是！”季若尘从小聪慧，甚至自己母亲的性格，即使刘氏没有说出什么，也能猜出一二，暗中拽拽顾以默的衣角，示意她跟自己一起走。这才站起身来施礼离开。
　　果不其然待她们二人回去没多久，刘氏身边的大丫鬟端着一盅补汤送到了清雅阁。
　　顾以默刚好从外间走进来，嗅到屋内弥漫着一丝药味，问道：“你可是病了？”顾以默一时知道该如何称呼季若尘，所以便直接称呼为你。
　　“回姑爷的话，夫人说小姐昨夜受了累，所以才吩咐厨房做了补汤着小的送来的！”翠柳见季若尘不应声，以为她顾着女儿家的面子不好说，这才向顾以默施礼说道。
　　“奥，恩？”顾以默脸顿时绯红一片，莫不是自己的岳母看到白绢上的血迹想错了吧！瞟了季若尘一眼，见她点点头，此时的顾以默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怪不得早上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不正常呢！
　　她能解释白绢上的血迹是她的鼻血吗？答案自然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