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道凡尘》空谷绝响

4、第 4 章

　　顾以默听后再三犹豫，半晌过后也不见起身，本朝的风俗女子在新婚之日是不可自行取下喜帕的，否定会被人定为不详克夫家的，对于这些顾以默倒是知道的，只是不知如何是好罢了！就在季若尘以为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时候，才缓缓起身挪动步子，拿起喜娘早已备好的秤杆，挑起季若尘头上的喜帕，绝美的容貌展现在眼前，饶是身为女子的顾以默也不禁看呆了。
　　季若尘被眼前的人，这般看着顿时羞红了脸，低下头避开这如炬的眸光，顾以默见她的动作，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这般失态，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撞倒了身后的圆凳，更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没事吧！”季若尘也顾不上羞涩，关切的问道。
　　“没，没有！”顾以默连忙摆手，又往后退了一步。
　　季若尘见这般也就没在追问，顾以默怕她不信，思忖了一下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可是话还没有说出来，这时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婆子率先走进来，施礼说道：“小姐姑爷，天晚了还是早些安置吧！”
　　“恩！”季若尘小声的应了，瞥了远处的顾以默一眼，低下了头，虽说是在自己家，可到底还是个姑娘家，脸颊绯红一片。
　　婆子向身后招招手，缕缕续续走进来几个小丫头，提着水桶走到了屏风后面！待一切安排好之后，婆子又施一礼，“老奴恭贺小姐新婚之喜，祝小姐和姑爷喜结连理，早得贵子！”笑呵呵的退了出去，还很贴心的轻轻地把门关上。
　　留下房内两位新人，脸颊绯红的眼观鼻鼻观心一片静默，任蜡烛噼啪爆响，屋内无人出生。
　　不知过了多久，顾以默站的久了些，腿有些酸麻，不自然的挪动了一下步子，强忍着扶着桌子坐了下来，一直在地里观察她的季若尘，见她这般模样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季若尘隐去笑意，揉揉肩膀，凤冠霞帔压在身上，她也是很累的，装作无意说道：“夜深了，夫君若是累了，便先行洗漱休息吧！”
　　“我，我不累！”顾以默急忙立正站好，身姿笔直，如果不是有些颤抖的右腿出卖了她，还真像那么回事。
　　季若尘瞟了一眼顾以默的右腿，说道：“既然夫君不累，那妾身便先行洗漱了！”
　　“哦…好…你，你速去速回！”话音刚落，便引来季若尘的侧目，顾以默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夫君是什么意思？恩？”季若尘似笑非笑的走进顾以默。
　　“那个……”顾以默连忙跟着往后退，拉开与季若尘的距离，“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季若尘见状心下略定，对于这场婚姻，顾以默不愿，而她又何曾愿意，如今只能是躲一时算一时了。
　　“既然如此，妾身便先行洗漱了。”季若尘就在距顾以默一步之遥的位置，变了方向，向屏风走去。
　　顾以默看着季若尘的背影，痴痴发愣，右手扶上自己的心脏，不明白方才自己对于季若尘的亲近，心怎么会跳的如此厉害。
　　与屋内的平静相比，外边却是十分热闹，屋外几个嬷嬷打扮的老妪趴在门口偷听，偶尔还交头接耳交谈几句，如果仔细听，你会听到她们之间的交谈。
　　“怎的没有动静？”一稍胖的婆子说道。
　　“一看新姑爷就是个斯文的，定会怜香惜玉的，你急什么！”稍微瘦点的婆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瓜子，索性靠在一边，嗑了起来。
　　“说得轻巧！”胖婆子白了瘦婆子一眼，从她手里抓了一小把瓜子，边吃边说：“你也不想想，婚礼前那场闹剧，你也看到了，不然夫人会安排我们再此候着吗？”
　　“哎呀，我看你就是瞎担心，方才我进去的时候，见姑爷和小姐正在说话，就小姐那容貌，我就不信姑爷不心动！”一旁的婆子也加入了聊天。
　　“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你也知道小姐……”胖婆子话说道一半，便停了下来，向四周看了看，转口又说：“我还是听着点吧！一会好和夫人回复。”
　　这时屋内传来几声闷哼，几个婆子互看了一眼，面上带着一丝绯色，“我就说你瞎担心吧！”瘦婆子抬头看了看月色，“天也晚了，我们也该去回复夫人了。”
　　“哎，还说姑爷是个怜香惜玉的呢，男人都一样也不知道体贴下我们小姐！”
　　“是啊，看着挺柔弱的。”随着脚步声，交谈声越来越远，躲在暗处的两个小丫环才红着脸走了出来，默不作声的对视了一眼，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二人忙作一团，对外边的事情倒是一无所知，所以顾以默莫名其妙的被芸伊芸心很长时间看做了色狼，这便是后话了。
　　且说现在，顾以默待季若尘洗漱完毕后，自己也退到屏风后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回来之后只见季若尘早已经躺在床上，闭目浅睡，当然在外边给她留了位置。
　　这让她想找借口睡在别的地方，都无从出口，只得无奈轻手轻脚地向床边走去，却不慎被床踏绊倒，鼻子刚好撞到床边，鲜红的血液随即流下来，慌乱中在床上随手抓了个东西擦血，季若尘听到声音连忙起身查看。
　　看到她手里抓着的东西，眼神暗了暗，不过此时也顾不上许多，急忙起身查看顾以默是否还有别的伤势，见她血已经止住，除了有些红肿并无大碍，也就放下心来。
　　“夫君可有大碍？不然唤大夫来诊治一番！”季若尘见顾以默手中的白绢上鲜红一片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事！天晚了就不要麻烦了，你且睡吧！”顾以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把白绢藏在袖口里“我，我去洗洗！”强装镇定的说完，转身便龇牙咧嘴地走。
　　季若尘看着顾以默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或许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